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张绣带兵巡逻路过王允的府门时,只见王允也正好从府中出来,二人迎面遇上,王允见是张绣满脸堆笑道:“我说这一大早喜雀就在门前啼叫呢,原来是张将军到此啊。”张绣见王允如此客气,立即下马拱手参拜道:“末将张绣拜见司徒大人!”王允道:“将军不必客气,张将军年轻有为,它日必是我汉家江山的擎天白玉柱。”张绣被王允夸得有点惭愧道:“司徒大人过誉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禆将,怎当得起司徒大人如此夸赞。” 王允呵呵笑道:“别的不敢说,这看人的本事老夫还是有的。”张绣奇道:“大人与我只区区几面之缘,又如何看得出?”王允心道:“这人还挺直,我只是客套一下,他却要刨根问底。”心里这样想着,又对张绣道:“将军不妨到府中喝杯热茶,听老夫慢慢道来。”张绣闻言真是受宠若惊,要知道整个西凉军包括董卓在内,都想与朝中这些德高望重的大儒们交好,现在西凉军虽然通过武力把持了朝政,但朝中这些文臣儒士们没有一个愿意与西凉军来往,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不认可董卓的政权,朝中的这些文人雅士都是门生便天下的文坛大儒,他们不认可董卓也代表着天下文人皆不认可董卓,那董卓想篡汉自立,最起码在这些文人口中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因此连董卓都在想尽办法讨好这些文臣儒士。而今天王允居然邀请张绣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将入府饮茶,这是典型的向张绣示好,莫说是张绣,即便是张济甚至董卓遇到这种事都会欣然答应,因此张绣一时间都不敢相信王允在邀请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司徒大人是在邀请莫将入府叙话?”王允笑呵呵的道:“当然,张将军可是有公务在身,不便入府么?”张绣赶忙道:“没有甚公务,只是例行巡防而已。”王允道:“既如此,那请吧。”说着挥手示意张绣入府,张绣道:“呃,好,好!”
二人入府坐定后,王允命人给张绣沏茶,之后王允道:“我听闻张将军虽然年少,但却弓马娴熟,尤其是一杆长枪使的是出神入化,不知师承何人?”张绣谦虚道:“坊间传言未免言过其实,我自幼拜在童渊门下。”王允道:“哦?这童渊我是听过的,乃是当世的武学大家,我说张将军怎么小小年纪便一身本领,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张绣道:“不敢当,我学艺不精,自出道以来尚未立寸功,就这禆将一职还是靠了我叔父的关系才当上的,真是有辱师门。”王允心中暗赞道:“这张绣虽然年轻,但行为举止却不浮不躁,而且性格还挺直爽,靠叔父张济上位这种面上无光的事,他也坦言之,并不吹虚,可见其胸襟坦荡,到是不像西凉那些恶徒。”想到这王允道:“张将军年纪尚轻,日后立功的机会多着呢,现如今,似张将军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真是少之又少,老夫也不绕弯子了,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只因老夫膝下有一义女,名唤“貂蝉”,年芳一十五岁,我欲给她寻个如意郎君,若张将军有意,我便叫她出来给张将军奉茶一杯,叫你二人见上一见,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张绣一听喜道:“蒙司徒大人抬爱,莫将要高攀了。”王允见张绣同意便对内宅叫道:“蝉儿,出来给张将军奉茶。”
只听内宅一个女子应道:“诺!”然后便见一个身材嫚妙的女子袅袅婷婷的来到张绣面前,只见她嫩白的瓜子脸上此时还略带几分羞涩,更显楚楚动人。张绣一时间看呆了,红秀见张绣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更是娇羞异常。王允见此情景微笑着问道:“贤侄,不知此女你可中意否?”张绣听王允问话才回过神来,忙道:“中意,中意,我从未见过如此倾国倾城之色,若能得此女为妻,真三生有幸也。”王允笑道:“既然中意那我便做主将此女许配给你。”张绣此时虽然欣喜若狂,但觉得终身大事不可自作主张,就道:“尚要向我叔父禀报一声,还望司徒大人谅解。”王允心道:“我这也算第一次和张绣打交道,不曾想此子行为举止甚合礼法,而且美色当前,却也进退有度,看来也非常人。”王允心中想着,嘴上却没耽误:“理当如此,你且回府向你叔父禀报,我静候佳音。”
王允这边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再来说孔融这边,自从那天他在王允府上应下了诱骗李暹去王允府上的差事后,回到家他就有些头疼了,那天是眼见刘协信任的这几个人都在积极为刘协办事,只有他啥事也没办,有点心中惭愧才自告奋勇接下了那差事。其实这件事换了是别人到也不难,但孔融乃是圣人孔子的后人,他每天以孔圣人之后自居,整天讲究的是诗书礼智信,自己觉得自己的言行应该是天下儒生的楷模,要不是他心中觉得刘协才是正统的天子,就连王允、黄琬、蔡邕和卢植等人的密会他都不会去参加,在他心里觉得在背后阴谋算计别人,实非孔孟之道,也因此之前从来不屑于与人勾心斗角耍阴谋诡计,更别说是骗人了。现在为了向刘协表示自己愿奉汉室为正统,接下了这骗人的差事后,他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后,终于想出了一套说辞。这日他便来到了李暹所在的西城门,在城门不远处他又犹豫了,一来担心自己头次撒谎,万一表情不自然被李暹看出来怎么办,搞不好还弄巧成拙。二来又担心事后被李暹发现自己在骗他,传出去这孔家的名声可就败坏在他手上了,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在城门不远处来回踱步。
在城门楼上的李暹早就看到孔融了,见他似乎有心事,在那走了一圈又一圈的,就从城门楼上下来,来到孔融面前道:“孔军侯可是有事?”孔融见李暹奔他来了心中有些紧张,见李暹发问顿时有些语塞,一时间他前几日想好的说辞全忘了,吱吱唔唔的道:“呃,呃,呃,没事,我就是闲逛逛。”李暹见他神色有异又问道:“真的没事?我见你在这来回走了数圈,若有什么用的着莫将的地方,尽管直说,我当尽力而为。”孔融心中越是着急,这谎话却越是说不出口了,一着急一跺脚道:“真的没事,我就是读书读的累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李将军快去忙吧。”说完逃也似的走了,李暹看着孔融的背影心道:“这书呆子,莫不是读书读的傻了,怎么有些疯癫了。”
待到巷子里转过弯来,不见了李暹后,孔融是踲足锤胸自责不已,心道:“哎!这李暹乃是董卓的羽翼,都是助纣为虐的奸徒,我怎么就撒不下心去骗他一骗,真是无能啊,况且我都在陛下与王允等人面前夸下海口,如此岂不是要失信于人?”“哎!”孔融叹了口气后心道:“如今也只能先回府,再从长计议了。”于是跚跚回府去了。
“哦?你说那司徒王允愿将义女貂蝉许配于你为妻?”张济正惊喜的向张绣再次确认道。
张绣回道:“回叔父的话,确有此事,事关侄儿终身大事,侄儿不敢自作主张,特来向叔父请示。”张济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能与王允这样德高望重的文官连姻,说明朝中的那些文官儒士们已经在接受我们西凉军的统治了,明日我便向太师禀报此事,一定要将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也叫其他文官儒士们看看,只要顺从了我西凉军的统治,我西凉军是如何厚待他们的。”张绣见张济居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成一场政治联姻,心中有些不快,但张绣自幼丧父,叔父张济待他视如己出,他虽心中不快,但也恭敬的拱手道:“侄儿愿凭叔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