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不要怪我,严哥对你那么好,他不过是想要你手里的权限开一下生之花的堡垒大门而已,生之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阻止他?又凭什么关他进隔离大牢?”
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声突然染上了尖锐的恨意:“乔听,你明明知道严哥喜欢你,你一边吊着他一边又要拿他当你巩固权利的垫脚石……可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视线所及是熟悉的朋友,但是却是乔听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女人手臂异化成了尖锐漆黑的爪子,爪逢里还在往下滴血。
“哈哈哈……你有那么厉害的灵能又怎么样,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乔听,你没有想到吧?”
“从今天开始,安全堡垒再也不会有乔听这个人了,你终于还是死了哈哈哈……”
乔听有些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直接洞穿掏空的胸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变得面目全非的家人,好朋友,好闺蜜,薛茗,竟然为了一个别有企图的男人不惜要她的命。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早就告诉过薛茗那个男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所有的讨好都有目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里闪过的是最开始看到狼狈不堪的薛茗一家在一个安全区废墟里时绝望的脸。
原来心脏被掏出来的瞬间,人是感觉不到疼的,只有胸口麻木透风的空荡感,然后才是紧逼而来的剧烈疼痛。
乔听来不及痛呼,她听到心脏被撕开挖出灵能核时的肌肉断裂的声音,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薛茗手里抓着她碎裂的心脏碎片和包裹在心脏里的灵能核,她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上的素圈戒指。
那个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此时眼底染上了狂热的红:
“既然你不愿意,我只能代替你愿意了……”薛茗得意的笑起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乔听死了,死在了异形的手里,她在死之前把可以控制堡垒的灵核交给了她最好的闺蜜薛茗,请求帮她管理安全基地……”
“对了,听听啊,看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今天我能这么容易拿到你的灵核,可不止我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呢……”
薛茗露出一个恶意的笑,看着乔听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轻声道:“你哥可是很喜欢我的,要不是因为有严哥,我说不定就和他试试了,真遗憾呢……”
后面的话乔听听不到了,她失去了意识,但是却又无比清醒。
死亡后的世界并非一片黑暗和安静,虽然没了实体,但她还是“看”到了,薛茗拿着她的灵核,痛哭流涕的跑回安全基地,手都还是抖的。
她颠倒是非黑白的告诉被她守护的众人,她乔听是拼死在异形手里救下了薛茗,甚至握着她还染着血的灵核泣不成声,看到她那个自称她哥的男人心疼的安慰薛茗,还说她的死是应该的,她理所应当救薛茗。
她看到薛茗拿着灵核找到那个被她叫做“严哥”的男人,后者只是惊讶了一下,便抬手护着薛茗陪着她往生之花的安全堡垒走去,两人对于她的死亡表现出来了极为明显的难过。
她看到他们拿着她的灵核打开生之花堡垒的大门,带走了生之花。
乔听明明已经没有了实体,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愤怒,恶心,看到这里她还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就是一场谋杀,以她的信任为刀的谋杀。
由那些她守护的人递上屠刀。
残留的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眼眶很热,似乎淌着血泪,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对当年废墟中绝望的向她求救的薛茗伸出自己的手。
——
“呼——哈——”
乔听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额头还满是冷汗,心脏被陶出来心口漏风的感觉,和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恶心感让她脸色十分苍白,喘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抬起自己的手逐渐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她明明已经被掏走了心脏和灵核,为什么现在像是没事的样子?
也不像之前没有实体的时候的状态,她可以看到自己的手,甚至下意识捂了捂心口,是温热且有力的心脏跳动,她还活着。
可是……
“该起床了,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放下书起身的窸窣声,逆着夕阳光晕的男人看不出来面貌,但是也可以从轮廓看出男人身材修长且高大。
眼睛适应了逆光,乔听看到了黑发的男人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还有那张被无数人调侃应该去当明星的脸,男人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抬起手背碰了碰乔听带着汗水有些冰凉的脸颊轻声道:
“看来是很可怕的噩梦。”
游戏界的传说,Moon背后最大的老板,秦氏集团的太子爷,秦棽。
同时也是她私定终身的青梅竹马未婚夫。
乔听缓慢的整理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她似乎真的重来一次了。
如果没记错,这是末世开始之前,最后一个安宁的白天,上一次,也是这样,窗外是异常且绚丽的黄昏,秦棽坐在窗边处理文件,当时她睡醒了以后还十分不讲道理的挤到秦棽旁边非要和他坐一个沙发,闹得秦棽只能放下手里的事情陪她一起看着夕阳打盹儿。
只是可惜……末世开始的第二个月,秦棽为了保护她,死在了一场和进阶异形的战斗之中。
也是那一次,乔听差点疯了,然后得到了生之花,以及觉醒了她极为独特的灵能,抬手起高楼,凭空建造安全屋。
可是她最想保护的人,已经再也没有保护的机会了。
乔听看着记忆中的眉眼,目光一寸寸描摹过秦棽的样子,眼底很热,眼眶有些红,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眼瞎了,对她好的她会十倍的回报,陷害她伤她的,她更会百倍讨回来。
男人唇角的弧度拉平,微微蹙起眉,伸手捧住乔听的脸无奈道:“怎么哭了,和我说说梦到了什么……”
话未说完乔听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秦棽下意识的抱住她,女孩儿声音有些哑,因为埋在对方怀里的原因还有些闷:
“嗯,超级可怕的噩梦。”
“棽哥,我有点想你。”
男人愣了愣,也不问乔听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弯着眼睛轻柔地的拍了拍怀里女孩儿的后背安抚道:
“嗯。”
无论多大的噩梦我都会在你身后,所以别怕,别哭,别胆怯。
与此同时,窗外血色的夕阳逐渐落幕,尖锐的嘶鸣声和警报声音骤然响起。
乔听睁开眼,窗外绚丽灿烂的夕阳像是在迎接一场盛大的狂欢,乔听目光极为锐利,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