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晚想说没摔着。
可她话都没来得及出口。
男人便直接将她公主抱抱了起来,朝着客厅走去。
“……”
陆迟晚看清楚了男人的眉眼,很斯文的长相,五官清俊,气质温润。
整个人如同他的声音一样谦和有礼。
“放我下来。”
只是再怎么谦和有礼,这举动也过分了。
她可是有老公的人!
陆迟晚挣扎着。
奈何男人力气远胜于她,她根本挣扎不下来。
“哥,你干嘛呢!”
“瑾轩!”
两道惊愕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后陆迟晚便看到两个女孩同时向自己奔来,看那架势大有把自己给直接撕烂的意思,凶狠的很。
陆迟晚:“……”
她这是倒了什么血霉?
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调戏了,还被厉芷宁和另外一个跟她差不多疯子记恨着。
她只是回来吃顿饭而已……
“做什么?”
男人及时将陆迟晚放了下来护在身后。
他声音不大,脸上也没多少怒气的样子,可依旧震慑的那两人不敢胡来。
“哥,你,你怎么能抱她?”
厉芷宁气的直跺脚。
“瑾轩,她到底是谁啊!”
“怎么这么下贱!”
温娇娇的言语可比厉芷宁直白狠辣多了。
厉瑾轩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再说一句?”
温娇娇对上他警告的眼神,顿时怂了,不甘心的瞪了陆迟晚一眼,心里把陆迟晚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嘴上却没敢说什么。
很快,陆迟晚勉强弄清楚了两人的身份。
厉瑾轩,厉家二少,厉宴行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前似乎一直在管理国外那边的业务。
另外一个,温娇娇,温家三小姐。
南城除了厉家傅家两个正儿八经的老牌贵族外。
还有温、祁、谢三大豪门,排名在厉家和傅家之下。
祁靳言便是祁家四少。
而这位温三小姐也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千金。
更严格来说,她不是私生女,她母亲是温家堂堂正正的夫人,她比厉芷宁这种当初以私生女身份进家门的豪门千金要尊贵许多。
温娇娇追了厉瑾轩许久,今个知道厉瑾轩回家,这才跑来蹲守。
要知道她为了厉瑾轩,可是打算把学校换到国外去读的。
只是从厉芷宁那得到消息,帝景国外的业务交给了别人,将厉瑾轩换了回来。
她才取消了转学的打算。
为了来见厉瑾轩,她早上五点便起来打扮,换了十几套衣服才满意。
结果等了几个小时,等来的是心上人抱着别的女人进来,她能不气?
厉瑾轩震慑住这两个刁蛮的大小姐后,才转过头打量了陆迟晚一眼,目光温和。
他笑着开口,“你……”
“瑾轩回来了?”
“轻轻也过来了,你们俩倒是碰到了一起,真是巧了。”
“瑾轩,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你大嫂,快叫大嫂。”
厉瑾轩寒暄的话还没出口,姚美珠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闻此,厉瑾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眸中满是震惊。
“大,大嫂?”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嫁给大哥?
就算,就算她嫁过来。
就算厉家和陆家南北联姻,那肯定也会声势浩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这么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
“对啊,是你大嫂。”
“你大哥前阵子才把人带回来,我们也是刚知道不久呢。”
姚美珠笑着解释。
厉芷宁看了眼温娇娇不善的脸色,急忙点头,“娇娇,她是我大哥的女人叫林轻浮,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出身卑贱,还是个文盲呢。”
“你别拿自己跟她比,平白无故降低了你的身份。”
温娇娇一脸诧异,“林轻浮,什么名字,还有人取这种名字?”
厉芷宁嘲讽的应了声,“可能父母也是文盲,瞎取的吧。”
厉瑾轩再次怔住,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陆家九小姐,北城陆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是个父母双亡的文盲?
到底怎么回事?
长的一模一样?
