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租车到达上次莫大夫弃车逃跑的地方后,莫大夫叫停了出租,刷过手机付过款后,莫大夫向前方空旷的一片山地走去,水若烟在后面跟着,二人好像约好了似的,都是一言不发,像极了一对夫妻打过架后,男人在前边要离家出走,而后面的女人紧追不舍。
水若烟当然不是那个要劝丈夫回家的妇人,走到空旷的地方后,莫大夫停上脚步回头盯着后面的女人,而水若烟倒像个怨妇,咬牙切齿,手一伸掷出几杆阵旗,布置个简易隐匿阵法,阻挡了声音和影象,愤怒地说道:
“莫需友,你跑啊,怎么不跑了,难道说你留下什么后手,有什么依仗,所以才有侍无恐,但是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我也不怕,还我二十年青春,纳命来吧!”此时的水若烟两眼似是冒出了愤怒之火,恨不得喝了莫大夫的血,吃了他的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
这种恨自从水若烟瘫痪在床的那天起,便在心中慢慢滋生,开始时,还不是那么强烈,她也知道,那是莫师哥太爱自己了,还对当时莫需友的师父连天横把他逐出师门颇有些不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恨便慢慢地发酵,每天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对莫需友的恨,这种恨意一旦在心中生根,便会不断地发芽壮大,直到深入骨髓,过去的友谊、欣赏、爱恋通通化为乌有,消散在虚空中,只留仇恨留驻心间。
面对直接要动手的水若烟,莫大夫异乎寻常的平静,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
“师妹,晚点动手也不迟,反正我也不跑了,你还怕失去这次机会?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恨意,而且也因此受到了师父的惩罚,被逐出了师门,但是我觉得我受的惩罚还不够,对我的冒昧行为给师妹造成的伤害,虽万死亦难辞其咎。但是我今天和你说的却是另件事,先把这事了结了,再谈你我恩怨也不迟。”
果然水若烟疑惑问道:“别的恩怨,难道我们还有别的恩怨吗?说说看,如果有道理,我也可以饶你不死。”
莫大夫却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可笑,饶我不死,不用你饶我,了结了恩怨,即便是自刎于你的面前,我也无怨无悔。生亦何欢,死亦何憾,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你以为我这二十年就活的好吗,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心理上受尽了折磨,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不敢与人交朋友,对于自己深爱的人,也不能去亲近,这二十年我活的就像只老鼠,每天都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的日子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但是这是你我的私怨,先公后私,那我就说说,我们的公怨。虽然我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我仍然是落云宗的一份子,你不仅丧尽天良,气死了我的师父,还公然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禠夺了吴越承继代宗主的权利,竟然凭武力自己封为宗主,老宗主本来就在闭送修炼,可是你却搞起了继位大典,你这是僭越,是大逆不道,天做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更重要的是你勾结阴间的妖魔鬼怪,为祸人间,师妹你可知罪!”
莫大夫慷慨陈辞,大义凛然,历数水若烟的庄庄罪状,水若烟那冒出火的怒气反而消了,不怒反笑道:
“师兄啊,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这么幼稚,修仙的条件是什么,除了功法,那就是资源,功法有了,没有资源你修什么,修空气吗,修炼的根本是资源的争夺,而资源呢,就这么多,别人多占了一分,你就少一分,难道我有错吗,我要为振兴落云宗在努力,我要为弟子们争取更多的资源,我何错之有。你看看现在,自从我当上宗主之后,落云宗弟子增加了,影响力扩大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听她说到那些新来的弟子,莫大夫更是生气:“呵呵,师妹,你是在说那些新弟子吗,除了鸭子就是鸡,他们也配成为我落云宗的弟子,而且,他们都被你送去慰问那些妖魔鬼怪了,你真的太没人性了,你这是在杀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宗门争夺资源,振兴落云宗,落云宗的名声已被你糟塌没了,还有什么名声,都是坏名声,你要杀了各门派的门主,杀了伦珠活佛,你还要活捉大师姐的亲孙子,落云宗哪里还有名声,坏名声倒是很响亮。”
当莫大夫说完这些后,水若烟已经气得是七窍生烟,怒目圆睁,怒道:
”莫需友,就凭你巧舌如簧也救不了你的命,拿命来吧,说罢就要动手。
莫大夫见她这次是真要动手,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几朵荼蘼花,抛向水若烟,水若烟不知是何物抛向自己,见所抛之物并无功击力,伸手接住,拿在手里一看,反而轻蔑地笑了笑:
“莫需友,你是想用这几朵荼蘼花让我的灵魂陷于悲伤之中吗,这就是你的后手?你和小时候一样,又笨又蠢,我在阴间无忧城纵横二十年,岂能不知这是荼蘼河边的荼蘼花,我倒是很佩服你,想什么办法弄到的,也帮我弄几朵带到阳间来,不过这几朵我就先笑纳了。”
莫大夫见自己的底牌一眼便被水若烟识破,无奈地眨了眨眼,说道:
“你在阴间纵横二十年,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病瘫在床吗?”
