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颜千夏遇事已经变得加的沉稳淡定。
她对面着夫君带着怒意的质问,并不着急解释,而是冷静的说:“王爷,我们都低估了你父皇,他稳坐皇位几十年,心智和意志力都超乎超人。他骗了你,也骗了我,你父皇最高明的地方,就是用真话骗人。”
面对怒火,不能针尖对麦芒,要暂避锋芒,转移话题,引起对手的好奇心,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果然,男人心中生升起了疑惑,眉头狠狠的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颜千夏说:“你的父皇,心如明镜,在挑拨离间。”
五皇子确实出身高贵,人品贵重,所有皇子都比不上他。
轩辕冥以为这是她控制了皇帝做出的决定,被自己的媳妇儿看不起,他就愈发的感到愤怒。
男人沉声问道:“父皇的意识是被你控制了,否则,父皇怎么可能不供出你?”
颜千夏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心平气和的看着他,“我确实想控制他,可是,很明显,我失败了。我让他把皇位传给你,可是他并没有听我的话。而且,最后那两道圣旨,都是他想出来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两个!”
颜千夏没有完全说实话。其实,让她祖父告老还乡是她的意思,但是那道和离的旨意,却是皇帝自编的。
轩辕冥袖袍下的拳头,青筋暴露,咯咯直响,“颜千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仗着我宠爱你,什么蠢话你都敢拿来骗我!”
房间里的烛光摇曳,那柔和朦胧的光线的笼罩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是半点都遮掩不住他凌厉的怒气。
颜千夏沉默了一会儿,暗暗咬着牙说:“我知道你有可能会不相信,但是,你父皇确实是在离间我们……捂!”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冥就忍不住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嘴,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想听!
轩辕冥看着她被捏起漂亮的小鱼嘴,疼得直皱眉头,他心里又气,又不忍心……
男人暗暗的咬着牙,“颜千夏,你不觉得你的谎话,编得越来越离谱了吗。我父皇堂堂一代帝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连下两道圣旨,不为江山,不为就社稷,就为了陷害你一个小女子?!”
轩辕冥的思路清晰,有理有据,颜千夏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这就是皇帝的高明之处,谎言比真实更像真实……
颜千夏暗暗地压制着心头的一股无名火,虽然嘴巴被男人的虎口给捏成了鱼嘴,但是她还是努力的一开一合,说:“王爷,父皇离间我们,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陷害我。因为,你才是父皇真正挑选的皇位继承人!”
这是颜千夏刚刚泡在浴桶里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
无数种如果,和无数种结果。
结果,她才发现,皇帝最想要的结果,就是强悍的燕王,从羸弱的五皇子手中,怒夺皇位!
轩辕冥再一次被她的话震撼了,遒劲有力的五指深深的陷进了女人柔软的脸蛋里,“颜千夏,你现在真的是为了骗我……什么话都敢说!”
颜千夏感到自己的小脸都被男人捏得变形了,疼得闷哼一声,眉头紧锁,小鱼嘴吃力的一开一合,“王爷……你认真想一想,要争皇位的话,五皇子争得过谁?!皇帝为什么会把皇位传给轩辕宇呢?!”
轩辕冥很生气,但是又怕自己气急了控制不住力道,下手太重,真的捏坏了她,只得气愤的一把将她甩开,直接扔到了床榻上。
颜千夏感觉自己是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的扔到床上的,幸好床上的被褥厚厚的,她没有哪里摔疼……
轩辕冥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粗鲁过,那种失控的蛮横,让她心惊!
轩辕冥站在床前,犀利的眼眸,冷冰冰的俯视着她,“父皇为什么会立五皇子为新帝,还不是都是你在暗中操纵?!”
颜千夏努力的支撑着身体,从床榻上爬起来,她心烦意乱……
这是一个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轩辕冥从前就知道她会控制人意识的催眠术。
颜千夏现在想想才觉得皇帝的阴狠毒辣和睿智,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她越想越气,抡起枕头就朝着男人的脸砸过去,“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对你的爱意,你真的不懂吗?!我把你送上皇位,我就是皇后!我为什么要去扶持五皇子?他跟我有半毛关系吗?”
轩辕冥不善不避,枕头砸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啪”的一声,软绵绵的掉下来……
枕头落下后,露出了男人一双幽暗眸子,冷睨着她,“我是真的不懂。你对我的爱意,并不足以让你放弃为墨千城复仇的心,更不足以阻止你谋杀我的父亲。你杀了我父皇之后,你又想做什么?先找个借口跟我和离,然后再借口去你祖父膝下尽孝,逃去北境,嗯?”
颜千夏默默的咽下了口水,王爷冰冷的目光竟让她有些害怕……
一个体温三十六度的男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寒冷的目光呢?
颜千夏回想起皇帝最后下的那两道圣旨,完美的引导了轩辕冥的思路,知子莫若父,真的是细思极恐……
皇帝应该是认定了她就是谋害他的凶手,恨极了她的,又怎么肯让她安安稳稳做皇后?
所以,宣帝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下足了血本,让她失去夫君的心,搞不好,她还会被轩辕冥又爱又恨的虐到死为止……
狗皇帝的心,何其狠毒!
颜千夏这边在心里骂皇帝,一个没留神,轩辕冥就已经如泰山压顶一样的压到了她的面前。
灯光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让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蓦地一惊……
轩辕冥的墨瞳狠狠的收紧,女人心不在焉,以及惊惶的瞬间,落在他的黑眸里,全成了被他戳破心事的做贼心虚……
轩辕冥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扣住她白皙柔软的脸蛋,大力的,狠狠的碾压着,沙哑的声音令人心悸,“更何况,我们也并没有做多久夫妻,准确的说,我们一次夫妻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