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儿嘲讽的扯了下嘴角,随即从怀里取出一根桃花玉钗子来,冲着柴小桃挥了挥道:“知道这根钗子吗?”
柴小桃本能的摸向自己头上的钗子,发现自己发髻上的桃花钗子还在,狐疑道:“你怎么有和我一样的钗子?”
陈伶儿挑眉道:“这钗子,本来不就是两根吗?是王满当年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如果何楠生知道了这个消息,你猜他还会不会娶你?”
柴小桃不由得轻眯了眼,沉吟道:“所以,你是因为王满手里有这根钗子,以为他心里还有我,所以才会指使你爹陈三棒对我痛下杀手,除之而后快?”
陈伶儿阴冷的笑了笑道:“不错,王满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女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尤其是你,最是可恶,既然有了何楠生,为何还惦记着王满,吃着盆里的,望着锅里的,你分明就是个贪得无厌、水性杨花的女人!”
柴小桃转了转眼珠儿,随即问道:“我要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才肯交出钗子?”
见柴小桃有伏低做小的意思,陈伶儿脸上的得色更甚,“我要你放了我爹身边的老仆陈良,就关在第一牢房里。一根钗子,一段隐秘,换个不起眼的老奴,你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柴小桃脸上的笑纹越来越大,笑得陈伶儿后背都发毛,直觉哪里不对。
良久,柴小桃才收住了笑声,从头上摘下桃花钗来,让陈伶儿仔细看,“陈伶儿,你再仔细看看,这两根桃花钗子,一样吗?”
陈伶儿仔细看向桃花钗。
发现,自己手里的,与柴小桃手里的,款式虽然几乎一模一样,但钗身却完全不同。
陈伶儿手里的钗子钗身,是金质,更富丽堂皇些,只是材质偏软;
而柴小桃手里的钗子钗身,是青钢色,钗尖还闪着光亮,不仅是钗子,而且还能当武器。
陈伶儿的脸色变了,拿着钗子的手有些颤抖。
柴小桃嘲讽道:“不妨告诉你,这根钗子,的确是我心上人所赠,却不是王满,而是何楠生,从钗的款式到钗身的材质,都是他亲手所画、亲手所选,世上绝无仅有。”
陈伶儿的身子已经抖如筛糠。
王满亲自审她和陈家,没有留一丝情面,她恨王满的怯懦,但更恨的是世事的无常。
现在看来,王满从开始就在算计她,把她当成了替他出头的刀。
是王满故意打造了和柴小桃一模一样的钗子,天天放在怀里,晚上还时不时偷看,吟两句酸诗矫句,故意让陈伶儿以为他对柴小桃余情未了,从而掐尖吃醋,甚至对柴小桃痛下杀手。
王满这哪里是对柴小桃余情未了,是恨她不死吧?
陈伶儿恨得牙痒痒,对柴小桃笃定道:“柴小桃,王满这样算计你,理应受到惩罚。你把我放出去,我帮你报复他。”
柴小桃无所谓的笑了笑,“陈伶儿,让王满自剪羽翼,失去你和陈家做靠山,不就是对他的惩罚吗?依他唯唯诺诺随风倒的性子,他还能成什么大事?”
陈伶儿怔忡了半天,有些傻愣愣的看着柴小桃,半天才痴傻似的问道:“你、你是说,王满对陈家‘大义灭亲’也是别人故意意下的套?”
柴小桃未置可否,陈伶儿已经反应过来了,还能有谁给王满下套,肯定是柴小桃的男人-----何楠生。
这个人,狡猾如狐,阴险如蛇,王满那个傻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陈伶儿不怒反笑了,越笑越大声,让人听得浑身发毛。
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在笑,直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呼吸笑了才戛然而止。
突然,陈伶儿抬起手腕,那只金镶玉的桃花钗子钗尖直刺她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