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樱听他说完一大堆来龙去脉，算是明白了。
“你发现了罂粟的特殊作用，他们便把你抓起来，让你来研究？他们没有擅长研究的人吗？”
曹先生摇头：“我只是发现那个果壳能让人上瘾，但我没有透露给他们，我感觉他们知道后不需要我就会杀了我。所以我说必须我来研究，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配合。”
他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用了，一定会被弄死。
“我还积极给他们出主意，饭菜里总是果壳也很奇怪，更何况那东西放多了味道并不好。所以我说干脆做成养生丸，这样很容易骗人吃，只要把药丸做得能让人吃完精力充沛的感觉，肯定会有人信的。然后我就真的变成了负责研究的人。”
傅雨樱紧了紧眉头：“保护和监视你的四个人都死了，现在除了你还有谁会制作那个药丸？你研究的信息有记录第二份吗？”
曹先生摇头：“没有第二个会制作的人，但记录确实有第二份。我之后研究出那个未成熟的果实中的白色液体也能让人上瘾，就加到药丸里了。
为了不让药丸效果一下达到他们的需求，我都是一点点弄的。我研究的时候不让他们靠近看，我必须独自掌握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
傅雨樱差不多明白了：“所以第二份记录在哪里？”
曹先生摇头：“我已经研究出来的东西，他们逼着我给他们留一份，不然就杀了我。我也是被逼的，不然我也不会给他们有用的东西，毕竟这关系到我的命。”
他极力将自己身上的罪过往醉梦宗身上多推一点。
“我问你记录在哪里。”
傅雨樱有些不耐烦。
曹先生吞咽一口：“他们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份记录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半年前药丸的制作效果。”
傅雨樱眉头紧皱，那不是已经到了可以通过长期食用达到上瘾的地步。
“罂粟最开始你是在哪里发现的。还有种子存放在其他地方吗？”
得去将它全部毁灭。
曹先生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对了，你们将罂粟和虞美人种在一起为什么？应该没有除你们以外的人知道罂粟的作用，甚至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两种花的区别，可能误认为一种东西。”
曹先生如实招来：“是监视我的那个人做的。他带我搬到那个村子，然后和村子里的人合作，可以教他们一些毒药制作方法，这样他们种植毒草制成毒药，他还会帮他们卖出去，增加村子里的收益。
村子里的人就很欢迎我们加入，但是他哄骗村民说虞美人是他们家乡的神花，种植它可以获得神的祝福。
我们私底下制作药丸，一旦被村民发现，村民起了心思的话，不能让他们知道药丸中最主要的成分是罂粟，两种花相似种在一起，村民觉得花有问题，拿到虞美人也发现不了什么。”
“想的倒是多。”傅雨樱冷笑。
曹先生为了减轻罪行，连忙补充更多：“虽然我给了他们多一份的记录，但那记录里面我强调了罂粟的汁液不能加多了，否则身体反应太大，一下就会被发现，只有长期少量服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并且量大有可能直接死人。”
傅雨樱思索片刻，他写得其实没错，罂粟一次性量太大是会死人的，不过他在记录里写得量大，和真正能死人的量大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他这么写，是为了防止他们发现稍微增加罂粟的用量，就可以缩短上瘾时间，这样才能延长他活命的时间。
“把他押送回皇城。”
“我知道的都说了，别杀我啊！”
曹先生立刻挣扎，但绑的太紧动弹不了。
傅雨樱临走前看向他：“不杀你，但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监视，并且会细算你所有的主动罪行。”
她离开后脸色微沉，这有一份记录流落在外，她有些担心。
多半这份记录不在那个村子里，而是放在其他地方保存。
金杏……
那份记录多半是送到金杏手里，或者说送到金杏信任人的手里。
也许应该通过苏鹤轩来推测记录在哪里。
傅雨樱回皇城的路上，给苏鹤轩写了一封信，让驿站送去南祝国苏鹤轩出家的寺庙里。
书房。
宇文耀从傅雨樱那里得知了那个村子的事情。
“我会让人细查那个村子是否制作迷药对外出售，如果属实，就算不是管辖的位置，也要进行杜绝。”
毕竟那个位置要是迷药流通起来，肯定是永和国边境深受其害。
“至于你说还有一份流落在外的记录有点麻烦。如果被其他人得到，不一定所有看到的人都会被记录里固定的配比所框住，只要有大胆的人，可能会直接用人来试验，只要知道上瘾的主要成分来自于什么植物，其他都可以自己试。”
傅雨樱就是有这样的担心，所以对于苏鹤轩的回复非常焦急。
宇文耀用指关节抵着下巴：“我让人去查查和金杏有关的地点和人。先找找看。”
钟乌的院子。
红鸢跟钟乌再说罂粟花的事情，她叙述完后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小姐和王爷他们不直接发悬赏令清除所有罂粟呢？为了钱动手的肯定非常多。”
钟乌端着茶杯看着红鸢：“那要如何知道来要钱的人是否真的清除了罂粟呢？”
红鸢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带着完整的罂粟来领赏了。”
钟乌微微勾唇，将茶杯放下：“罂粟有限，拔光了，要如何让悬赏吃一辈子呢？”
红鸢一惊：“啊，我这脑子。这样他们会为了钱主动种植更多。”
“没错。”钟乌指肚擦着杯子，“而且这样大动作，也会引起一些商人的嗅觉，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这种植物呢？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或者能做成昂贵的毒药之类呢？”
“这样会增加它特殊作用被发现。”
红鸢感觉后背发凉的接了一句。
“没错。”
“那同为大夫，你如何看待小姐如此敌视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