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SIR？我们真的不做事？”虎仔看着火光冲天的分域街,对沾士问道。
这个沾士，就是张国沾口中那个东星的人。现在从扫黄组被调到O记。
沾士皱着眉,手臂压在车窗上盯着分域街的方向说道：“你不知这两日出了咩事？甘地连续扫了油麻地和中环两个地盘，还搞出人命。情节恶劣。”
“今晚就算仁义社不带人来,我都要去扫甘地的场呀”
“我只是问一下,这两日的事情我当然知,只是不知道是甘地做的,这家伙真的是能搞事。”虎仔看到沾士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太严厉,在旁边出声说道。
沾士则是盯着火光,这次等仁义社扫完甘地的地盘再出警,警队内部都会挺自己的,会以为自己因为甘地搞搞震的事对他不满。
只有沾士自己清楚,甘地的堂口如果今晚被九纹龙扫掉,那么就可以有其他字头赶过来插旗。
所谓打仔洪兴，四仔东星。在倪家弹起之前，东星的四仔生意一直在香港做得是如火如荼，几乎囊括了一半以上的份额。
但是倪家上位之后，东星的货源受到严重影响。生意得翻三两成，整个东星那帮叔父辈，已经看倪家不爽好久了。这次等九纹龙收队,我就叫东星的人趁机过来插旗。
到时,就算是江湖上的人,都无话可说。东星那边，又欠我一个人情。
……
“你就是忠信义的新扎红棍，骆天虹？”九纹龙看看突然杀到的骆天虹,饶有兴致地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今日是我仁义社和倪家的恩怨，你一个忠信义的，凭什么参合进来。”
之前洪兴，忠信义和倪家三分汤米仔在深水埗的地盘。仁义社其他大佬就在猜测他们三者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仅仅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而在自己这边，看到骆天虹到来，阿武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虽然没见过骆天虹出手,但是之前云水街，是骆天虹一人打下来的。尤其是能被连浩龙收为弟子的,身手应该会不错。
“这单嘢不管忠信义的事。”骆天虹瞥了跛CO几人一眼，随即点了点对九纹龙说道。“我是甘地的结拜兄弟。”
“今次来纯粹是帮自己兄弟，所以我一个人都没带！这样也合江湖规矩了吧？”
“哇,合规矩是合规。但是不公平的。我刚刚同他打了一半,我腿又有伤,现在换你上来,你话是不是我有吃亏？”九纹龙用砍刀一下下的拍着自己的腿,慢条斯理的说道。
士骆天虹的眼睛扫过远处的烟雾和火光,掀开自己上衣将那一把特制的短剑扔回车上。“江湖上都知道我骆天虹是刀手。有刀和没刀，那就是两个人。”
“我现在就同你打拳，不用刀！这样子算是扯平了吧？”
九纹龙看到骆天虹空着手,也把手里的砍刀随手扔掉：“好,你骆天虹有吉士。我就同你玩打拳！”
赤手空拳的九纹龙一记重拳朝着骆天虹当胸轰来。骆天虹不闪不避,而是右手握拳猛然挥出和九纹龙的拳头狠狠砸在一起。
九纹龙因为左腿被阿武割了一刀,脚下力量稍逊,被骆天虹反击的一拳对撞产生的力量震的倒退了一小步。
一直是不屑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然,对面的这个年轻壮汉手臂力量真是足够惊人。忠信义的红棍？不错！
“果然有门道,再来”九纹龙收起之前的轻视,不再高抬腿踢人,而是左腿极快的朝着骆天虹的右腿膝盖关节踢去。刚才是力量,现在是试探后者的反应。
