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文文还有些懵懂,看向说话的是男知青郑建军。
看着大家视线都转向他,郑建军气势一下就下去了,声音都弱了几分,“爱文同志本来干的活就轻,帮忙做个饭怎么……”
这是什么话?温文文好心情一扫而光,心口都有些窒闷。
温文文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不然呢,我应该无偿帮你们做?”
“我打猪草可只有4个公分,你们秋收拿的是满工分,作为交换,那工分是不是也要分我一半呀?”
还讲理不?她干的活儿轻,那她拿的也是这个活该拿的工分啊!
她愿意调换班次,先替他们做饭都是情分了嘞!
“爱文说的对,建军同志,没这道理的。” 王春霞开口说了一句。
郑建军环视一周,看着大家都皱着眉,潘盼娣也低着头,他嗫嚅,没再敢说话。
“爱文,建军同志一时拎不清,你别生气,放心,这几天你多做了的,之后肯定给你补回来的。” 方孝杰赶忙安抚。
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看来平时真的是她看起来太好说话了是吧!
“方大哥,还是按原来的值班吧,本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的。这事我管不着,免得到时候说不清。” 温文文冷下脸收拾碗筷,顺道把旁边的果子都一道收好!
【想屁吃,喂狗还能朝你汪汪两声呢!】
温文文不愿做饭了,那轮到别的女同志的日子,就得是她们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做饭,其他人也得跟着饥肠辘辘地等着。那损害到的就是大家共同的利益了。
这下子,饭桌又热闹起来!
“郑建军,咱们女知青这边都没想着让爱文白替咱们干这些活的,你又不用做饭,掺和个什么呀?”
“哧,那可不是,某人嘴角的果汁,都没舔干净的呢,就敢乱吠。”
……
温文文施施然回屋,坐在床上,啃了两大口大队长家送来的兔肉干,又香又辣,再来上一口灵泉!才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
一开始可没几个人出声,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涉及自己利益了就都是一群马后炮!
哼!
虽然温文文觉得自己也是自扫门前雪的人,但当剥削对象变成自己,那可就不美好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钮钴禄·文文,看谁还想着欺负她!
……
夜间,温文文匆匆从被窝里起身。一出门,就被微凉的夜风吹了个激灵!
温文文加快小步伐,快步走向茅房的方向。
“盼娣,我给你留了个饼子”
“建军哥,饼子还是你自个留着吃吧!” 潘盼娣把手背到身后,可不敢收。
这收了个饼子,她还怕把自己给卖了呢!
事实上,最近郑建军缠得有些紧了,潘盼娣害怕最后场面自己掌控不住。
潘盼娣和郑建军是同一批次同一个城市的下乡知青。郑建军一直就对潘盼娣有示好之意。无疑,在这孤苦的下乡生活中,有个人依靠总是好的。
但潘盼娣一直有些摇摆不定,就没松口。
一方面回城日子遥遥无期,郑建军身体看着就弱唧唧的,俩人真在一块,郑建军说不得帮不上她忙,农活儿没准还得靠她搭把手呢!那她图个啥?那还真不如嫁个乡下汉子,起码吃得饱饭!
可一方面,郑建军好歹是个城里人,而且家里也能有些补助。
真的要说个侍弄庄稼的乡下汉子,潘盼娣又是不甘心的,要这样,她的一辈子就真的是无望,要烂死在这块土地上了!
温文文就站在墙边,黑夜将她的身形完全笼盖。
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温文文被迫听墙角,此时内心很想问一句:【在茅厕前分饼子,饼子是真的会更香吗?】
话说这两人啥情况?她之前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见潘盼娣不打算收下,郑建军把饼子包好放回自己口袋,又开口邀功:“盼娣,我今天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呀,那温爱文真是,好逸恶劳,半点奉献精神也没有的。” 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恼羞成怒。
实在憋不住,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当一回大灯泡的温文文,听到了自己名字。
哈?温文文瞬间停住了脚步,努力竖起耳朵来,她还能再憋一会!
“啥?为了我?建军哥,我可没有让你这样做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潘盼娣即使用气音都提高了一个度,后来又下意识软了软语调。
但这口锅,潘盼娣坚决不背。
“你没有让我这样做,盼娣,我是听到你说的了,你不用嫉妒她,我看,温爱文就是靠着旁门左道迷了大队长眼,也不知道是送了多少礼换来的!我今天是看不过,想帮你们出一口气来着。”
潘盼娣听后,眼睛都瞪大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的话让郑建军给听了去。至于有没有说过,那应该是有的。
温爱文命太好了,特别是她灰头土脸地去上工,温爱文却总是一副悠闲模样。她没忍住就酸了几句。
可如果真的放弃秋收难得的满工分,去打猪草,潘盼娣自己知道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现在知道郑建军下午特意搞那一出,就单单为了恶心人!最后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大伙儿对他怨气连天。
潘盼娣这些时日以来,原本摇摆不动的心突地一下子定了。
太蠢了!原本是觉得郑建军没啥心眼也好,她好拿捏。
现在潘盼娣算是知道了,战友太蠢,没心眼又有坏心思,没准哪天就把矛对准了自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为了她,指不定自己在心里也怎么酸呢!
“建军哥,你指定听错了,我怎么会说爱文姐呢?”
“啊,诶,明早还得去上工呢,我就先回屋了。” 潘盼娣没给郑建军说话机会,又赶忙道:”建军哥,以后有啥,你留着自己吃,我吃得饱嘞!我真该回去啦!”
说着,潘盼娣不顾后头郑建军的小声呼喊,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啊” ,潘盼娣紧紧捂住嘴巴,险些惊叫出声,“爱,爱文姐,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刚刚,出来上茅厕,没想到嘛……” 来不及闪躲同样被惊吓到的温文文努力绷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你,你都……”潘盼娣欲言又止,仔细看了看温文文脸上的神情。
奈何天色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爱文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
“哦?” 温文文看了一眼潘盼娣,又瞅着那边的郑建军已经离开,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推开潘盼娣,
茅厕,茅厕,她真的很急!
解救了人生大事的温文文,此时脑子才运转起来。
温文文细细想着,依着这些日子,温文文对潘盼娣的了解:
潘盼娣这人吧,虽然爱占小便宜。但损人不利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指定不做;损人但利己的事,那就说不定了。
但看她刚刚对郑建军的态度,这次可能她还真没这个意思?
“啊啾” 温文文打了个喷嚏,再次裹紧衣衫。
【烦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这两人打什么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