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他被一股寒风惊醒,睁开眼才发现门没有关,灯架上的油灯早被晚风给吹灭了。
此时他有些想小解,于是快步往茅房跑去。
来到茅房,他刚解了裤子准备小解。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客房的方向传来他吓得一哆嗦,一泡尿也直接浇到了自己的裤腿上。
这谁能忍?
可下一秒客房里又接二连三的传出惨叫声来!
“啊~”
“啊…”
同时他还听到了刀疤男的声音。
“难道~”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他顾不得尿湿的裤腿,胡乱的拉上裤子便往回跑,刚跑了一半就看见刚刚的女房一脸惊恐的往他这边来,下一秒只听“噗呲”一声,刀剑划破皮肤的声音。
女房客没有喊叫只是无声的朝他说道。
“快跑!”
善元吓得撒丫子就往一旁的林子里跑去。
那伙人杀完了房客提着刀就往前院僧人的住所去。
善元本以为他们杀完人就会走,叫他们往前院去了,他立马就慌了。
这伙人该不会是杀红了眼吧!不行,他要去通知主持师父!
思及此他便抄了小路快步往住持师父的禅房跑去。
他刚跑到大殿,里面就传来了惨叫。
“晚了吗?”
他惊恐的呆立在原地,主持师父和师兄弟们~
“住手!”
了缘师叔突然大喝一声,同时里面响起了打斗声。
善元不敢上前去查看,怕自己被人给发现了。
于是他就躲在了佛像的供桌地下,耳边不断响起惨叫和刀疤男的戏谑声还有了缘师叔的怒骂。
可唯独没有主持师父的声音!
难道主持师父已经没了吗?
可是这伙人是图什么呢?
他胆战心惊的抱住自己的胳膊,耳边的惨叫怒骂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不多时就没了。
“老大,里间已经没有活口了。”
一个猥琐男的声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
“都检查仔细了,还有禅房。”刀疤男狠辣的吩咐道。
“老大,放心都仔细检查过了,庙里除了刚刚那和尚会武其他的都是软脚虾。尤其是那主持!”说到这里猥琐男不由得邪笑了起来,刚刚就是他杀了主持,他原本以为这么大一个寺庙的主持应该会有些本事才是,没想到他竟然打坐睡着了。
在睡梦中就被杀,应该也是一件美事吧!
想到这里猥琐男抬头看了看一旁的佛像,心里更是鄙夷得不行!
不是说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吗?现在供奉他的和尚都死了,怎么还不降下报应来!
他在内心不屑的骂道,同时庆幸自己不信佛。
不多时又有两人来回禀寺庙里已经没了活口。
“好,将事先准备的公告贴与寺庙四周,待会小镇上也去贴一些。”刀疤男开怀的笑道。
主人交代案子的时候他以为会是个艰难的任务,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办好了。
等他们都走好,善元这才哆嗦着身子爬出供桌。
整个寺庙静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快步来到园中。
眼前的景象吓得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了缘师叔的脸被人划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手臂也断了一只,胸口还插着一把长剑。
这剑他认识,是了缘师叔最喜欢的也是经常拿来用的那把。
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位师兄弟的尸体,他强撑着一口气跑去探鼻息。
“只要一个没死就好。”他满怀期待的一一探着,哪曾想探着探着他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刚刚之前,大伙都还好好的活着,这会竟只有他一人了!
“主持师父、对!还有主持师父!”他失魂落魄的念叨了一句便连滚带爬的往住持师父的禅房而去。
禅房的门大开,里面的经书散落一地,住持师父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主持师父!”他绝望的大喊一声,随即便晕死了过去。
……
“你便是善元?”郑县令冷峻的盯着他问。
“是吧!”他悠悠的说道,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悲凉。
“公告上写了什么?”阴九娘则好奇问道。
“公告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普渡寺里出了一个杀人取血的妖僧,官府奉命将其抓捕,奈何对方妖法太过厉害,导致全寺的僧人和香客被害!”
“妖僧是指~”
“我想大概是了缘师叔吧,毕竟当时会武功的只有了缘师叔一人了。”
“哦~”阴九娘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说上面提到了官府?”郑县令眉头紧蹙的问道。
“嗯,具体内容我不记得了但大概的我是记下来了。”
“上面不仅提到了官府还有印章呢!”
听罢,郑县令和阴九娘不约而同的互看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看来这事有得查了。
“那然后呢?你醒来过后没有报官吗?”阴九娘追问道。
“没报成!”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寺庙里的血腥味都还没有散。看着眼前的住持师父和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悲伤又涌上了心头!”
“我强忍着痛苦跌跌撞撞的往镇上的衙门而去,走到半路上遇上一个老香客他看见我便将我拉到一旁躲了起来。”
“为何?”阴九娘听得入迷,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
“他说镇上现在到处在抓和尚,我若进了镇铁定被抓进大牢里。”
……
“这是为何?”小善元不相信的看着来人。
“昨夜不知是哪儿来的公告,贴得镇上到处都是,重点是公告上有官府的公章。看过的人都信以为真,以为普渡寺果真出了一个妖僧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衙门里也通知咱们若遇上普渡寺的和尚就通知他们抓人!”
小善元听罢又气又恼,那群贼人杀了那么多人不算,现在还污蔑了缘师叔是妖僧!真是太过分了!
他愤怒得双手紧握成拳砸向地面。
“小师傅,普渡寺当真被涂了?”那人好奇的看着他。
“嗯,我正准备去报官!”善元紧咬着唇,心里的难受一阵高过一阵。
“我看你还是作罢了吧!”老香客欲言又止的劝慰道。
“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如何作罢!”他哭喊一声,随后涕泪便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