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为有了昨晚的经历,刘协上朝退朝时格外注意他经过的地方,将两边的房舍道路尽量记在脑中,又观察了大概哪些房舍有人居住。回到他的寝宫后他一如既往的开始锻炼身体,练的累了就到床边坐下,看看门外的侍卫还是像往常一样站立不动,就如两个雕塑一样,刘协伸手从床下把昨晚藏的东西拿出来,两件衣裳都是黑色的,但不是纯黑,不知道是洗的遍数太多还是这个时代的染料工艺不行,两件衣裳都发灰,确切的说是深灰色吧。他把两件衣裳都打开来看了看,都是十分宽大的袍子,他试着穿在身上,不管怎么系怎么缠还是哩哩啷啷的很不利索,刘协摇摇头心道:“看来还是得搞些针线来改改。”
到了晚上,刘协睡觉时想着后半夜还要起来出去办事,又想到如果真能逃出宫去,这洛阳城内他也不大熟悉,还有城门要怎么出去。由于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听得门前的两个侍卫又开始在院中堆柴引火,刘协心想:“今晚就不睡了,再等上一会那两个侍卫又要打盹了。”这是刘协当晚最后残存的意识。。。。
“陛下,该起床上朝了。”一个侍卫在门前叫道。刘协猛的从梦中惊醒,一看外面已天光大亮,刘协一拍脑门儿心道:“哎呀,怎么居然睡着了,真是误事!”无奈只得起床,有下人进来服侍刘协洗涑更衣,刘协灵光一动,对着下人道:“若朕的衣服破了,需送到哪里缝补?”那下人应道:“陛下的衣服破了,无需缝补,只报给宫里的供给司,由供给司再派人为陛下量身订做一身新衣即可。”刘协又问:“那你们自己的衣服破了呢?”那下人回道:“也到供给司去领,为照顾皇家脸面,总管大人是不允许下人穿带缝补的衣裳的。”刘协心道:“看来这针线不易弄到啊。”
早朝之后,刘协锻炼完毕,又到床边拿出那两件衣裳打量,见这两件衣裳都是粗布做的,灵机一动心道:“不如我把这两件衣服拆开来,不就得到了线么?”想到此处,他拿来剪子,大至按照自己的身形把那宽大袍服的多余部份剪掉,又将剪下来的较大的布片逐个抽线拆丝,得到了一些长短不一的麻线。刘协心道:“如今线有了,针咋办?”他环顾四周,最后眼睛落到那剪子上面,索兴拿起剪子用剪子尖在衣裳剪好的接口处锉了一个洞,然后把那些麻线从洞中穿过去,面露笑容道:“这样也可以。”于是刘协开始用剪尖锉洞,用麻线缝衣,忙活了大半天,待到晚饭时他已将衣服缝好,又藏入床下,等下人伺候他吃完了晚饭后,刘协把衣服拿出来试穿了一下,合身到是合身,只是他前世并没做过针线活,又没应手的家什,那衣服被他缝的是纵横交错大疙瘩套着小疙瘩,真是惨不忍睹,刘协苦笑了一下,心道:“能穿就行,总比逃跑时被人抓住好。”
到了睡觉时,他担心又出现昨晚的情况,就想起了前世学到的冥想助眠法,于是按照冥想助眠法的步骤实施,果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到了后半夜刘协醒了,见那两个侍卫在烤火,还没有睡着,就等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两个侍卫终于都睡着了。刘协穿上他自制的夜行衣,又爬出窗外探路去了。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了,已来到年关。刘协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把他居住的这个寝宫的四周探的清清楚楚的了,离他最近的宫墙是出了寝宫的门往东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宫墙高约三米多,没有梯子是上不去的。最近的宫门是出了寝宫的门往北走大约五百米远,但宫门日夜有执夜站岗的士兵,还每隔几分钟就有一队巡逻兵走过。因此刘协决定放弃从宫门逃走的计划。后来刘协在一个房子的山墙侧找到了一个梯子,应该是宫里的匠人修缮房屋用的,刘协虽然这几个月来一直锻炼身体,但他的这具身体毕竟才九岁,想把那个梯子搬到最近的宫墙去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中途还要休息几次才能把梯子搬到位 ,这样就增加了逃跑的时间有被发现的风险,但刘协知道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至于逃出宫外后又该怎么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思量着,这皇宫里的侍卫在大年夜应该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于是他把出逃计划就定在大年夜里。
又过了几天来到中国传统的农历年,这是董卓掌权之后过的第一个年,董卓命手下西凉众将官一定要把这个年搞的热热闹闹的,因此宫里宫外是锣鼓喧天,彩旗飘飘。他手下的这些西凉兵在这一天里是喝酒吃肉,猜拳行令,一个个喝的是里倒歪斜的。守卫宫里的侍卫自然也不例外,董卓这几个月里见刘协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傀儡皇帝,觉得刘协一个九岁的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对刘协的监管也渐渐松懈下来,今天过大年,董卓允许这些在宫内执勤的士兵今天可以不用站岗,抬来酒肉就在宫里吃肉喝酒潇洒一天。
当然,董卓也不会亏待刘协这个小皇帝,一大早就有下人端来七碗八碟的菜肴点心等,刘协心知若想逃跑就在今夜,看着桌上的杯盘碗碟心道:“我逃出宫去之后,生死未卜前途缈茫,也不知道还吃不吃得上这些美味佳肴。”想到此处,他胃口大增,坐在桌边大吃特吃起来,吃饱喝足之后,刘协趁着下人还没过来收拾的空当,将桌上没吃完的自己爱吃的食物捡了几样,用那件没被改过的深灰色衣裳包裹起来又塞到床下。
到了晚上刘协又大吃特吃了一顿,同样的又捡了些爱吃的塞到那灰色衣服做的布包里,把那把剪子也装了进去。那些门外的侍卫已经喝了一整天了,到了亥时,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时,这些侍卫们都已喝的不省人世了,他们本来就没在院子里喝酒吃肉,而是在离刘协寝宫不远的那些空房子里,刘协见此时那些空房子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料想这些侍卫都已醉倒,就穿上他做好的夜行衣,从床下把那个布包拿出来系好背上,因门前侍卫都不在,这回不用跳窗户了,直接从门走了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