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臣的脸都绿了。
脑海中,闪过一万句国骂,毫不客气的说,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比空心菜还要清脆;而且被静止在空中,“感受”着自己的躯体被生生掰折,这种感觉是十分恐怖的。
陈臣狠狠咬着后槽牙,血迹几乎顺着陈臣的牙齿流了下来。
这个冷漠版的小科让陈臣十分意外;他还以为这里面的小科也会像那些神殿骑士一样,保持一些原有的记忆,甚至陈臣还在幻想,这里面的小科会不会因为历史的一些奇妙的联系,认出自己……
遂让自己顺利地完成清理第九道迷雾之门的任务。
但陈臣发现自己错了。
大错而特错。
陈臣紧咬牙关,意识疯狂挣扎,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确认【变数】规则那时的感觉——
陈臣,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
你也不是没打败过小科;
陈臣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前滑落下来,而卡俄斯直接被嵌进了两道空间的夹缝中,完全成长形态的小科眼神淡漠地看向卡俄斯,嗤笑了一声:“冒牌货。”
卡俄斯的眼神几乎可以喷出愤怒的火焰;但事实就是,他根本无法奈何。
——【乐园】中的小科也不是没想想出来帮助陈臣,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规则之间的彼此冲突还是什么的,小科的真实历史投影根本无法和这个小科处在同一空间。
【乐园】中的小科有心无力。
陈臣拼命调动着自己的规则之力,长身玉立,站在陈臣面前的小科微微偏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随后——
【咔嚓】!
陈臣的手腕被直接折断。
“艹。”
陈臣的眼角红了一块。
这和任何情绪都没关系,只是单纯地疼痛。
陈臣的视线中,自己的左手被夹着完全侧弯了过来,手指在不自然地抽搐着。
【哗啦】
陈臣左手的长刀【幸生】直接掉落了下去,掉到沙漠柔软的沙子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和一点点凌迟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这个小科,似乎是科罗诺斯冰冷无情的集合体一般,虽然嘴角有些兴味的笑容,但眼神始终都没什么变化,仿佛看一只蝼蚁。
“……这是你领略的规则?”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陈臣额头青筋暴起,不自然弯曲的左手之上,一只瞳孔终于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陈臣的嘴角溢出鲜血,艰难得看向陌生又熟悉的小科。
陈臣嘴唇微张:
“【镜】”
气若游丝的声音想起,血肉蠕动中,那只无睫之眼睁到最大,完全成长形态的小科下意识地将黑镰【休厄】横放,抵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但出乎意料的是,所设想的拥有奇异规则的【镜子】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而是出现在了旁边——
那只黑猫的身前!
黑猫卡俄斯喵呜了一声,没有半秒钟犹豫,心智体放开,与陈臣建立了精神连接。
青黑的镜子中,黑猫的身形和一道修长的少年身形缓缓重合——
随后,身着黑色长袍的、与小科如出一辙脸庞的卡俄斯从镜中浮现。
完全成长形态的小科看到这一幕,眉心轻挑,黑镰横置身前,但仍然,不为所动。
受某种规则的限制,两个小科不能同时共存,但卡俄斯不一样,他是混合阿南刻气息活化的科罗诺斯的虚影,不会因为规则冲突而受到限制。
【嗤嗤】
镜中的黑色长袍少年从镜子中走了出来,金色的长发在黑色的兜帽下随风飘动,一条条黑色的丝线从其手指延伸而出,仿佛从中世纪走出的密偶师。
黑袍卡俄斯出现在陈臣身边,眼神极度复杂地看向伤痕累累的陈臣,低声道:“你还好么……还能战斗吗?”
陈臣低着头,右手扶着左手腕,紧紧咬牙,右手发力——
【咔嚓】
陈臣勉强将错位的左手复位,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陈臣的衣服瞬间被汗水打湿。
陈臣倒吸了一口气,嘴巴张开,过了几秒钟,才缓了过来。
即使手腕被恢复原位,短时间内,这只手也无法动弹;陈臣将其回位,也是怕留下不可逆的伤害,到时候,怕是弥尔顿学姐也没办法很好地将其恢复了……
“……继续战斗吧。”
陈臣勉强说了这么一句,在说话期间,鲜血顺着陈臣的嘴角溢出。
卡俄斯深深地看了陈臣一眼,嗯了一声。
两人的对面,这一刻的小科似乎还是表现出了较好的耐心,没有在这时出手;但这种耐心更接近于一种俯瞰和冷漠,因为,在他眼中,这两人加在一起也翻不出什么浪。
完全成长形态的小科,处在极为特殊的时期——第一次神战结束后,神位确定之前;而作为集齐【时间】【空间】【历史】三大规则的真神,祂毫无例外地站在了众神之巅;
这是人性和神性科罗诺斯的交点;
这一交点时期的科罗诺斯处于无感状态,是最冷漠、最抽离的状态。
身着黄金长袍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神灵,淡漠地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称得上蜉蝣和蝼蚁的生物,内心古井不波。
陈臣吐出嘴中的鲜血,低声道:“你尽量帮我限制住他的行动。”
陈臣指的是,那种将时空直接冻结的举动;陈臣怀疑,再来一次的话,这个冷漠版的小科或许就不会只是将自己的手脚扭断了,或许,会直接将自己的头颅爆浆。
陈臣在心里苦笑道:
小科啊,你这次真是给我带了个大麻烦啊……
【乐园】中的小科洞悉了陈臣的想法后,难得的没有回嘴,神情也有些说不出的憋屈和懊恼;虽然陈臣继续战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直到现在,陈臣的身体都在不断地抽搐着。
陈臣甚至没有多余的精神力去召唤【乐园】的其他居民;且,说实在的,这种情况,除了靠陈臣自己,其他人也帮不上忙……
小科不由自主地在【乐园】里来回踱步,随后,懊恼地、低声地,学着陈臣,“靠”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