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霓漫天练完功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最近这几天她一想到花千骨日后要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事情,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仙剑大会上看到花千骨被自己打败后,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儿了。
但很可惜,这份喜悦只保持到霓漫天进房门的时候。
霓漫天关上房门进屋,走了不过几步便有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搭在她肩上。
“看来心情很不错嘛,不如说出来也让我乐乐?”
霓漫天面对这调笑的女子声音脸色变了变,立即拔出剑挥向身后的人。那人轻轻松松躲过,让她挥了个空。
一道响指声响起,霓漫天便动弹不得,闯入者步伐轻快地走到霓漫天眼前。
只见闯入者穿着一身白色斗篷,兜帽遮住了那人的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个下巴。
斗篷上用墨色的线绣上了桃花,朵朵桃花栩栩如生,在那人身上开得正艳,美则美,却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而那个闯入者正抱臂,用一副看戏的样子瞧她,模样很是悠闲,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叫人。
霓漫天皱眉,深知眼前这人怕是不好对付,心里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女子见她这样,唇角涌现出笑意。
霓漫天更紧张恐惧了,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子的笑意未达眼底。
她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来。霓漫天慌了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面对霓漫天的质问,女子走到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手肘靠在桌上撑着下巴。
没有要迫不及待告诉霓漫天自己有什么目的的意思。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开口。
“嗯,这些问题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仅凭你可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我想要做的事很简单。”
空气突然凝滞了起来,霓漫天被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
在长留出入如无人之境,甚至能够在摩严眼皮子底下上贪婪殿为所欲为不被发现,此人修为绝不简单。
霓漫天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高手,若是此人真动了杀念,她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簇墨黑色的火焰从女子的指尖窜出,看着诡异至极。这种火焰……总让霓漫天觉得眼前这人是个妖魔。
“你别轻举妄动,我可是长留三尊的直系弟子。你要是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霓漫天压下惧意搬出自己的身份,寄希望于面前这女子会因忌惮长留三尊而放她一马。
“哦,是吗?那就顺道叫上身为蓬莱掌门的你爹,和摩严一起来找我麻烦吧。”
“你……”
“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怕他们吧?我既然敢在长留对三尊直系弟子动手,那势必是有不怕被他们找麻烦的资本。”
面对这轻描淡写得如同在陈述事实一样的语气,霓漫天心底防线崩溃。
女子指尖的火焰变大,接着便化作一朵墨黑色的彼岸花,女子将花拿到霓漫天眼前。
墨黑色的彼岸花开得异常妖艳,像是在宣告着死亡。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女子对霓漫天的垂死挣扎视若无睹,她嫌霓漫天聒噪,便噤了她的声。
安静后果然心情好了些。
“别耽误正事,来吧。”
温温柔柔的声音让霓漫天觉得对面人的压迫感更重了。
面对霓漫天惊恐的眼神,那女子心里很是愉悦,再开口时语气一转,道:“我好心提醒你几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千万……别动什么恶念呀。”
女子声音娇艳动听,语气却在慢慢的加重。
“不然到时,你看能有多少人信‘不知者无罪’这句话,要真得罪了什么狠角色,别说摩严,就是三尊合力也保不住你。”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可惜处于极端恐惧的霓漫天并未察觉。
墨黑色的火焰钻入霓漫天眉心,她瞳孔猛地放大,昏迷前只看见了面前女子在唇角勾起的嘲讽笑意。
霓漫天晕倒在冰冷的地上,女子笑意淡去。
还蓬莱掌门之女呢,连这点小事都怕成这样,当年比她还年幼很多的那个小丫头遇见这种事只会冷静下来,断不会怕成这样,净问些废话。
在斗篷遮住的地方,花千骨眼中尽是不屑于和嘲讽。
仙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没几个修仙大牌的继承人根正苗红,连带着门派弟子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走到霓漫天的梳妆台前,拿走了些值钱首饰,又在房间里搜刮了大半的贵重物品。
为避免被人怀疑这是在故意针对霓漫天,她又去顺了落十一、狐青丘、朔风,甚至摩严的东西。
嗯,也不是说没有摆脱故意针对霓漫天的嫌疑,只是把嫌疑增加到了故意针对整个贪婪殿的人去了,就是这么狂妄嚣张。
这么一来大家只会认为是和摩严有仇的人在故意找茬,没人会想到偷窃者主要针对的人是霓漫天,而摩严等人只是顺带的罢了。
类似的事在以前她也做过不少,自然也惹得某些人不快。对于背后那些嚼舌根的人说她睚眦必报这件事,她也从不放在心上。
只有无能且心胸狭窄的弱者,才会说出这些酸溜溜的话去编排比自己强的人。
花千骨霍霍完这些人的房间后,便来到长留后山的无人之处,打开了一个从霓漫天梳妆台上顺来的一个首饰盒子。里面的首饰和一块绢布混在一起。
在满是金银珠宝的首饰盒里,这块绢布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拿出那块绢布,上面画的是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上俯瞰群山的背影。虽是写意却十分神似,画上的线条里是绵绵不尽的情意。
花千骨看着被血迹染掉的角落里绣的那“花”字,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的自己跟在白子画身边应该有六年了,数年的朝夕相伴让她对白子画生出了莫名的情愫。在察觉到自己对白子画动心后,她恐惧于这件事的可怕后果,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希望自己能一直像一个孩子一样陪伴在师父身边。
很多很多年以前,常有人在她耳边念叨说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话,她当时只觉得这尽是些鬼话。可在这一世与白子画的相处中,这句话却是真的应验在了她身上。
嘶……打脸来得真突然。
因情根深种,以至于后来的绝情池水于她而言如腐蚀强酸,是她碰都不敢碰的存在。她生怕有人发现她对白子画的爱意,这般令人不齿的爱意被她深藏于心,不想不问,想一生不准许自己知道心里爱的那个人是谁。
那时的她以为就这样维持现状就好,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了。
情爱二字……还真是令人疯狂执着,可这一次我不想再连累那么多人了。
那么……白子画,这一次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