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被妹妹捡回去的时候,都是这种患得患失又自卑的心态。
但陆家所有人上上下下真的都对他们很好。
陆家的长辈也是担心他们会有自卑感,对他们一直都很维护。
事实证明,爱是能战胜一切的。
当年自卑又怯弱的孤儿,如今已经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光芒耀眼的世家公子,自信且有成就。
厉宴行比他们出身好,但运气差了太多。
“嗯。”
须臾陆景黎点了点头,“我是做哥哥的,对晚晚未来的老公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她过的开心,别伤害到她就好了。”
看似最简单的要求,其实是最难的。
多少夫妻能恩爱的过一辈子。
幸福比钱财更难取。
陆景黎低头看了眼腕表,“我明天要出门,睡了。”
“你等晚晚吧。”
“好。”
厉宴行点点头,又补了两个字,“多谢。”
陆景黎轻笑一声,没说什么,回房间去了。
说好了要谈谈的两人,也就说了一两句话。
从厉宴行倒茶那一刻开始,陆景黎就没什么想问的了。
五年前的事连陆迟晚都不会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旁人更没资格。
因此她和厉宴行如何,所有权在她。
厉宴行上楼的时候。
发现三宝正帮他铺床弄被子。
佣人在一旁教着。
他们的动手能力很强。
他们要自己上手,跟在身边的佣人就不会插手,只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陆家的孩子打小都这样,独立的很。
陆迟晚倒是个特例。
思想方面她一向很独立。
但生活方面她是完全照顾不了自己的。
去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是陆家的佣人阿姨保镖全权跟着。
平时偶尔住学校,更多的时候是回别墅住。
“爸爸睡这边的。”
“别把被子弄皱了哦。”
“我们晚上不可以太闹,爸爸很累的要工作要赚钱。”
“赚钱给我买娃娃!”
二宝接了大宝的话。
看着三个孩子在那忙来忙去,厉宴行心底那些残余的执念瞬间消散。
对过去无法释怀的事,终究会一点的逝去。
他是做父亲的人了,这个世上也有跟他血脉相连,且爱着他的人了。
看到厉宴行进来,佣人们自觉的都退了出去。
“爸爸,我们在铺床!”
二宝回头看着他,“求表扬的哦!”
二宝这孩子就是有什么会直接说出来。
想要你表扬我,那我就跟你说。
所以陆迟晚并不担心二宝,就二宝这性格长大以后,全世界都抑郁了,二宝都不会。
“表扬二宝。”
“这两天爸爸忙完工作,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耶!”
“二宝,二宝才来南城,好多地方没有玩呢。”
“二宝什么都想玩!”
“点点想吃。”
点点插话,“点点什么都想吃。”
大宝:“……”
一个吃一个玩。
果然,他们这一代只能靠他这个做大哥的撑着了。
大宝小小年纪已经在为他们这一代规划未来了。
想到这大宝突然问了句,“爸爸以后如果和妈妈在一起了,还会给我们生弟弟妹妹吗?”
这个话题有些劲爆。
劲爆到还在床上瞎忙活的二宝和点点都停了下来。
二宝跳了起来,“再要三个。”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要三个妹妹。”
点点转头看着他,“哥哥不想要我啦。”
“你不让我给你梳头。”
二宝嘟囔道:“我要三个妹妹,可以天天给她们梳头玩。”
点点嫌弃的摇头,“你,你上次把我头发拽掉了,才不要呐。”
“那我还可以给她们买娃娃穿的裙子,我有零花钱。”
“妹妹,如果我零花钱不够,你可以给我一些嘛,她们也是你妹妹,你是做姐姐的啦。”
点点听了这话,想了想,“如果我是做姐姐的,那好吧。”
厉宴行看着女儿被儿子忽悠的都开始往外交零花钱了,就很……
他伸手按了按额头。
“爸爸先收拾东西,一会要睡觉了,乖。”
生什么,一个都不会生了。
生孩子太辛苦了。
他不舍得陆迟晚再遭一回罪。
还生三个?
