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因就是裴老爷的小妾,她不是怀孕害喜,近日裴府每日都会有下人去甜果铺子买蜜饯。
今日刚好是裴夫人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去买的,然后那小妾吃完没多久就说肚子痛还流了血,这才闹着说是裴夫人想要害她流产,裴夫人肯定不依,两人闹得闹着裴老爷就回来了。
然后又扯到了已故小少爷身上来了,后来他们就到我们这儿来抓甘奇川过去,大概就是这样的。”张落白简单的说着下午打听来的事。
“这个小妾真会搞事。”阴九娘听完忍不住感叹。
“师父,说好的卤猪蹄呢?”张落白摸了摸凹陷的肚子。
“这就去煮,你们也都歇会吧!钟屠夫今日多亏你了,下午没事也在店里休息着,待会一起吃晚饭。”阴九娘不容他拒绝,说完便去了厨房。
钟屠夫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自己吃饭,他很开心。
“钟大哥,今日多谢你及时出现还一路护送,他日若有我能做的的尽管开口。”甘奇川朝着他郑重其事抱拳作揖。
“顺手的事,言重了!”钟屠夫赶紧将他扶正。
“钟大哥,你就受着他的礼吧!要不是他今日我们店里就不会亏损这么多。”张落白看着店铺里还没有收捡完的碗筷就是肉痛,便宜那些吃白食还看了一场热闹的人了!
甘奇川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情况,顿时满怀愧疚。
“你别当真啊!我就只是说说而已,赶紧收拾吧!”张落白见快哭出来了赶紧打了圆场,催促他做事,自己要麻利的收拾起来。
一旁的钟屠夫也照着样子收捡起来。
厨房里的阴九娘看着忙碌的三人,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于是便对着一旁的李婆子道。
“李婆子,你说我们可不可以让钟屠夫来当咱们的护院啊?想今天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情况肯定很糟糕。”
“他啊!人算老实憨厚,但长得着实吓人了些,尤其是脸上的那道疤,会不会将客人给吓跑了啊?”李婆子看了看钟屠夫有些担忧。
“娘,钟屠夫不吓人啊!他只是对坏人凶而已。”李蓉儿双手撑着脑袋认真的说着。
“你看小蓉儿都不怕他,而且客户习惯了就好了,若他有事没事的在店里走动着那些个想惹事的也要掂量着来。”
“那照你说的来,我空闲的时候多观察观察他,如果他有其他心思咱们还是不留着为好。”
“好吧!我待会就给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阴九娘本还想帮钟屠夫辩解几句的,但想想又算了,李婆子也是为了她好,凡事小心点也没差。
傍晚时分,阴九娘让他们将店门关了,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刚好坐下他们六人。
桌子中间摆着一大盘的卤猪蹄,和猪内脏,旁边还有几碟小菜。
“大家快吃吧!”
阴九娘话音刚落张落白和小蓉儿就不客气的直接上手抓了一个卤猪蹄就啃了起来。
甘奇川和李婆子也不客气的各自夹了一块吃着,唯有钟屠夫迟迟没动筷子,尽管他也馋得直咽口水。
“钟大哥,你和我们吃饭就别太客气,不然是什么都吃不到的。”阴九娘笑眯眯的夹了一块猪蹄放进他的碗里,自己则吃着卤肠。
“多谢小娘子。”钟屠夫眼睛有些泛红,脑子里有很多画面不断的闪现,望着碗里泛着油光的猪蹄五味杂陈,隔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吃起来。
待大家都吃完,阴九娘才拉着钟屠夫到一旁的石桌旁,示意他坐下。
“钟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阴九娘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钟屠夫那受过这样的待遇,立马恭敬的双手接过。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去做。”钟屠夫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想请你来当我们的护院,今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下次再遇到这种闹事的,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我们都是些不会武的。”阴九娘笑得有些无奈。
今天的事虽然化险为夷,但还是给了她很大的触动,一直以来也是自己考虑得太单纯了,以为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不会出现欺行霸市的行为。
“护院?我、我~”钟屠夫神情激动的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阴九娘喝了一口茶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我很想做,但我以前没有当过护院,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有你要的猪肉~”
原来他是担心这些,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呢!
“你可以早上杀完猪送过来后再做护院的事,下午忙完了你就下工了,猪肉钱我依旧和现在一样,至于护院,每月算你一两银子你看如何?”
“多了,小娘子我这不是占你便宜了吗?”
“我在外面请还不是一样算工钱,一两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呢!而且对于你我是放心的。”
“多谢小娘子信任!”钟屠夫此时的心情无以言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护着小娘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天色也不早了,阴九娘就让他先回去,自己也简单泡了个澡便睡下了。
第二日,郑县令早早的就来到了拾味馆。
他和李言各自吃了一碗卤肉面,便等着小娘子一起出发。
“郑大人,我们现在直接过去了吗?”阴九娘与郑县令相对而坐,李言和张落白坐在马车外面。
“嗯,刘海生带着不良人和法师先过去了,估计这会已经到了。”
“看来是我耽误了。”阴九娘有些不好意思,今日的事本来是她自己应承下来的,现在倒好还让所有人等。
“还早,薛师爷这会估计也还在来的路上,裴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今日开棺小娘子可否有万全的把握?”
郑大人有些担忧的问,昨日他便让刘海生去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阴九娘和裴夫人的约定也都知道了,如果今日什么都没有查到,那裴夫人真要如何他也不便插手。
“放心吧!”阴九娘自信满满的笑着。
不大一会马车就在裴帆的坟前停下。
祭台已经摆放好,法师手执桃木剑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不良人们也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不远处看着。
“挖!”
法师念完了经文随即烧掉了一张符纸,剑指坟墓大喝一声。
拿着锄头的不良人快速的挥舞着锄头,不多时一个黑色的小棺材便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来两人下去抬棺材,注意点别碰着了。”郑县令吩咐道。
两个不良人随即跳下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半人高的棺材抬了上来放到早就准备好的台面上。
“落白,你去开棺,记住憋气。”阴九娘赶紧朝张落白招招手。
这么新鲜的棺材可很少见,得让他亲自上手才行。
“师父,为什么是我啊?”张落白欲哭无泪。
“为师也是为了你好,去吧!乖。”她像哄小孩一般轻声道。
张落白只好乖乖的走到棺材旁,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一颗一颗的撬着钉子。
一炷香的时辰,他就将棺材打开了,但下一秒众人纷纷跑开呕吐连连。
一股又香又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