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永南街道。
某处热闹非凡的茶楼之中,有人缓缓到来一如往常。
来的自是已然走出天牢的司空震,他需要戴罪立功。
茶楼的老板,是一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
在瞧见司空震这位侍郎大人到来以后,他便快步的上前招呼道:
“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司空震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点头看向了那张自己平时一直坐的茶桌。
那里此刻正有三五人,在聚集着欢声笑语。
茶楼老板是个聪明人,顿时便会意了过来。
遂朝着前几人行去,笑着劝说道:
“几位客官,麻烦还请腾个地儿,有位大人看上了这桌,可否行个方便。”
“大人?”
“哪家的大人!”
一时间,桌前的几人闻言后有些不乐意了。
好端端的要让人腾地方,换作谁都不会愿意,这也许可以理解。
这三五个汉子,不由得回头望去。
现如今的白玉京,很少再出现官压民的现象,但是也不绝对。
如果官实在是太大,那就不好说,或者说不好。
当他们看见老板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后,当即便起立面色带慌张。
旋即连忙拱手道:“拜见侍郎大人,草民等不知侍郎大人到此,还望恕罪!”
一位侍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紫黄贵勋,为当朝之顶流。
久居京城的百姓,又如何不识得司空大人呢!
司空震只是挥了挥手,一锭银子便从他的青衫袖子中激射了出来。
闪烁着亮芒的白银,瞬间飞到了花生壳摆满的桌面。
“这位子我以前经常坐,实在有些抱歉。”
为首的汉子,跟同伴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手掌旋转之下将银子裹挟进了掌心。
侍郎大人就是侍郎大人,这出手可谓相当的阔绰。
随后这张桌子,算是被司空震买了下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买是不可能买的,掏钱的事又怎么会去做呢。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百姓已经人手一本洗冤录。
别说他这位侍郎,便算是那些尚书大人,恐怕也不敢做些出格的事宜。
总之,该花的钱一定是要花的。
只要是让人认可赞同的手段,那就是好的手段。
一壶香茗,一盘瓜子,司空震开启了他的缓慢时光。
而在茶楼的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西厂跟刑部的精锐们,都隐藏在其中。
他们乔装打扮,混淆视听,只为抓到那些老鼠。
只见和珅正在某阴暗的角落处蹲伏着,他的手里抓着一串糖葫芦。
对待吃的东西,这胖子有些来者不拒。
山楂那酸酸甜甜的感觉,正刺激着他的舌苔味蕾,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几分。
“嗬..tui!”
和珅随意的吐掉了嘴里的果核,他眯着眼睛问道:“老魏,你要不要吃一颗尝尝?”
后方那位身穿飞鱼服的阴柔男子闻言,直接摇了摇头。
嗤笑道:“你莫非以为,胜券在握不成!”
和珅如此悠闲随意的模样,要说不是把握十足,那是有些讲不通的。
面对魏忠贤的话语,和珅无所谓的说道:“着急又解决不了问题,抓人凭借的是耐心和运气。”
“咱们何必要跟狗一样,在这眼巴巴的干看呢。”
“要该吃吃,要该喝喝。”
“老子出任务,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就在两人扯皮的间隙,司空震这边也是一壶茶喝完了,瓜子也磕得差不多。
他旋即望向了四周,发现没人察觉后,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从袖中掏出,然后贴合到了桌面之下。
这是传递情报的方式,一如既往。
相信对方看了纸条上面的内容,应该会坐不住的。
因为这是一个天大的信息,可称之为绝密!
之后的时间,司空震也没有在茶楼待上太久,他将茶钱放在桌上就径直的离去。
与此同时,另外十四位中枢大臣,都在以同样的方式,传递着同一个信息。
各街头的地点都被严密布控,白玉京已经被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并且巡才司有不少精通感知的武者,都被抽调了过来。
北斗七星擅长隐匿气息,如果不是特殊的武者,应该是很难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巡才司最近招了不少追踪探查的人才,这下可算排上了用场。
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的流逝过去。
算上和珅这里,一共十五个监控地点竟然是一无所获。
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众多,但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有修为的人都是极少。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抓的老鼠,北斗七星再差也不可能是这种小鱼小虾。
不说能达到宗师武者的地步,可至少也得是个四品五品吧!
就在和珅内心嘀咕,嘴里要骂娘的时刻,意外陡然发生了。
“大人,好像来了一位五品!”
这话是和珅想要听见的,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
旋即,这位尚书大人抬头往茶楼的方向望去,在他的感知下并没有发现有五品境武者的身影。
而身旁的刀疤男子,则第一时间解释道:“大人,此人隐藏了气息,手段有些高超。”
“应该是服用了一些药物,或者是修行的功法已经达到了,能抑制自身血脉喷涌的化境!”
“所以非大宗师境,恐难探查他的存在,属下因为比较特殊,故能发现些许端倪。”
刀疤男子是从王寅那里,借调过来的宗师武者。
听王寅说,刀疤曾拜师齐国的隐杀宗,修得一身的隐匿之法,很鬼也很绝!
随后在刀疤男子的指引之下,和珅跟魏忠贤终于是锁定了远方的一位黑衫青年。
看对方的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左右。
面容倒是很一般,算不得有多俊朗,可精神头确实很足,那双眸子漆黑得发亮。
如果黑衫青年只是隐匿了修为,那倒也没什么,因为总有不喜欢张扬的家伙。
但是对方就这样径直的走进了茶楼,而且还坐到了司空震之前的那张桌子!!
“怎么说?”
魏忠贤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寒冷。
和珅没有回应,他现在双眼正死死的在盯着,不敢眨一下。
他看见黑衫青年那只白皙的手掌,在悄悄的伸向桌底。
“很好,很好!”
几个时辰的苦等,真的没有白费。
任何一个组织,都有自己运行的规律,北斗七星在大楚皇城活动了这么长的时间。
确实该死,也到了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