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和丫鬟都不明白准备这些东西的意义。
傅雨樱跟他们说道:“一边弄一边解释吧。既然都把妞妞交给我了,就听我的吧。还是你觉得站在这里,都比找那些你不懂的东西更有用?”
丫鬟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姐,转身跑出去找东西。
都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她动起来的话,反而感觉好像有了奔头,不至于站在原地哭哭啼啼跟哭丧一样,越哭越衰。
傅雨樱看着一坛黄酒,不知道能蒸馏出多少酒精,这里没有温度计,她只能靠自己的感觉,说不定还得二次蒸馏。再加上没有严密的设备,蒸馏过程中可能还会挥发掉一部分,希望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丫鬟将东西全部找到:“你说的小口瓶子,我只找到了一个小花瓶,能不能烧水我也没试过,可不可以先用用看?”
“拿来吧。不过最好再去找,容器越多,速度越快,就算有半路坏掉的,还有替代品继续用。”
“好!”丫鬟将东西全部放下,就跑出去继续找。
傅雨樱将两节长竹子拖进来,比划了一下瓶口和竹子,竹子可以卡在瓶口最细的位置,剩下的缝隙用织布塞住,再用黄泥包裹烤干一下,应该可以做到大致的密封效果。
她对于这种手工可没有多擅长,只能用现代积累的知识来尝试了。
傅雨樱坐在地上用锯子将竹子邪着截出两节她需要的长短,再将斜着的口对上,让两节竹子形成九十度的夹角,最后根据拼接的位置修正一下边缘。
准备工作结束,傅雨樱将黄酒倒入容器一半的容量,便将竹子塞入瓶口,织布加上黄泥固定后,她让大夫点燃蜡烛,给黄泥烤干一点。
竹子和竹子的接口处,也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但怕横着的这节竹子因为长导致沉,所以找来绳子和架子,用绳子承受竹子的重力,将它吊在刚刚好的高度,就不怕因为重量导致接口处固定不住。
她将茶杯擦干净放到竹子出口下方:“可以了,要冰凉的井水,有条件加冰块给我。”
大夫立刻叫来守在门口的下人去办。
傅雨樱擦着额头的汗,将长蜡烛掰断点燃放置于容器下方。
很快端着一盆冰水的人就进来了:“水来了!”
傅雨樱用另外的茶杯舀水浇在出水的那节竹子中间位置,用来降温,让汽化的酒精液化。
设备太过于粗糙,她真的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如果成功了,就是老天都挽留这个女孩了,她对自己的粗糙手工有些心虚。
丫鬟带着好几个形状都不太一样的容器回来,大多都是花瓶,还有小瓶口的小酒壶。
“这些够不够?”
傅雨樱正在紧盯着出水口,因为不是透明的玻璃,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需要听容器内的声音,尽量控制不要太沸腾,不然水会蒸发出来太多。到时候就要多蒸馏几遍,会很浪费时间。
大夫不敢打扰傅雨樱,感觉她异常认真,进入了某种状态。便将丫鬟手里的东西先放了起来。
傅雨樱很紧张,心跳声仿佛都能听见,耳边却意外静了下来,这让她更好的将视觉嗅觉听觉全部放在这丑乎乎的蒸馏设备上。
她手上浇灌冰水的动作一直没停过,当第一滴液体从竹子出水口滴落在茶杯里的时候,那清脆的一声水滴声,对傅雨樱就是敲响大门的声音。
她顾不得其他,用手沾了一下那滴液体,放在嘴边舔了一下,酒精和辣痛感的刺激告诉她,提纯成功了!估计再蒸馏一遍就能用了。
她是没能力蒸馏出九十五度的,但七十五度的可以努努力,至少比直接用黄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傅雨樱的激动不像有假,大夫终于抓到时机询问:“所以我们这是在做什么?你刚刚尝的应该就是倒进去的黄酒吧?”
傅雨樱兴奋地说道:“你知道酒对外伤有点作用,但就只有酒有用,我们平时喝得酒里面除了酒还有水,还有其他。我们做得就是将里面的酒分出来!”
“分出来?”
傅雨樱继续科普:“平时酒是不是要密封保存,不然时间长了,酒味就变淡了,或者变味坏掉了?”
“这倒是……”大夫点点头。
“就是因为里面酒蒸发掉了,这水烧开了会有水汽飘出来,酒也可以像水一样变成气态飘走!酒比水更容易蒸发掉,利用两者的温度差,就能分开它们!”
大夫努力吸收傅雨樱的话,但还是半懵的状态。
傅雨樱看他没办法一下理解,也没有在意,知道这招可以用,她立刻准备再多做几个简陋的蒸馏设备。
然而她看到了什么?
宇文耀不知何时蹲在地上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截断竹子,还仔细将里面一节节的隔阂清理干净。
“你在干嘛?”傅雨樱不敢相信看到的,“你不是根本信我吗?”
宇文耀将处理好的柱子扔给傅雨樱:“不然你让本王一个人站在那里闲着,只瞪着眼睛看?你能不能治再说,现在有本王能做的。”
傅雨樱没想到宇文耀这种回答,他虽然身居高位,却并没有只记得高高在上。
傅雨樱看了一下宇文耀处理好的竹子,和自己的没有太大区别,但细节上却比自己处理的好太多了,这家伙还有点手艺呢。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拿着竹子去继续做简陋的蒸馏设备。
期间她也没忘记观察正在烧的蒸馏设备情况,不控制好温度,第一遍蒸馏水多就白浪费时间了。
傅雨樱忙得屁股不沾地,终于将所有的蒸馏设备架起来,第一个蒸馏设备已经蒸馏出一茶杯的酒精,试了一下浓度还可以,再重复一遍操作就能用。
她将一些要点告诉丫鬟和大夫,宇文耀站在一旁听,独自承担下来看管一个蒸馏设备的任务。
当第二遍蒸馏结束后,傅雨樱可以感受到成果对舌尖辣痛的刺激感很强烈。
“可以了。将它们倒在一起吧。”
妇人也完成了任务,将需要的所有药材全部带了回来。
“煮汤药,新鲜草药给这位大夫,他该知道怎么做。”傅雨樱吩咐的井井有条。
比起蒸馏过程跌跌撞撞的摸索和花费的大量时间,傅雨樱动刀可就快多了。
她将丫鬟拿来的小刀简单过火两下撤离降温,随后放入酒精中浸泡。
当孩子将带有麻药效果的汤药喝下后,傅雨樱掐着药效起作用的时间,直接将刀从酒精中取出,她动手快准狠,每一次刀子下落必定干净利落去除一块溃烂的肉,绝不多一块好肉。
仅仅几息的时间,傅雨樱就停下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