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尘呆呆回头，看向了那个被暂且封住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他……他真的不是神明吗？不是神明，岂能有那等力量？”
陆雪尘淡淡说道：“严格意义上而言……他的确已经拥有神躯，但他并没有成功灭世，还称不上是真正的神明？”
这一番话却是让风无尘更加的云里雾里。
凡人可以成神？
而成神的代价，与灭世有关？
见了风无尘这般反应，陆雪尘倒是没有多么的惊讶，旋即便道：“看样子，太上道的传承断裂得有些厉害啊，连关于神明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吗？”
风无尘有些心虚，嘴角微微颤动，旋即道：“是……是啊……”
陆雪尘秀眉再度一沉：“那你的太上九章经又是如何习得的？”
这一问题，却是风无尘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回答的问题，旋即便道：“太上感应篇我是意外得来，至于太上九章经……乃是在我修行了太上感应篇后不久，便进入了一个黑白空间，我便是在那里见到了太上道祖……”
“原来如此！”陆雪尘喃喃说道：“是啊……昔年太上道比我原始道教更先覆灭，你们的气运只怕也散得差不多了吧，就连强如太上道祖，也只能以此手段挑选传人……既然如此……那山河社稷图呢？山河社稷图可在你身上？”
提起山河社稷图，女子眼中有闪烁着几分希望的光芒。
风无尘却摇了摇头：“山河社稷图……已经遗失了……”
“遗失了……”
得言，女子双瞳逐渐黯淡，进而化作了绝望之色。
见了女子的反应，风无尘心中赫然又笃定了某个猜测。
山河社稷图缺失的部分，或许正是陆雪尘手中的那支笔！也正是如今太上道在寻找的东西！
只是据女子所说，那黑白空间，乃是太上道祖挑选传人的手段。
如此说来，倒是真与他此前猜测的一般无二。
太上道内部，在挑选传人这一事情之上，产生了分歧。
如今太上道的掌教应该是那丹辰子，他想让自己的后人喻丹红做太上道传人。
但是作为祖师爷的太上道祖，却选择了他……
如此，倒是可以完美解释，丹辰子为何不惜以大欺小，也要杀他了！
他是想为自己的后人铺路啊！
想明白这一切的因果之后，风无尘又将注意力回到了陆雪尘身上：“怎么了吗，前辈……”
女子看了风无尘一眼，眼神逐渐平淡：“你既是太上师叔亲自授法，你与我，当是平辈，无需叫我前辈，叫我一声师姐便是！”
“是……师姐！”
唤罢，风无尘又问：“据师姐方才所说，他还算不得真正的神，是什么意思？”
女子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神明，那也应该知道！我们如今生存的世界，不过是神的一场游戏吧？”
风无尘点头：“知道一些！但我从未见过神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何处。”
女子逐渐苦笑：“这些莫说是你了，纵连是我，也还没有接触过！关于神明……我们知晓的却也不是太多！我们最终接触的，不过是一个叫做太虚的地方！”
“太虚？”
得言，女子解释道：“那只是我们对其的称呼！所谓神游太虚……神所居住的地方，便被我等称为太虚！”
“神游太虚？”风无尘喃喃念罢，忽的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骤然昂首，下意识道：“万神天域！所谓的太虚，应该便是我们如今所指的万神天域！”
“万神天域吗？或许吧……”陆雪尘喃喃说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神明为何物，对于太虚，亦是一无所知！当时的我们，对于太虚，充满了憧憬与向往，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太虚，会成为覆灭我等的存在……”
女子话至此处，忽的一顿，眼神亦看向了一侧的半神男子。
“昔年，鸿钧师祖开创三清一脉，座下共有太上、原始、通天、虚皇四名弟子！其中，前面三人以三清道法为基，皆自立门户，广收门徒，创立三大教派！唯独余下虚皇一人继承三清祖师衣钵！虚皇独居昆仑，那是距离太虚最近的地方，而他，也成为了我们那一个时代，第一个进入太虚之人！”
听到此处，风无尘顿时一惊。
没想到，在当初那个年代，便已然有人抵达过万神天域了。
于是迫不及待问道：“然后呢？”
“然后？”女子自嘲笑道：“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谁曾想……却是旧时代的覆灭！虚皇从太虚出来之后，便已经脱胎换骨，不……不仅仅是脱胎换骨，那时的他，已然掌控了天地间最强的阴阳之力，甚至超越了鸿钧祖师，自称阴阳之神！而他之所以降临尘世，却只为了一件事……”
“灭世！”
风无尘与陆雪尘异口同声。
旋即，女子点头说道：“是了……所谓世界，不过是神明的一场游戏，而妹妹当这场游戏即将失控时，他们便会将游戏推翻，重新洗牌！而这个替他们终结游戏进程之人，便能吸收整个世界的因果，成为新一代的神明！”
“灭世……成神？”风无尘眼中的诧异渐浓，内心更是已经翻江倒海。
“是了！只要替神明灭世，便能成神！显然，虚皇并没有忍住这等诱惑，他背叛了三清一脉，背叛了属于他的整个世界……”
“咳咳……”这时，被束缚的虚皇忽的重重咳嗽，费力开口：“我背叛了三清？不……真正背叛三清一脉的是你们！咳咳！说什么要将三清一脉发扬光大，咳咳……但他们三个，却在师尊坐化之后，便取了三件神器，自立门户！是他们背叛了三清！是他们背叛了师尊！没有三清一脉的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
虚皇最开始的几句话尚且有些勉强，然而说到最后，其声音已然变得中气十足。
显然，封印对他的压制，已然越来越弱了。
“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力量正在不断衰竭，光凭阴阳判官笔的力量，镇不住他了……”
女子再叹一记：“本来在我的推算之中，来此的应该是通天一脉的传人，她会将通天一脉的神器九宫盘龙砚带来此处，届时，以两件神器之威，应该能再将虚皇封印万年，但如今看来……应该是某种变数出现了，从而打断了我的布置，让你来到了此处！唉……虚皇为了成神，一旦脱困，将会继续灭世！你们时代，恐怕无人是其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