不对。
声音,气质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陆迟晚,陆家小公主,他一直喜欢的女孩。
可是这个女孩并不喜欢他,狠狠的拒绝了他,没给他留一丝余地。
他那时在想一定是她被家里八个哥哥宠坏了,小公主脾气,难免性子傲了些,自己只要再努力努力就是了。
所以那样清高的女孩,怎么可能看上他大哥那种烂人?
厉瑾轩没说话,一直盯着陆迟晚看。
陆迟晚下意识的想躲,只是脚有些疼,只能慢慢的挪动。
好在老夫人的出现缓解了她的尴尬。
“瑾轩也回来了。”
老夫人笑看了厉瑾轩一眼问道:“你妈跟你介绍过没有,这是你大嫂轻轻。”
厉瑾轩总算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的试探道:“这事实在让人吃惊,大哥结婚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婚礼没办吗,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也要喝杯喜酒的。”
“办什么吗,野路子出家的狐狸精,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大哥要跟这种人办婚礼,岂不丢死人了,那我以后嫁人怎么办?”
厉芷宁实在看不上陆迟晚的身份。
她甚至一看到陆迟晚就觉得恶心丢脸。
厉瑾轩瞪了她一眼。
厉芷宁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温娇娇走过去,“瑾轩,她是你大嫂,你不能跟她走的太近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而后又看向陆迟晚骄傲的抬头,“厉家是大家族,大家族最注重脸面和德性,你以后注意些,别走出去给厉家丢人。”
她听厉芷宁说了陆迟晚的身份,便没怎么当回事了,眼里是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老夫人坐在一旁并没出言。
姚美珠也只是看着。
陆迟晚心念一转,笑道:“我给不给厉家丢人,做没做错那也是我老公说了算,你是谁,厉家的什么人?”
温娇娇没想到她还敢回嘴,冷嗤一声,“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贱骨头,当然不认得我。”
“我是温家的小姐,瑾轩的女朋友,厉家未来的二少夫人,自然有资格说这话。”
“胡说八道什么?”
厉瑾轩面色不虞,冷漠的出声打断,“温娇娇我对你没意思,滚出去!”
“瑾轩!”
温娇娇瞪大了眼睛。
“滚!”
温娇娇哭着跑了。
厉芷宁气的直跺脚,一直瞪着陆迟晚,似乎想把陆迟晚活剥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
厉瑾轩开口,笑看了陆迟晚一眼,“第一次见大嫂,大嫂可别急着走。”
他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回自己卧室了。
姚美珠看的心急。
怎么回事?
她儿子不至于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吧。
出身这样低微的贱人,最多玩玩可以,娶回来做老婆可不行。
更何况,她已经嫁给厉宴行了,这种二手货她儿子可不能收。
不过姚美珠心里对陆迟晚鄙夷的不行,面上的笑容却更加温柔和善了,还瞪了厉芷宁一眼故作训斥道:“给我老实待着去,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以后再对你大嫂如此放肆,我一定打你。”
姚美珠拉着陆迟晚欲要坐下。
老夫人突然问了句,“瑾轩这次回来不走了?”
姚美珠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公司最近事多,尤其是地产和新能源这块人手严重不足。”
“恰巧瑾轩对这两项业务都熟的很,所以世明让他回来管理。”
地产是厉家老牌业务,是个块日进斗金的大肥肉。
新能源这块则是近几年跟了风头做的业务,凭着厉家根深蒂固的优势,这一块也发展的很好。
这两样都是帝景最值钱的产业。
厉世明特意把厉瑾轩从国外调回来管理帝景最好的产业。
可见厉宴行这个正儿八经的长子,实在不入他的眼。
陆迟晚虽然没接触厉家生意上的事,可也听的明白姚美珠语气里的得意和炫耀的意思。
厉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道:“瑾轩太年轻了。”
“是太年轻了,可胜在经验足。”
姚美珠接口,“瑾轩毕竟是从小就跟在世明身边历练的,上学的时候也是边读书边在公司里帮忙。”
“世明和几位股东可都称赞过瑾轩,说他比公司里年长的人做的要好许多呢。”
“就是就是。”
厉芷宁得意起来,“比起大哥连个大学毕业证书都没有,我哥可是一路跳级完成学业的大学霸。”
陆迟晚愣了下。
厉芷宁突然看向她,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大嫂。”
陆迟晚挑眉,心里暗骂:这蠢货嘴里肯定吐不出好话来。
果然下一刻厉芷宁捂着嘴笑了声,“大哥也是小学未毕业,你也是,说来你们还真是绝配。”
“对了大哥小学二年级学历,你呢?”
