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被程咬金的破事整的一晚上没睡好觉,天亮带着魏征李靖等人赶往天牢探望程处默。
打着哈欠来到天牢门前,远远便听见里面嘹亮的口号声。
“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今天睡牢房,明天当宰相,冲冲冲……”
李二无语道:“这干嘛呢?“
大清早的鬼哭狼嚎,傻逼嘛不是。
李靖捂着脸说道:“一言难尽。”
牢房里关着这么一个玩意他也很无奈啊。
李二走到门边正要推门进入,里面又传出嘹亮的歌声,只好停下倾听。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
歌声嘹亮声震云霄,配上热血的曲调,听的李二很想立马提刀去跟突厥干一场。
李二蹙眉道:“这歌不错,歌词简单容易上口,若军中人人传唱的话必能提升士气。”
李靖笑道:“臣附议。”
抛开目前的官职不谈,他俩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帅才,清楚的知道士气意味着什么。
李二站在门口听了许久,直到歌声停了才推门进入,还没进去就看见了拿着戒尺站在木板前讲课的窦逵。
听到推门声,犯人们齐齐回头,扫了几人一眼发现不认识,又回头看向了窦逵老师。
窦逵却看着李二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快步跑到李二面前行礼道:“陛……”
话刚出口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改口道:“毕将军,您怎么过来了?”
自己身后站的全是犯人,且没有任何束缚,若是知道李二的真实身份暴起杀人他就彻底完犊子了,玉皇大帝来了都救不了。
李二为窦逵的快速反应点了个赞,笑道:“过来看看你们,处默呢?”
提起那人窦逵一肚子气,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还在睡觉,却逼着我早起上课,这事您可得管管。”
该死的程处默,给犯人上课是你提出来的,结果只教一天就把活扔给了陈旭甘廷弼,自己进来之后又把活扔给了自己,理由是陈旭甘廷弼要陪他打麻将。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现在看见李二,窦逵顿时像受了欺负终于遇见家长的孩子似的果断告状。
李二笑道:“你继续,我去看看他。”
“喏……”窦逵返回工作位喊道:“所有人起立继续唱,让我毕叔听听你们嘹亮的歌声。”
歌声又响了。
李二在跑调的歌声伴奏下走进甬道,看着两边干净的牢房以及墙角堆的两盆绿植人都麻了。
这哪还是坐牢,分明是度假嘛。
走到尽头才发现自己见识还是少了,有人真的将牢坐出了新高度。
牢房门没锁,可以自由出入,里面摆着沙发茶几麻将桌还有烧水壶,外加雕刻精美的架子床,该有的都有,就差一侍寝的了。
李二走进牢房掀开床帘,见程处默还在熟睡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子起这么早你凭什么睡懒觉?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李二直接动手捏住鼻子,程处默受不了猛的睁眼,见是李二连忙收回准备挥出的拳头,起身蹲下抱头笑道:“陛下,我不是做梦吧。”
李二翻白眼道:“要不我打你一巴掌试试。”
“不用不用。”程处默讪笑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我你也手疼不是,没必要。”
李二无语道:“外面歌声那么吵你竟然也能睡着,真佩服。”
说完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向隔壁牢房几个已经起来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三个不去上课。”
三人正是陈旭,甘廷弼和孙志,跟程处默一样睡懒觉,只有窦逵苦逼的老早起来工作。
“他们三个是老师。”程处默下床呵斥道:“这是陛下,还不快点拜见。”
三人脸色大变急忙跪地行礼。
“免礼吧。”李二好奇问道:“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孙志率先开口道:“禀陛下,臣是原蒲城县令孙志。”
“哦……”李二拖了个长长的鼻音,蒲城的奏报他看了,这倒霉孩子确实冤。
甘廷弼接着说道:“臣是原光迁县令甘廷弼,事情是这样的……”
李二听完看向魏征,魏征点头道:“这件案子御史台查过,确实如此人所说,御史台本要替他平反的,这不被炼钢厂的事耽误了嘛。”
县令再小也是朝廷命官,针对官员的案件自然不可能跟老百姓一样处理,再遇上魏征这种较真的,想蒙冤都不容易。
接到奏报后魏征便派了御史前往光迁县调查,奈何光迁县太远,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甘廷弼:“……”
能靠点谱吗,您老一句耽误,我得在牢里多待几个月啊。
李二说道:“既然是冤枉的就官复原职吧,蒲城县不是缺个县令吗,你就去那吧。”
甘廷弼与孙志面面相觑暗叹有缘。
他俩既是同窗又是同县县令,在牢里交接工作你可见过?
李二又看向陈旭问道:“你呢?”
陈旭嘴角泛苦的说道:“这个那个,臣叫陈旭,孟津陈氏族人,是……是息王的门客。”
玄武门之变后,太子建成被李二追封为息王,历史上贞观十六年才追赠太子,谥号为隐。
所以现在大伙称呼李建成时都称息王,而非程处默口中的太子建成。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李二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陈旭连忙拜道:“臣冤呢,第一天认识息王,第二天就玄武门了,我真的啥也没做。”
提到玄武门,李二脸色再次一变,不过他毕竟不是常人,不可能跟陈旭计较这个,扭头问道:“息王门客不都放了吗,他怎么还在?”
李二可不是残暴弑杀之人,当时李建成的门客跟属官除了几个必杀的之外都赦免了,连魏征都赦免了其他人还用说吗?
原以为这事已经处理完毕,没想到天牢里还有个漏网之鱼。
魏征苦笑道:“我知道这人,孟津陈临的儿子,当日陈临拜访息王的时候我作陪,但陈临至今没有落网,他们父子的案子还没结,所以他就被关到了现在。”
人是必须要抓到的,抓到再赦免那是朝廷恩典,抓不到就是朝廷无能了。
性质不同。
陈旭苦笑道:“原来我是受那个不靠谱的爹牵连,明白了。”
李二叹息道:“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关着也不是个事,放了吧。”
陈旭大喜,用力磕头道:“谢陛下恩典,您真是千古难见的仁君呐。”
李二:“……”
仁君这个称呼放他身上怎么感觉像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