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返回炼钢厂,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了李淳风,他还需要李淳风的帮忙,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隐瞒。
李淳风听完满脸愕然,无语道:“让猪上天,你怎么想的?”
这跟让太阳打西边出来有什么区别,纯属扯淡嘛不是。
程处默摊手道:“我有什么办法,韦家死活不迁坟,包括皇帝陛下在内,所有人都觉的是我在无理取闹,我除了赌还能怎么办?”
诉完苦又兴奋笑道:“这次韦家失策了,其他事我可能做不到,但让猪上天很简单,看着吧,三天后小爷我要在金光门上一鸣惊人。”
李淳风眼睛亮了,连忙问道:“快说,什么办法?”
从造纸和印刷的事来看,程处默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敢说这话肯定是有把握的。
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事办成,大唐君臣的脸色得有多精彩啊。
想到这李淳风也满脸期待起来,死死盯着程处默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程处默笑道:“玩过孔明灯吗?”
李淳风:“呃……”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程处默解释道:“孔明灯是能飞起来的,咱们若将孔明灯扩大千倍万倍,是不是就可以带动千倍万倍的重量?”
他的办法就是制作热气球,热气球跟孔明灯的原理差不多,说孔明灯只是为让李淳风更好理解。
“孔明灯?”李淳风歪着脑袋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说道:“好像真的可以,你特么真是个天才,怎么弄?”
程处默笑道:“自然是找工匠帮忙编竹筐,打造燃烧器和球囊了,球囊最为重要,要保证不透风,我觉得用牛皮最为合适。”
李淳风摩拳擦掌的说道:“那还等啥,现在就干。”
他是精通天文和数学的道士,放在后世就是理科生,讲究实践与理论相结合,跟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儒生不一样。
程处默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后脑勺,还是决定先去找孙思邈瞧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万一有后遗症咋办?
至于孔明灯,明天再做也不迟嘛。
谁料找到孙思邈却挨了顿训,孙思邈看完说道:“就是点淤青,过几天就消了,这么点伤还找大夫,矫情。”
一夜无话。
天亮程处默跟李淳风开始行动,工具有,材料有,工人也有,根本不是事好吧。
他们窝在家里忙碌的时候,长安城却再次炸开了锅。
有人将程处默与韦家赌斗的事说了出去,甚至为加快宣传力度,将程处默的传单收集起来,在背面写上宣传语,命人贴了出去。
传播消息的人虽不懂印刷术,但人家有资源呐,召集了许多读书人彻夜誊抄,短短一个晚上便写了数千份,写的被征召的读书人手都酸了。
长安的读书人也因此第一次体验到了上夜班的快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多个士族的共同努力下,消息以比风还快的速度传遍了长安城每个角落,再次引起了吃瓜群众们的激烈探讨。
“什么,程公子跟韦家赌斗,只要让猪上天就迁坟?”
“这不开玩笑吗,猪怎么可能上得了天,韦家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听说赌斗是程公子提出来的,韦家只是应战而已,不算欺负人。”
“这话你也信,程公子怎么可能提出这种铁定会输的赌斗,就算提出肯定也是被韦家逼的。”
“说不定程公子知道迁坟不成,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呢。”
百姓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总体来说还是同情程处默的多一点,毕竟程处默修路是公事,韦家阻止迁坟是私事,公私是非老百姓还是分的清的。
不过这是在没有利益参杂的情况下,有了利益牵扯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有人再次开启了盘口,吸引赌徒们押注。
赌徒却踌躇了,上次程处默跟窦家决斗输的太多还没缓过劲来呢,这次又赌,输了咋整?
不过赌徒的踌躇只是一瞬间,输的越多押的越大,万一赢了可就一把翻本了。
抱着这种心态,赌徒们吩咐嚷嚷道:“这事我支持程公子,所以我押韦家胜。”
赌徒们只是在精神上支持程处默,上了赌桌还是要回归现实的,让猪上天明显不可能,押程处默输的概率太大。
妙竹院中。
长孙冲房遗直,杜钰窦逵等世家公子齐聚一堂,激烈的讨论着三天后的赌斗之事。
他们都是局外人,自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讨论,聊到兴处长孙冲说道:“咱们这样干聊有什么意思,开个盘口吧,我押韦家胜,一千贯,谁接?”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房遗直说道:“我也押韦家。”
窦逵附和道:“我也押韦家。”
其他人纷纷加入,都是押韦家胜的,这样就没法玩了。
最后众人齐齐看向尚未发声的杜钰笑道:“杜兄,你什么意见?”
杜钰闭上眼睛陷入天人交战,挣扎许久才咬牙说道:“你们的赌注我全接。”
长孙冲倒吸凉气道:“你还真信任程处默啊。”
在场的公子哥有二三十,赌注加起来五万多贯,这要输了他得包多少工程才能赚回来?
有跟杜钰交好的公子哥劝道:“杜兄,冷静点。”
杜钰摇头道:“赌一把。”
他相信程处默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而且大家都押韦家胜赌局就进行不下去,总得有个唱反调的不是?
押冷门的一方虽然输的概率大,但赢了赚的也多啊,程处默若真获胜了,在场众人的赌注可就都是他的了。
值得搏一下。
“杜兄敞亮。”有人生怕杜钰反悔,迫不及待的出言敲定,并找来笔墨书写赌约,写完所有人轮流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接连签字画押。
王家借条的事给众人留下的阴影太深,现在谁签契约都得谨慎再谨慎。
拿到赌约的杜钰没心思玩了,起身走出妙竹院,望着天空叹道:“程兄,这次我把全部身价都押上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看着手中赌约他有些后悔了,刚才怎么就脑子一热给签了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街头,见四处都是讨论声越发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那种既想赌赢又怕赌输的感觉刺激的他心跳加速,好像身在半空似的,感觉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正纠结呢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车中之人将脑袋探出窗户欣赏街道风景,看见杜钰诧异问道:“杜兄,好巧。”
杜钰抬头一看竟是程处默,好奇问道:“程兄,这是准备去哪?”
程处默笑道:“出城办点事,要不要同去?”
“好……”杜钰想都没想便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