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色攀上枝头。
梵界圣殿一片祥和,在圣殿的西南方五里处,有着太医院。
这就是明若月此行的目的地。
她又掏出地图来好生看了几遍,终于是确定了大致方向。
在达罗府的时候,明若月便知道这李神医医术了得,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能断定出她体内有蛊,也能断定出她的身体大致情况,与其他庸医大有不同。
只是这李神医忠心耿耿,只为梵界新王做事。
三师姐本是圣女,按理来说,她在梵界的身份地位应该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区区的太医,应该还是能请得动的。
可先前在圣女殿之时从三师姐的崩溃就能看出,其实她如今手中并没有握着什么实质权势,以前所掌控的势力应该也在她离开之后被架空得差不多了,如今不过空剩一个名头在身上挂着罢了。
她如今就连进圣殿请一个太医都要看那梵界新王的脸色。
有些事。
三师姐不方便做,可不代表她不行。
她又不是梵界之人,不受梵界所累。
凌晨。
李神医刚从圣殿寝宫走出,看来他刚给圣殿里的贵人把完脉,只是那人是谁并不得而知了。
明若月已经找到了太医院,并且稍加留意便知道了李神医所居住的房间。
所以……
在李神医回来,双手推开门之后。
便见到一小女孩高坐在门前的主座之上。
见到李神医。
她拱手行礼。
“李神医,可还记得我?”
“你是达罗府的那个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深宫大院,你是如何进来的?”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
李神医冷哼一声。
语气十分不屑。
“那达罗刹可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一个小小的府邸之主,竟然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他们内院的一个护法随意进入我房间。”
这是默认了此事为达罗府所指使。
明若月自然不会主动解开这“美丽的误会”。
她道:“李神医言重了,实在是事出紧急,还请您与我去圣女殿一趟,我家公子犯了病,需要您的帮助?”
“这么快?不可能。”
达罗摩有病,之前梵界新王为了拉拢达罗府,并让李神医三年去两次府中为其儿子看病,他医术了得,每次用药之后,达罗摩就能维持正常人思维,这距离他上次出诊还不到一月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犯病?
李神医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
“不去。”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明若月反驳。
“李神医真不去?”
“怎么?你一个无知小儿,还想威胁本官不成?”
明若月嘴上说着不敢,然后抬腿告辞。
可却在李神医放下戒备心转头之时,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李神医晕倒之前,看向明若月的眼神,含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得罪了,李神医,我断然来,就万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她将李神医打包好,然后掂量掂量,放在肩上,便寻了小路出了圣殿。
还好有三师姐给的地图,才能找到这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小道。
落香香正在屋子里焦急的等着呢。
距离小师妹出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终于在天明之前。
她回来了。
她不仅回来了,肩上还扛着 一个人。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那么小的身子竟然能扛得动那么大的一个东西。
“三师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东西。”
落香香连忙凑上前。
“小师妹,有了这东西,陌白是不是就有救了?”
“嗯,他医术比我好太多了。”
明若月说罢,解开麻袋,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的李神医便出现在了明若月与落香香眼前。
幸亏在明若月到来之前落香香就已经将这殿中的下人都驱散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除了她们两人,并没有人知道明若月绑来的竟然是梵界王跟前最红的人李神医。
“李……李神医……”
落香香略微有些瞠目结舌。
她连忙上前替李神医松绑。
李神医口中的抹布被拿下之后,他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
“圣女,下官从未想过,您竟如此不守规矩,竟然指使着这个小毛孩前去太医院行此等悖逆之事。等下官回了圣殿,定要……”
明若月手指一动。
口中之诀一出。
“四顾灵剑,风!花!雪!月!”
四灵剑凭空捏出,剑锋凌厉,直指眼前话源源不断的李神医。
这神医人是不坏,可就太过愚忠。
李神医双目有一瞬间闪过了惧怕。
可他迅速将其压下。
还往明若月的四顾灵剑方向走了两步。
“你敢伤本官?小毛孩,按照梵界律法,你知道你是什么罪吗?”
明若月耸肩。
极为不在意。
“李神医,你不用唬我,我知道你医术超群,却不知道你为人这么迂腐,我嘛,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明着与你说,我也不是梵界的人,所以你们梵界的这些狗屁规矩,我也没必要遵守,我对李神医礼待有加,是你不愿才出此下下之举,此事圣女压根不知情,如果你拒不服从的话,为了以防你去梵界王那儿告状,还不如我现在就一件穿了你。”
明若月也不是怕事之人。
她亦往前走一步。
四顾剑直接逼上李神医的眉心,双肩,以及心脏跳动的位置。
她接着道:“你可以赌一赌我敢不敢动手,只是我要奉告李神医一句,要是你赌赢了还好,输了的话,你付出的,就是你的命。”
两人剑拔弩张。
落香香在一旁看着。
在梵界。
李神医是出了名的执拗难请,小师妹这番威胁他,按照他的脾性,只怕是不得行。
“李神医,我请你来,不过是想让你帮忙救一个人,不白救,你要是救了他,我可为你寻一颗五品丹药,五品丹药,可大大提高你如今的金系灵根的活力,灵根一旦好了,你的医术,必定会更上一层楼,李神医,你别忘了,你当初学医,本心只是为了给这些权贵开药治病吗?你如此钻研医术,竟真的只为了那寥寥几人?”
最后这句话。
让男子眸中闪过极为复杂的神采。
在朝中浮沉已有二十年载,他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学医的初衷了。
他金系灵根并不是优等灵根,细说起来,也不过只算的中等,可他却费尽了所有的精力去钻研医术,其医术甚至比金系灵根高出他许多的优品灵根还要高得多。
中途。
他吃了多少苦不言而喻。
为的……不就是心中的那一抹信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