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某个关乎社稷安稳的部位受了不可恢复的重伤,赶上来的追兵自然没心思再追捕系统。
不能生的男人是不能做皇帝的,如果连皇帝都不是皇帝了,那么之前下的命令还算不算呢?能在宫里当差的就没有蠢人,这个时候与其向已经废了且不靠谱的三日废皇表忠心,还不如另寻良巢。
没过几日,朝堂又发生了震动,明枪暗箭争权夺利都影响不到系统。趁着朝中局势混乱,系统还了红棉卖身契,又拿出丰厚银钱让她接家人另立安身之处,自己与项氏往北方城市堕去。
今年的年景依旧不好,到了夏季金乌国发生水灾,偏南方的城市都被水淹了。粮价飞涨,百姓无粮下锅,富豪乡绅官宦之家却能顿顿有酒有肉,朝堂各方势力为了自身利益斗成乌眼鸡。
金乌国一派亡国之象,系统找准机会买下几间书肆,雇了一批文人将顾修明和凤倾城顾冠宇那些破事编成故事大量印刷发售。考虑到现在老百姓的平均生活水平,系统又花重金让说书人在酒馆茶肆说书,小孩口口相传的童谣也是系统精心编排的。
后世人都说童谣起大事定,系统仗着自己有钱在宣传皇家桃色新闻方面没有半点手软,当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极其相关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猎奇谈资的时候,这个国家也就离换领导人不远了。
玄兔国这边却是难得的丰年,早熟的土豆花生已经收获,可百姓的日子却并不好过。夏末初秋,古御书为庆祝丰年与民同乐,先大赦天下放了一批死囚,又下令大选充实后宫。
夏思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乡亲们正好把土豆收入粮仓,她看看勉强够今年吃的粮食,又问姜伯:“今年税收是几成?”
姜伯:“五成,如果算上其他税项,还要再加两成。”
七成,足以要了任何一户普通人家的命。
玉香有条不紊指挥乡亲们将山寨的防御工事做好,这几个月山上陆陆续续又收留了不少人,算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人,这么大的寨子引起官府注意只是迟早的事。
玉香今年长高了不少,见夏思合与姜伯忧心忡忡几步便跑过去,笑嘻嘻道:“夏姐姐要是担心粮税不够,不如我们不交,再从那几个财主家借点。”
以玉香的脾气,商量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做决定了,夏思合没有阻止,玉香几次带着山寨的青年下山“借”财主家的东西,如今已经颇有威信,借粮已经是家常便饭。
当晚,山下某几家大粮庄都遇到了贵客夜访,粮食在山上转了个圈,大部分送到了佃农家。
今年的佃农比往年身上都要有肉,钱有金总觉得和那群土匪有关,但又找不到证据,那群贱民还精得很,钱有金几次去佃农家都没有搜到粮食。气急败坏又只能气急败坏的钱有金只能每天逛街泄愤,看谁都像偷他粮食的土匪。
在田间劳作的农民却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他们又不傻,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的。义匪们劫富济贫好处落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这些大老爷别看平时里一个比一个威风,还不是话都不敢说一句,谁会干损己利他之事呢。
这种情况持续到官府举国选美,给皇帝做妃子这种事愿意的不愿意的都有,但钦差却不会管人愿不愿意,但凡有姿色的都会被集中在一起再细细挑选。
皇城郊外天子脚下,附近的村落自然成了最先选美之地。钱有金再不高兴都得好酒好菜接待钦差,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家产给收了。
皇郊一带大多数是农民,有钱人家都用钱打发了事,而农家女再好的底子也仗不住常年风吹日晒的劳作,稍有颜色又都早嫁了。一连几天,选美的钦差没有找到一个姿色不错的美人,他本打算为自己留几个,哪知会一个都没有,如此就不高兴了。
“钱庄主,你们这附近怎么就一个能看的都没有啊?”
钦差说是钦差,其实就是个小官,平时里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接了个差事却是一份大美差,在这些白身面前真正当起了大人。
钱有金恨不得这尊大佛赶紧走,又不知如何打发,只能绞尽脑汁搪塞,“大人息怒,实在是我们这小地方就算有,那也比不过城里的姑娘,您见多了繁花似锦,自然就觉得我们这没有可看的。”
这句话纯属糊弄鬼,这一带漂亮的姑娘要么早早嫁人了,要么就被几家财主抢了做小妾。钦差选美这几日钱有金都把自家那些美人们藏得严严实实,就怕被看到了要忍痛割爱。
钦差被一通不怎么高明的马屁拍得通体舒畅,又呷口茶,心情肉眼可见好了很多。
钱有金擦擦额头的汗,把自己庄子所有少女的容貌在脑子里过了又过,忽然两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钱有金忙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附近山沟里也住着不少人,虽然穷得叮当响,但难保不会有两个姿色漂亮的,反正大人有的是时间,不如搜上一搜。”
若是美人,夏思合与玉香无疑是钱有金见过最漂亮的,既然自己不能碰,那就让官府去碰一碰,看看这两个通缉犯能有什么好下场。
钦差不疑有他:“好,那本大人就去看看。”
钱有金忙笑着把人送走。
钦差带着人浩浩荡荡进山,遇到三五成群的人家便要搜查一番,一路搜刮很快传到了寨子里。
寨子有人专门做盯梢的,连钦差带了多少人都数清楚了,那二十多个人虽然不多,可实打实的吃皇粮,一旦惹到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可当这一天来临时还是人心惶惶。
这个寨子是大家一起打下的家底,和朝廷做对是必然的,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岂不成了笑话?
玉香站在寨子最高的木台上把全寨人聚集起来,拿着简易喇叭大喊:“乡亲们,大家上山的都是被朝廷逼得没了活路,顺从朝廷只要死路一条,他们只要二十个人,我们完全打得过,为什么不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有条血路。”
夏思合站在不显眼的位置,看到骚动的人开始争论。
玉香又喊:“在朝廷眼里我们就是土匪,投降了都会下大狱,男的充军女的为妓,哪有现在的日子好过,你们谁愿意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村民们纷纷高喊:“不愿意!”
玉香:“那听我指挥,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进屋子里躲好,剩下的带上能打的家伙跟我一起到寨子口,咱们把狗官打回去!”
“打回去!”
“打回去!”
“打过去!”
群情激昂,正是夏思合想看到的样子。
等村民们回去拿武器后,玉香赶紧跳下高台走到夏思合身边:“夏姐姐,我刚才那样可以吗?”
她眼巴巴望着夏思合,一副求夸的表情,夏思合趁着无人注意捏一下玉香的脸蛋:“不错,很有进步。”
玉香立刻喜笑颜开:“待会打那狗官还得你来上,我这点拳脚功夫只够防身。”
夏思合食指弯曲挂一下玉香鼻梁:“行,我负责把狗官打得落花流水,你就负责骂得他还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