水若烟轻蔑地笑道:“说你又笨又蠢,一点也没说错,你可知我会过阴之法,那进到那里还是难事吗?虽然说在里面开始呆不了多久,但是我的术法水平越来越高啊,你想啊,一个瘫痪在床的人又能干什么,除了每天过阴,那就没别的事了,哈哈,难道连这一点你都没想到,真是头蠢猪!”
莫大夫恍然大悟,对啊,一个瘫子每天干什么,自然是修炼灵魂,肉体不强,灵魂却强大啊,如果不是过阴,她怎么和那些牛鬼蛇神联系上?看来说自己又笨又蠢,一点也没说屈。
莫大夫清清嗓子,高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又笨又蠢,这些年有了这么多机遇,来吧,杀我了吧,让我用我最宝贵的生命偿还你二十年瘫痪在床的苦难。死在我爱的人手下,我死得不冤!”说罢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闭上眼睛,略低下头,引颈就戮。
水若烟见此,轻蔑一笑,说道:“你爱我我管不了,但是我怎么爱上你这个蠢猪,受死吧!”
说着,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诺大的长刀,正是无忧城主段鸿基使用的那把武器。
自从水若烟得知师父赵无影可能仍活在世间,心里就担心不已,竭尽脑汁也没想出对应对的办法。有天和段鸿基聊天,段鸿基见她面带愁容,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水若烟也没隐瞒,将事情的缘由讲了一遍,段鸿基轻笑道:
"水妹子,平时看你是个女强人,怎么遇到这么点困难就发愁了,这也不符合你的性格,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不是还有个好哥哥吗。”
水若烟突然看到了希望,抬头问道:“怎么,哥哥能有好办法?”
段鸿基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事一桩。”说着手里突然多了把武器,那是段鸿基平常使用的武器,一把硕大的长刀。段鸿基在手里武动了几下,说道:
“这把武器,自从我在世间为将时便跟着我,当时是我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在我殉国后,灵魂来到了无忧城,谁知这把武器也跟进来了,所以我才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武器,这是一把灵器,只有灵器才能在阴阳两界中随意穿梭。有了这把灵器,任她什么赵无影还是李无影,只要境界没达到地仙境,这把刀足矣!”
“真得有那么厉害?可是这长刀应该很重吧,我的灵力不足啊!”水若烟忧心地问道。
段鸿基笑道:“水妹子真是笨了,怎么忘记了,我现在就是在用魂力催动啊,既然能够阴阳两界能够任意穿梭的灵器,在阳间,自然也可用魂力催动。你不妨带出去试试。”
“段哥哥,你真的要把宝贝借给我用啊,那我该怎么报答呢!”
说话间,水若烟媚态十足,活脱脱一个发了情的母狗在公狗面前摇怜乞尾。而此时段鸿基更是色中的恶鬼,将水若烟猛地扑倒......
水若烟举起长刀,正准备砍向莫大夫时,突然后面传一声:“老三,你给我住手!”
听到声音的水若烟吓得身体一哆嗦,长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水若烟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俯身又捡起地上长刀,回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而正在引颈就戮的莫大夫,听到喊声,也猛地睁开眼,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声音来处,从隐藏阵法外围走进一妇人,后面跟着谢公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