陆迟晚心中一惊。
她老公一个大总裁也跟她一样是个文盲?
难怪她老公不嫌弃她,大家都是文盲谁嫌弃谁啊。
“闭嘴!”
厉芷宁的话戳到了老夫人的底线。
老夫人此刻脸色冷的可怕,看着姚美珠呵斥道:“你再管不好自个的女儿,就让她给我滚出厉家,从族谱上除名!”
“我厉家的长孙再如何,他也是我厉家正儿八经的长孙。”
“你这女儿再入行趾高气昂,也改不了她私生女进门的身份。”
“如果我不同意,那她就没名没分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一出瞬间气哭了厉芷宁。
她还想跟老夫人辩驳,被姚美珠狠狠掐了一把,拉到身后护着去了。
姚美珠只能对老夫人赔笑道:“妈您别生气,宁宁只是开个玩笑。”
老夫人气的不再理她。
潘妈扶了老夫人起身。
老夫人看了陆迟晚一眼,“轻轻跟我过来,奶奶有话跟你说。”
陆迟晚点了点头,跟着老夫人走了,心中却有些忐忑。
她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恰巧厉瑾轩从楼上下来。
两人视线对上。
厉瑾轩冲她笑了笑,眸光温和。
陆迟晚急忙收回目光走了。
她伸手按了按胸口,一股浓重的不安感蔓延开来。
下车的时候还没看到厉瑾轩的人,她便觉得那声音无比熟悉。
可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难道以前的她还能跟一直在国外管理公司的厉瑾轩有交集?
陆迟晚跟随厉老夫人去了南苑。
南苑相对来说更安静些。
北苑平常要用来待客,永远少不了那份浮华和喧闹。
老夫人看上去很疲惫,坐下之后重重叹了口气。
潘妈泡了茶过来,笑看着陆迟晚,“大少奶奶您坐啊。”
“哦。”
陆迟晚选了个比较偏的位置坐下来。
刚刚发生的那些意外,已经让她有了想跑的打算。
陆迟晚摸了摸口袋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厉宴行发个消息,让他过来救自己。
这会气氛实在太压抑了,压的她整个人难受不已。
她不太适应这种太紧张的环境。
老夫人也不说话。
陆迟晚一个劲的摸手机。
客厅内伺候的佣人不少,除了潘妈外,还有几个女佣,时不时过来添茶,又端了各种精致的糕点过来。
陆迟晚盯着桌上的糕点,有些出神。
她总觉得其中那款桃花糕特别熟悉,忍不住拿起来尝了一口,酥软清甜的桃花香溢满口中。
陆迟晚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没来由的想哭。
“轻轻。”
就在这时老夫人总算开了口。
陆迟晚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端坐着听老夫人下面的话。
“阿宴的身世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陆迟晚抿了抿唇,“奶奶,我前阵子出了点事,很多细节记不清了。”
“我也问过阿宴,可他说那些都不重要,记不清便记不清了,我也就没多问。”
陆迟晚表面平静,内心却被是无比好奇。
她啥都不记得,也根本不知道厉宴行跟她说没说过。
她故意诓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一愣,随后便回过神来。
她对陆迟晚记不太清这种小事根本不在意,继续道:“阿宴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孩子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他那母亲太倔强了……”
陆迟晚在老夫人这知道了厉宴行那段黑暗的过去。
是她无法想象的黑暗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