还是给他买一屋子娃娃,让他去扎辫子吧。
其它的东西,佣人都帮着收拾好了。
但有些东西是厉宴行交代过的便没动。
厉宴行将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放的全都是照片。
他摆在卧室里的那些照片。
虽然来住不了多久,可他还是带来了。
“哇,爸爸和妈妈有这么多照片。”
“二宝也想要和爸爸拍照哎。”
“不对,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拍照。”
二宝看到照片立刻冲了过去。
大宝和点点也有兴趣的很。
直到厉宴行拿出自个那张画,三个小家伙更是全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爸爸小时候吗?”
酷爱沉默的大宝总算开了口。
厉宴行点点头,“对,爸爸小时候,爸爸那时候还比现在的你们大几岁。”
“好酷哎!”
二宝指了指自己,“爸爸像翻版的二宝。”
厉宴行:“……”
这个顺序真的对吗?
不愧是他的好大儿。
就因为二宝这搞笑天赋,陆迟晚都打算以后公司做个萌宝综艺,把儿子丢上去扛大梁,给自己赚钱!
“爸爸,这里为什么黑了一点点?”
大宝指了指角落那不一样的痕迹问道。
画虽然是被陆迟晚修复过的,但再怎么修复也恢复不到原样了。
还是有点点痕迹的。
厉宴行解释道:“被人烧了。”
“当时妈妈为了帮爸爸抢这幅画,还受了伤,后来也是妈妈帮爸爸把画修复好的。”
“妈妈对爸爸…很好。”
真的很好。
那个一心为了他的姑娘。
三宝懂事的帮忙把照片摆好。
厉宴行还抱着三宝跟满屋子的照片拍了许多照片。
二宝为了爸爸能放那些照片,连自己心爱的娃娃都收起来了。
最后二宝还抱着厉宴行小时候那张画像拍了个照。
把三宝哄睡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陆迟晚还没回来。
冷遇过去接了。
有冷遇在,一般不会有太大的事。
厉宴行打开行李箱,把自个的衣服和二宝的衣服放在了一起。
三个宝宝都有属于自个的衣帽间。
而二宝老早就吵着要厉宴行和他用一个衣帽间。
大宝和点点在这种事上不会跟二宝抢。
点点小公主虽是个女孩,情绪真的超级稳定。
二宝也很照顾妹妹,但他明显比妹妹娇气。
厉宴行下了楼去给陆迟晚做吃的。
中午他发消息问了句。
陆迟晚没吃什么。
公司里统一订的外卖,她忙也没吃几口。
事业起步期,陆迟晚和一群主要负责人一个比一个忙,聚在一起不停的开会,制定计划,否定计划,修改计划。
就连祈锦儿都抱着笔记本跑个不停。
最忙的是陆迟晚和蓝浅。
厉宴行打开冰箱,选了些食材。
就吃了几口外卖,肯定吃不好。
所以他还是打算做丰盛一些。
陈妈站在一旁看了会,终于忍不住道:“厉少您对小姐细心的很。”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陈妈对厉宴行倒是改善了许多。
厉宴行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以前我总是一意孤行,很多时候顾及不到她的感受,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
那时候如果陆迟晚没有失忆,大概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太固执,太自以为是,哪个女孩子受得了?
“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
陈妈沉默片刻解释道:“您别别怪我一个佣人之前对您态度不好。”
“我们家小姐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对身边每一个都很关心,很温柔。”
“她虽然是陆家的小姐,可她从没为难过我们这些佣人,节假日还给我们放假,涨工资,我们都是真心希望小姐能好的。”
“厉少,如果您还跟小姐在一起,一定一定要对小姐好,小姐值得的。”
陈妈也不会什么花言巧语,但她跟这家里所有人一样,只希望陆迟晚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厉宴行点头,很认真的答了句,“您放心。”
简单的三个字,却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反而重千金。
厉宴行晚上也没吃,打算陪陆迟晚一起吃。
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冷遇才把陆迟晚接了回来。
陆迟晚踩着高跟鞋,一脸疲态的进了屋。
厉宴行正在客厅等她。
陆迟晚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做了什么好吃的?”
