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一直都在犹豫着,到底是先感谢他,还是先生气呢?
鉴于男人的狗性,她还是决定先生气!
轩辕冥派人暗中保护的是‘燕王妃’,是颜家的嫡长女,是他的救命恩人,合情合理,合乎利益,她也没有必要对男人感激涕零。
可是,轩辕冥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在凤章宫吃了好大一个鳖?让她在陵园里冻成一根冰棍,还搭了个小帐篷,坐在帐篷里,喝着小酒,看她的笑话……
她真的气不过!
轩辕冥无视着她的怒火,依旧从容淡定的解释着,“凤章宫里你已经得了很大的赢面,就算输了这一招,也不妨事。小胜可以使敌人麻痹,而且你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锋芒,若是锋芒太盛,你就会成为很多人忌惮的目标。”
颜千夏刚刚还火冒三丈,现在她头顶上只剩下一缕青烟了。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一下,但是却发现,这个男人讲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颜千夏郁闷得胸口有点堵,“你的口才怎么这么好?你真的没读过书吗?”
“嗯,本王没有读过书,不会骗人。”
她忽然发现,他还真的没骗过人。
颜千夏看着这个男人,用欣赏奇葩一般的目光望着他,“你这么聪明的一个男人,居然没读过书,也没骗过人,奇了怪了……”
忽然,轩辕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一个天旋地转,她的身体就稳稳的落入了男人的怀中。
“你……干嘛突然抱我?你放了下来!”
“闭嘴。你现在因为受了风寒,发烧而晕倒了。本王必须抱你回家,然后再为您好好医治几天。”
颜千夏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小声的问着他,“这能成吗?你父皇小气的很,而且,他比老猴子还精。”
男人高大的身躯抱着怀里娇小的女人,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燕王府的马车。
“可以。本王明日进宫亲自面见父皇,会把你在凤章宫里挨嘴板子,被泼冷水的事情都说出来。父皇也无话可说。”
颜千夏默默地对他竖起来了一个大拇指,“在背后偷偷打别人的小报告,真是高明。”
轩辕冥不自觉的牵动了唇角,自然而然的笑了出来。
只是此刻,颜千夏金闭着眼睛,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里,看不到男人唇边那温柔的笑容。
……
第二天,颜千夏真的感冒了。
因为她昨天确实着凉了。
翠丫带着兰漪阁里的丫鬟们,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喝药饮食。
就连秀儿都抱着他最心爱的小花狗,悄悄的挤进了她的房间里,十分乖巧可爱的祝福母妃新年好。
她从来没有觉得燕王府比此刻更加亲切过。
吃过午饭,轩辕冥还没有从皇宫里回来。
颜千夏就坐在兰漪阁里,抱着怀里软软的奶娃娃,手把手的教孩子做小绣球,准备用小球逗狗玩儿。
这时候,李婶儿忽然神色慌张的进来了。
“王妃娘娘,门外有人求见王妃娘娘!”
颜千夏感冒了,鼻塞,声音有些沙哑,“谁?”
“老奴也不知道啊!但是,来找您的那个人凶得很,已经和陆侍卫打起来了!”
颜千夏皱着眉头问:“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因为……因为……王爷进宫之前交代过了。不允王妃离开王府半步,也不许任何人进王府,见王妃一面。”
颜千夏淡淡的冷笑了一下。
轩辕冥防她还真是防的很严呐。
嘴上说得多么的好听,实际上不也还是把她当成囚犯一样的关在燕王府里。
颜千夏看李婶儿,自嘲似的问道:“既然,你们王爷都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见我,那你来通报我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背叛王爷,转而对我效忠了吧。”
这讽刺的话,扎得李婶耳朵疼,她扭扭捏捏的说:“这……王妃说的哪里话?咱们燕王府里谁不知道啊,王爷肯定是心里疼爱极了王妃了。王爷每次回府,都是亲自抱着王妃回来的,昨个儿也是王爷亲自抱回来的……咳咳,王妃是咱们燕王府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
颜千夏看着这些人阴奉阳违的,只觉得好笑。
明明自己心里有别的目的,但是嘴巴上就是不说。
颜千夏故意伸了一个懒腰,“困得很。你们的当家主母要睡午觉了,你就别来烦我,退下。”
李婶儿不肯走,扭扭捏捏的看着王妃,欲言又止,“王妃……您……真的不出去看看那个,非要见你的男人吗?”
颜千夏心忽然动了一下,哦豁,还是个男人?!
但是,颜千夏压制着躁动的好奇心,冷着脸说:“是男人的话,本王妃就更不能去了,王爷的脸往哪放?你就叫陆振南把那个男人打发去了吧。”
李婶儿终于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你就去看看吧……陆侍卫可能打不过……万一伤了性命,可怎么是好?”
颜千夏白了她一眼,“你那么关心陆振南?你喜欢他呀?”
李婶儿老脸一红,“王妃,你这可羞煞了老奴这张老脸。陆侍卫年纪小的都能当我的女婿了……”
这声“女婿”喊得真是极为亲切的。
颜千夏了然于心,把怀里的秀儿放在自己的床上,摸摸他光滑的小脸蛋,“秀儿,你乖乖的待在这里跟小花玩。母妃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陪你。”
四岁的小奶娃萌萌的点了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声,“嗯啊!秀儿乖乖哒在这里等母妃!”
颜千夏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是谁生的孩子这么可爱?
感觉可不像轩辕冥生出来的。
颜千夏转身,面对着李婶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拿出了当家主母的范儿,冷声道:“带路。”
“好的,好的,老奴为您带路。”
只有李婶儿给她带路,那些侍卫才不会拦着她。
她的心底也实在是好奇,不知道那个擅闯燕王府也要见她一面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当她跟着李婶儿走到前院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满地狼藉,一大片伤兵倒在地上,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捂着伤痛处,在地上哀嚎。
那个高大英俊的背影,一身黑色锦衣,傲岸睥睨的身姿,立在皑皑白雪里,他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