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村比季村要小上一半,其他几个村也是这样,倒不算落后,该有的水电没有落下,只是缺少季镇中心这样热闹的地方。
学校也在季镇,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带着孩子到季镇上已经搬到县城里的人家里住,付一点租金,等孩子毕业了再回来。
而空出来的房子又以便宜的价格给另外带着孩子在季镇上读书的人家住。
这些都算是特色民俗,那些居住的房子多和季伯常的祖宅一样,二层水泥木房。
多是近些年经济好了,很多人另起自建房后留下的。
谁让几个村子之间隔着山,即使路通了也挺远的,让孩子每天起大早去上学不现实,也很难照顾起居。
中学生还可以住校,小学生完全没办法。
刚一进入村口便看见那口大井,被石盖给压住。
“琳姐,我记得这井当年还在用吧,里面的水可凉了。”
季琳笑了笑:“是啊,那时候自来水都不通,季村可以取河水,姚村只有地下河连通的井水可以用。
本来留着也没什么,但那年有个醉鬼喝醉了大晚上回村掉井里淹死了,姚村人就给它封了,反正通了自来水,这井就算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也没办法,跟不上时代就要淘汰。”
这话倒是有些悲凉:“和季村门口那棵老槐树一样,以前还能爬上去玩,现在成了古树保护起来,反而只能乘凉了。”
季伯常自然知道那棵小时候一起玩的老槐树,那时候没什么娱乐活动,就一棵大树都能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前面就是姚神婆的家。”
“Dondon!”季琳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一见到季琳便开心的笑起来:“季阿姨!”
季琳瞬间不开心:“叫姐姐,我虽然和你妈同岁,但我还没嫁人呢。”
“那不就是老阿姨,大龄剩女?”季伯常脱口而出。
被季琳狠狠地掐了掐腰后,及时改口:“没嫁人的统一叫姐姐。”
小女孩噗嗤一笑:“快进来吧,太奶奶等你们好久了。”
“咦?”季伯常有些惊讶。
姚丽神婆的屋子昏暗,还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草药味,和陈龙叔叔老爹的屋子里的味不相上下。
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一个神龛发着红光,两根蜡烛,几根香,正供奉着一个手持斧头,脚踏莲花的人,看面容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你们来了,坐吧。”
“这也没凳子啊。”季伯常看了半天。
季琳从桌布下面掏出两个重叠椅子:“婆婆别见怪,城里待久了,啥也不懂。”
神婆皱褶的脸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不碍事,你是小常吧?”
季伯常点点头:“你认识我吗婆婆,而且你好像知道我们要来。”
神婆拨弄着手上的玉珠:“当然,是图腾告诉我的。”
季伯常看了看供奉的画像:“姚村供奉的也是莲花和斧头?”
“当然,我们五个村子挨得这么近,自古以来就是同气连枝,信仰大差不差。”
“哦哦,是这样啊,难怪……哎,五个?不是只有江姚季云四个村子吗?”季伯常不解的问。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知道最北边的荒村吗?”
季伯常好像记起来什么了,“那村子只有残垣断壁了吧?小时候我们几个探险去过一次,早被野草树木占领了。”
“那是应村,几十年前一夜之间死了六十多个人,剩下的几个人第二天全搬走了,留也留不住。”
神婆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让两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病毒?”季伯常有些不敢想。
“当然,是鬼杀的。”
“……”那你当然个什么劲,季伯常有点无语,好像当然两个字是神婆的口头禅。
“那天具体发生什么除了走的人没人知道,他们对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在警察来之前都已经跑了,隐姓埋名,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但高祖知道,我也知道个大概,你们来找我的事情,也许就和那件事有关。”
季伯常有些相信这个神婆有真手段,没有打扰神婆继续说:“那一年刚结束战争,应村办了一场大宴,请了戏班子来表演。
这个可是当时最出名的戏班子,班主和一众人员都是孤儿出身,相依为命,走南闯北,端的一身好技艺。
唱戏的地方好像就在村口那大石碾子的广场上,临时搭建了个戏台。”
“那个戏台还在,不过早塌了。”季伯常想起小时候和他们几个还在上面蹦跶,就是季蛋给踩踏的。
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几个人,小时候胆是真大,哪都敢去。
“据活下来的人说,那天村长把戏班子的一个人给浸猪笼了,因为他欺骗了村里一个女人,让她怀孕又不想负责。
这本来没什么,即使是那个封建的年代,两人相爱,就算是外乡人也没什么,应村反而会祝福。
但是那人居心叵测,目的只是想找到季村的祖地,去里面盗墓!”
“盗墓?祖地是一个坟墓?”季琳张大嘴巴说。
神婆呵呵一笑:“高祖不就是要埋到祖地去?你以为祖地是什么,我们五个村同气连枝,祖地是共同的祖地,只是江云姚三村几十年前就不信仰图腾这才慢慢分离开。
那个时候几个村子还都是信奉图腾的。
尤其是应村。
应村村长带着人在祖地将那人拦住浸了猪笼,谁知道第七天晚上,那人回魂夜,化作厉鬼将全村人杀光,只留下那女人一家三口。”
“浸猪笼……那人就是我们在陨流湖里发现的骷髅?”
“当然,所以我才说你们来与这件事有关。”
这下事情连在一起了。
季伯常接着问:“婆婆,那厉鬼最后怎么解决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新华夏国成立了!”
“!!”季伯常明白了,是红光,不许成精的红光。
那真算是这鬼倒霉了。
“也有可能是报完仇怨气消散了吧,总之那天以后,应村成了荒村,那鬼也没有再出现,村民的尸体们埋在村子北部的林子里。”
“还以为是乱葬岗呢那时候。”
“当然,死了那么多人能怎么办,有个地方埋已经不错了,当时的管事的吓得不行,只想掩盖这件事,说是病毒瘟疫感染的,再把村子一烧,他也能逃过问责。”
季伯常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也只能这样写了报告,还真是病毒。”
“是啊,转眼六七十年了,也谢谢你们到来我才能重新说起这个故事。”
姚丽神婆说着说着眼角还流下了泪,看来是个念旧的人呐。
“婆婆,既然厉鬼已经消失,为什么挖出那骷髅还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婆婆楞了楞:“什么诡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