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知歆,她背对着自己,肩膀微微的耸动,鼻腔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嘤泣。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温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只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到了知歆面前。
见她接过,温倾准备走开不再看她窘迫的一面,却被知歆一把拉住,把脸蒙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伤心,鼻涕混着眼泪不一会儿就把温倾的白色polo衫给哭湿透了。
温倾倒是不介意衣服被弄湿,只是她手上拿着的画板和画架,戳得自己生疼。
好一会儿后,知歆才平静下来,抽了张纸细细擦干净了眼泪。
鼻头红红的,眼睛肿得像个两个核桃,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温倾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好,强行压下了即将弯曲的嘴角。
知歆看出他在憋笑,一拳捶了过去:
“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瓮声瓮气的,更可爱了。温倾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发自内心的说了句:
“学姐,你真的挺可爱的。”
不出预料,他又挨了知歆一拳:“没大没小!”
这两拳仿佛打碎了两人之间的隐形屏障,两人的关系,也似乎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两人在白鹤滩坐了许久,也聊了许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温倾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人言可畏。
知歆确实是踹断过别人的腿,不过不是男同桌,而是一个趴到女厕所门口偷窥的变态。
但男同桌在这件事发生时碰巧休学半年,所以被传成了知歆踹断他的腿导致休学。
确实掀了农贸市场的摊子,却是因为摊主欺压空巢老太太无人撑腰,霸占了人家的位置。
而传闻中聚集成群的无业游民——是一群看戏的群众。
也确实从宿舍三楼泼了学姐一身水,为了报复学姐把同班女生堵在墙角欺凌。
就在刚刚,她帮一个黄明亮看不惯的人说话,就被黄明亮一路跟到白鹤滩来威胁。
温倾感叹“还好你的叔叔是警察!”,知歆则解释那不过是吓唬黄明亮的托词罢了。
“没想到,你因为这些事被误解,你帮过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出来为你说话的。”
温倾表示不解,并且鄙视这些墙头草。
“她们也怕,怕跟我站在一边,会得罪更多人。我懂,所以我不怪他们。”
知歆嘴上说着理解,语气中却难掩失落,神情恍惚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我不怕,我跟你站在一边!”小小的温倾郑重许下一个承诺。
听知歆说了许多自己的事,为了安慰知歆,温倾也说出了自己隐藏许久的秘密:
他从省会转学到这个小县城,是为了避开流言蜚语。
转学前的他在省会市中心的半封闭式学校住宿,每逢周末回家一次。
有一天周五,母亲打电话告诉他,她和爸爸出去旅游了,这周不用回家了。
“银行卡一张在床头的抽屉里,密码是525700。”
听出母亲的语气不似平常,温倾以为她是病情好转了,却不成想那时她已经杀死了父亲,走在去自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