“坐了好几样,过来看看?”
“嗯,想先冲个澡。”
“好,饭菜我给你温着不会凉。”
陆迟晚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幸亏冲了个澡,她的精神才勉强好了些。
不然饭估计都吃不下,就要睡了。
不过想到厉宴行做了那么多菜,她多少也要吃一些。
不然怕这人又胡思乱想。
陆迟晚也没发现,她对厉宴行其实用的还是以前的思想,不自觉的便去顾及他的情绪。
不同的是她现在没有那种累的感觉,不会担心他生气而焦虑。
很自然的相处状态。
厉宴行将菜摆上了桌。
六菜一汤,个个精致还漂亮。
陆迟晚一下来了精神。
“厉总,你不去当厨子真的可惜了。”
厉宴行拿了碗盘正给她夹菜,笑看了她一眼欲要开口,却瞥到她露出的手臂上一条划伤。
“受伤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眼神瞬间冷下来,“有人欺负你?”
冷遇是干什么吃的?
在外溜达一圈准备回来蹭饭的冷遇:“……”
“哪有。”
“是办公室里桌子上的木刺刮的。”
“可能地方太旧了。”
真正办起公来,才发现临时租的这个写字楼有多么荒唐。
地段还可以,东西太旧了。
说真的她有些不习惯。
陆迟晚在事业上是能吃苦的,熬夜改方案,做调研,忙的饭都顾不上吃。
但在生活中这些小事却有些忍不了。
她对环境以及各种物品的要求都很高。
毕竟是打小在福窝里长大的,她没受过那委屈。
只是眼下不太好找地方。
她团队的人算不得太少,她跟蓝浅需要独立安静的环境。
还有其它部门安排起来很麻烦。
公司分部的办公地点还在装修,也住不进去。
况且现在再去找地方,实在太耽搁时间了。
说话间,厉宴行已经拿来了医药箱,打开医药箱拿了碘酒出来帮她处理伤口。
“……”
“已经处理过了。”
“处理的不仔细。”
“明天搬我那去。”
“啊?”
“我搬锦溪湾去做什么?”
陆迟晚一脸愕然。
这么快就把她拐回去?
想什么呢。
“搬去WX。”
哦,是她想歪了。
“WX三十层,你想要哪层?”
豪横的资本家的总部一共有三十层,临时腾出一层给陆迟晚办公完全没问题。
主要是他那环境好,地段也好,周围还有不少跟娱乐相关的产业。
陆迟晚搬去那正合适。
其实她公司分部的选址和WX距离不远,地段极好,当初买的时候也费了些力气。
好在有陆景辰一手帮她操办,才能拿下来。
“这…不太好吧。”
陆迟晚犹豫道。
冷遇急忙插嘴,“我觉得很好。”
“这样我开车能一送送俩,一接接俩,谢谢嫂子体谅。”
陆迟晚:“……”
你要不要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接孩子呢?
厉宴行继续道:“不忙的时候,我打算接三宝他们去公司转一转。”
“你在那也能放心些。”
陆迟晚眯了眯眼睛,身子前倾,突然凑了上去。
恰巧厉宴行帮她处理伤口,也往前近了一步。
两人差点撞上。
陆迟晚甚至听到了他紧张凌乱的心跳声。
“厉总。”
陆迟晚唇角微弯,压低了声音。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不正经?
“嗯。”
厉宴行低着头应了一声,故作镇定的拿了一枚防水创可贴要撕开。
然而,那创可贴关键时刻也不知怎么了,不好撕的很。
他撕了好几次都没撕开,就在这时听到姑娘清浅温柔的语调,“你…不会是想把我拐回去谈办公室恋情吧。”
厉宴行手上的创可贴终于撕开了。
他帮陆迟晚贴好伤口,抬头看着她,深邃的眸中,写满了认真,“想。”
毫不避讳的承认。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二人四目相对,呼吸愈发凌乱。
陆迟晚满脑子都是以前两人那什么的过往……
一堆黄色废料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亲上去,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