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了车,面包车一路朝着市郊的方向开去,此时已经日落,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越往市郊开,越能清楚的听见乌鸦的叫喊声,气氛沉闷的让人感到压抑。
“阿宁,我们这是要去哪呀!这乌鸦成群的叫喊可不吉利啊!”黑瞎子说道。
阿宁看了一眼车窗外的乌鸦,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格尔木疗养院门前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连外面的铁栅栏也已经倒塌,院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大门口有一盏昏黄的路灯,风一吹,灯罩还“吱呀吱呀”的摇晃,我们站在外面看,感觉整个疗养院直往外冒鬼气。
黑瞎子叉着腰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园区,说道:“阿宁小姐,你这地方有点瘆人了吧!”
阿宁给我们几个发了手电筒,说:“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务必找到瓷盘,上面记载着前往塔木陀的路线。”
阿宁话音刚落,张起灵示意我跟上,然后打着手电就往园区里走。
黑瞎子赶紧跟上来,嘴上还念叨着:“哑巴,真不仗义,都不叫我一下!难道你狠心把我扔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吗?”
张起灵伸手扶着我跨过铁栅栏,没有丝毫想要搭理黑瞎子的意思。
我们走进院子,里面的杂草比我们想的还要茂盛,竟还长了莪术,足有一米多高。
我们走到小楼跟前,疗养院的门窗都是木制雕花的,因年代久远,原本上面的红漆也已大量脱落,大门的把手上被手腕粗的铁链牢牢的锁着,像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一样。
黑瞎子推了一把窗户,窗户的一个角便掉了下来,我俩齐齐的望向他,他尴尬的扶了扶窗户,笑着朝我们说道:“这可不怪我啊!这疗养院年纪太大了!年久失修,年久失修!”
张起灵没有搭理他,单手撑着窗台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我紧跟其后,最后是黑瞎子。
窗户后面是大堂,这里铺的是青地砖,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到处都是蜘蛛网,大堂的前方有两条旋转楼梯。
“有脚印。”张起灵盯着地上的脚印说道。
这个脚印的印子很清晰,跟周边灰蒙蒙的一片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明显这个人进入这个地方不会超过一天。
我们打着手电,顺着脚印看去,它似乎很有目的性的一路通向了二楼。
“我们要不跟上去瞧瞧!”黑瞎子提议道。
张起灵看着脚印,抿了抿唇,点点头。
我们跟着脚印上了楼梯,来到了二楼,在楼梯边的墙壁上,有一道道血红色的划痕,划痕很有规律,一笔一划的像是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你们谁有纸笔啊?”我问道。
身边一阵沉默,黑瞎子说道:“有灰!要不要?”
我挑了挑眉,白了他一眼,盯着墙上的划痕多看了几眼,尽量将它记下。
“走吧。”我看了看他俩说道。
二楼整整一排的房间口都被人浇灌上的水泥,将门窗全部封死,是要将里面的东西完全与外部隔绝。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变成“禁婆”的西沙考古队成员,他们或许是发现了自身的异样,在完全变成怪物之前让同伴把自己封死在里面,以免伤害到其他人。
我细细数了一下,二楼一共有6个房间被浇灌上了水泥。
这个脚印一路向上,一直通道了306室的门前,房门的铁门被打开,这里的地面上出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印,除了刚刚的那个大一点的脚印以外,还有一些较小的脚印,应该是个女人的脚印,除了脚印以外,还有某种生物爬行的长条拖痕,我看着地上杂乱的痕迹,脑海中瞬间想到一个人“霍玲”。
我们走了进去,房间中充斥着霉味,走的一步,地板上都会发出“吱呀”的响声,在这极为静谧的环境中,这种响声显得十分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比我在录像带里见到的房间要好很多,里面摆放着各种家具,甚至还有三个储物柜,每个储物柜都上了锁,里面估计是有什么重要文件。
我扯了扯其中一个储物柜的柜门,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柜子都已经生锈,但是柜门依旧牢固,轻易不能打开。
“你想打开?”张起灵走过来问道。
我点点头,他拽了拽柜门的把手,接着猛的一用力,整个柜门从柜子上被扯了下来,他把柜门扔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柜门被一下子扯掉,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黑瞎子站在房间的书桌前检查资料,被这一巨响惊得一激灵,走到我们身边,看了看地上的柜门,撇了撇嘴,朝张起灵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柜子里的文件是按照地点摆放的,几乎都是重要的墓葬地点,从山东鲁王宫,长白山云顶天宫,还有塔木陀西王母宫,最后一个文件夹的标签上只是标注了一个问号。
我把最后一个文件夹拿出来,其他文件夹的厚度是它的两倍,从这里可以看出,陈文锦他们对这最后一个地方应该不太熟悉,应该是还没有去过。
我翻开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张云顶天宫青铜门前莲花石刻的照片,还有几张手稿,其中一张的署名是陈文锦,上面写了寥寥几句话:
【西王母宫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要是那里没有我们想要的,那我们的终点只能是楼兰,可我们到现在对那里几乎一无所知……】
剩下几张我没有细看,几乎都是对楼兰古国资料的记载,我把陈文锦的手稿夹回文件夹,放回柜子里。
看到这个手稿,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淡定,甚至心中几乎没有泛起波澜,自从知道楼兰以来,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将我往楼兰指引,要是我这次来这边一点楼兰的线索都没有,反倒会觉得怪怪的。
“继续走吧。”我放好文件说道。
在书桌边上有一个柜子,它的体积比其柜子都要略大,前一个进入这里的人,跟张起灵一样,将柜门硬生生的扯掉。
我看边上扯掉的柜子,不禁咂嘴感叹,如果剧情没有发生偏移,那进来的人就是吴邪,这吴邪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靠墙的那一边被人挖了一个大洞,里面连着一个往下的水泥阶梯。
“这水泥阶梯不会是通到二楼的吧……”我喃喃道。
黑瞎子用手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的说道:“少年,直觉很准,我也有此预感,而且往下可能还很深。”
我俩看着阶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张起灵站在我身后,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说:“走。”
我们挨个探身走了进去,我的前方是张起灵,后面则是黑瞎子,南瞎北哑正在为我的安全保驾护航,谁懂啊!安全感爆棚好吗!
我们一路向下,我那手电往底下照了一下,下面很深,而且,我们越往下走,怪味儿越浓,这味道有点说不上来,像是尸臭、霉味儿和禁婆骨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走到底下一股阴冷的感觉油然而生,黑瞎子走在我身后,感叹道:“这地方,我要是把它盘下来,开个密室,肯定成为夏日避暑好去处。”
然后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说:“一一,到时候记得来哦~给你三折优惠!”
我看着周围阴恻恻的环境,撇了撇嘴,摇摇头说:“算了,就算你倒贴我钱,我都不来。”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弯,弯的尽头就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室。
可能因为是在地底的原因,这个地下室十分潮湿,地面同样铺设着青砖,我们打着手电走进去,整个地下室非常空洞,在地下室的中间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
“这疗养院不简单啊!还有这玩意儿!”黑瞎子走到黑棺边上说道。
他上手在黑棺上拍了拍,随即脸色一变,对我们说道:“这是空的。”
张起灵走过去,在棺身上拍了拍,查看了一下棺口,朝黑瞎子点了点头,和黑眼镜两个人将棺材的冠盖推开了一点。
我们打着手电往里面照,在黑棺的底部,有一个很深的洞,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金属的旋转楼梯。
黑瞎子将整个身体探进黑棺,打着手电,往深洞中瞧,然后缩回身子,对我们说:“这底下应该通向别的地方,我下去看看,你俩在这守着。”说完就翻身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