陆珊和高文和走进了滇中贸易商行一楼大厅,赫平向陆珊介绍了搜查情况,目前为止,没有搜到任何证据,陆珊心里有些着急,难道草上飞说谎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故意编造一套故事,如果没有证据,仅凭一个悍匪草上飞的几句话,是无法将孔江治罪的。
孔江见到陆珊和高文和走了进来,几个士兵和警察对他们很恭敬,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孔江心想,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这一男一女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立马变得强硬起来,“二位,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是钓鱼执法,你们随意搜查守法商户,我要到昆城市府控告你们。”
陆珊冷冷的回答:“孔老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现在市面上贩卖烟膏很猖獗,说你们滇中贸易商行贩卖烟膏,也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举报,还没到最后时刻,我们的搜查还要继续,现在说自己清白,还是早了一些。”
陆珊在一楼大厅转了转,目光落在南侧木制立柜上,南侧木制立柜紧靠南墙,高度有两米多,玻璃拉门,里面分上下两层,上层摆放着各式布匹,红的,紫的,蓝的,下层是几只黄色皮箱,看到木制立柜,陆珊脑海中闪过一个印象,在山城丽水街李家书行抓捕竹内晋二时,在竹内晋二卧室里也有这样一组高高的立柜,立柜下面却是一个水牢,陈凯就关押在水牢里,南侧木制立柜是否有什么猫腻。
陆珊回身对高文和说:“文和,看到这个木制立柜了吗,想起点什么了吗。”
陆珊的提醒,高文和也想起来竹内晋二卧室立柜下面是一个水牢的事,挥手说:“大贵,来,我们把这个立柜抬走。”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几个人过去要把木制立柜挪开。
“慢着”孔江看到几个人过去要挪走立柜,急忙喊道:“立柜里面都是布匹,你们要这样挪来挪去,布匹粘上灰尘和水渍,我卖给谁去呀!”
赫平看陆珊盯住了木质立柜,知道了陆珊的意思,冷冷的说:“孔掌柜,你不用着急,如果损坏了布匹,我们陪你”赫平向高文和一挥手说:“文和,快,挪开。”
“吱——”高文和几个人一起用力,瞬间就把木制立柜向前挪开一米多,立柜下方是几块木板,郝明贵拿开木板,露出一个方形洞口,洞口很深,微微冒着潮气,看到洞口,陆珊回身命令道:“葛中尉,把这几个人全部铐起来。”
“是,陆参谋”葛强回答道,带着几名警卫营士兵,把孔江,郭安昆和几名伙计反背上来铐了起来,孔江本来气焰嚣张,看到陆珊发现了洞口,知道事情败露,停止了辩解,老老实实的被拷了起来。
洞口里黑洞洞的,高文和拿起一支手电筒,顺着木制梯子,下到地道里,郝明贵,李久福跟在后面,过了几分钟,高文和几个人爬上来,向陆珊报告:“陆参谋,地道里有两箱日式十四式手枪,五箱子弹,十二个钟表式定时炸弹,一箱菠萝手雷,两部电台,还有一张地图。”
高文和把一张地图交给了陆珊,陆珊接过地图看了看,是一张昆城市区地图有几个地方表明纬度和经度,很显然是表示地理坐标的,陆珊那这地图,看着孔江,语气平和的说:“孔掌柜,看看吧,这张地图,还有地道里的弹药电台,可不仅仅是贩卖烟膏那样简单的事了。”
孔江知道自己身份败露,反而心平气和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佩服,佩服呀,你们以搜查贩卖烟膏的名义,实际上是来判明我的身份,计划周密,无懈可击,本人确实是日本帝国谍报人员,你们是怎么得到我的情报,我在昆城几年了,一直小心谨慎,自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赫平笑了笑,回答:“孔老板,百密一疏,你自以为天衣无缝,你还记得草上飞吧,你收买草上飞,给他提供弹药和银元,唆使草上飞掐断黔昆公路,我们抓到了草上飞,自然就知道了阁下的身份,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土匪身上,应该知道有今天的结果。”
孔江狠狠的骂道:“草上飞这个悍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骨气都没有,哎,也怪我太大意了,相信了这个悍匪,我早就预感到,这个悍匪会坏事。”
“孔江,没想到你是一个日本人地下谍报分子”站在孔江一侧的郭安昆,突然大喊道:“算我瞎了眼,交了你这个朋友,人面兽心,我被你害惨了。”
郭安昆向赫平哀求道:“长官,我是冤枉的,这件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是来谈一笔生意的,想从滇中贸易商行买一点布匹,放我走吧。”
赫平笑了笑,回答:“奥,郭安昆,你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孔江是你的好朋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么快就变卦了。”
郭安昆一脸尴尬,回答道:“我这不是财迷心窍吗,孔江每次给我的布匹价格,都是七五折,所以和孔江走得近了一些,不过,我确实和不知道孔江是日本人地下谍报分子,否则我早就揭发了,我舅舅是昆城市府副市长,他可以为我担保,求求长官,马上给他打电话。”
葛强走了过去,用手里的驳壳枪拍了拍郭安昆的脸,冷笑着说:“先生,想什么哪,醒醒吧,你知道这几位长官是什么人,他们是山城防务部的,什么市府省府,统统不好使,除非你能和委员长拉上关系。”
山城防务部的,是军统还是中统,郭安昆冷汗直冒,心想,早就听说军统和中统手段残忍,吃人不吐骨头,自己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赫平看出来了,孔江是个日本顽固分子,很沉稳老练,估计在孔江身上也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郭安昆颜色大变,身体颤抖,满脸的而汗水,看起来郭安昆是个突破口。
赫平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郭安昆面前,语气平淡:“郭安昆,昆城机场协理,是个不错的职业,收入一定很丰厚,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郭安昆诚惶诚恐的回答:“回长官的话,我家在滇北新街六角胡同二十二号,家里有八十老母亲,妻子,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求长官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赫平还是一副平静的语气,“郭先生,战乱时期,生活不易,你还有高堂老母,娇妻爱子,我们也不愿意难为你,可是,如果你甘愿为日本人卖命,为孔江这个日本人殉葬,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了,你也知道国府对待投敌叛国者的政策,还是早一点交代自己的问题为好。”
赫平长于审讯,善于察言观色,掌握人的心里,只是几句话,就突破了郭安昆的心里防线,郭安昆立刻表明心迹,“长官,我愿意交代所有问题,交代我知道的一切,争取戴罪立功,求长官高抬贵手,从轻发落。”
据郭安昆交代,几年前孔江利用郭安昆爱贪小便宜的毛病,收买了郭安昆,为孔江提供昆城机场的情报,每月从孔江这里领取五百银元的报酬,昆城机场是昆城唯一的机场,军民两用,一个星期前,就是郭安昆为孔江提供了昆城机场物资情报,昆城机场囤积了大量盟国支援的物资,招来了日军轰炸机对昆城机场的疯狂轰炸,大量物资被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