骆天虹右腿后撤避开九纹龙这一腿，九纹龙顺势近身,左脚落地之后跟身就是一记膝撞，很标准的泰拳腿法,准备贴身肘膝连击。
只要骆天虹挨中一次,就不会再有机会反击。
江湖人都以为，仁义社的双花红棍九纹龙只是一个在屋邨打烂仔架的古惑仔。谁曾想到前者这几年在泰国监狱中，竟然跟人练出一声古法泰拳！
骆天虹一拳下砸,撞在九纹龙的膝盖之上,将九纹龙的膝撞砸地退了回去,九纹龙反身一个肘击朝着骆天虹的太阳穴砸去凌厉攻势竟然丝毫不因为膝撞被破坏而改变。
骆天虹左手抬起,挡住了九纹龙这一次肘击,后者一个蹬腿,蹬在骆天虹的小腹上,将他蹬的朝后连退几步连续三次连击。
只有最后的蹬腿得手,让九纹龙可能有些不满,看到骆天虹朝后退去,跟身上前,一个低角度侧踢,试图踹段骆天虹的膝盖关节。士巴拿脚步未稳,被杨九纹龙的连续后退,几次想试图反击,都被九纹龙一顿凌厉连击打断。
九纹龙眼中杀意愈重,几次攻势都没能得手,让他不耐烦继续打下去。炸掉甘地的堂口，给这个家伙一个警告，才是他的打算。
他用一记直拳试图吸引骆天虹视线,可是一直退步的前者这次突然探手,将九纹龙的拳头握住。另一只手的拳头,却如同呼啸的风雷,朝着九纹龙的胸口轰去。
骆天虹退了这么久,就是等九纹龙失去耐心的机会。只是九纹龙反应同样够快,骆天虹拳头挥出的瞬间,九纹龙右腿一腿登出踹向了骆天虹的肋下。这可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之局。
“你还能撑多久”九纹龙一拳朝着骆天虹的小腹勾去,嘴里带着笑叫道。
骆天虹侧身闪过这一拳,九纹龙另一只手肘击已经撞在前者侧身的肩膀上。
“力气大不够灵活,一样会死人的”九纹龙一击得手,左腿膝撞顺势抬起,抓住骆天虹被击中的失衡瞬间朝着后者的小腹撞去。
骆天虹嘴角淌着一丝血线,因为年轻，虽然力量上他对九纹龙甚至稍占优势。
可是他学拳时尚短，只是同连浩龙学习了不到半年，并没有真正的学过格斗术。
而九纹龙力量,速度,反应都在泰国监狱中经过磨炼。甚至还为了活下来打过生死拳台。显然超出他太多。
初期两个人还能互相对攻，不落下风。但是随着九纹龙不计体力消耗,一味打快抢攻之后,骆天虹就开始应付不过。
先是打向九纹龙的一拳挥空,被九纹龙抓住空隙一腿踢向肋部。
如果不是骆天虹自己反映过人,挪动了一下身体,肋骨当场就会被踢断,可是小腹被九纹龙踢中,也让骆天虹嘴角淌出了鲜血。随着呼吸间腹部剧烈的刺痛，骆天虹猜测，自己已经是已经受到内伤了。
此时九纹龙一记肘击打在肩膀处,让骆天虹动作一滞,再想闪躲九纹龙的膝撞已经来不及,骆天虹于脆双手放弃抵抗,准备任由九纹龙撞自己的小腹,自己则去抓九纹龙的头,准备拼死扭断这家伙的脖子。
……
“詹SIR？是不是可以出来收拾局面,现在整条分域街已经被九纹龙带人扫了九成，就剩下一间凉茶铺。我们再不露面,报告恐怕会不好写。”虎仔沉不住气,接到其他手足伙计的消息后,出声对沾士问道。
沾士将已经燃尽的香烟扔掉,抿了抿嘴唇。
整条分域街的场子全部被烧掉都不代表倪家被扯旗,只有甘地的堂口被烧掉,才真正代表甘地对这条街失去了掌控力,外人可以插旗。
可是到现在,里面还能传来打斗和叫喊声,也就代表着九纹龙还未得手。
“再等二十分钟,通知火水局让他们随时准备出警。”沾士又点燃一颗香烟,夹着手指中间,眼睛盯着前方的分域街。
其实就算是不用九纹龙来扫场,只要自己还在O记,就一定有机会搞谢倪家。
但是现在有机会,这块肥猪肉就在眼前，他可不想错过。
甘地自己守不住地盘,被人吞就只能认,虽然倪家的地盘只有一条分域街附带周围几条巷仔。但是毒品,赌档,马栏,保护费算在一起,利润每月也能过五十万，相当于油尖旺一间夜总会的睇场收入。
最主要的,是能让东星的来湾仔这边插一只旗子。
虎仔叹口气,抓起对讲机说道：“詹SIR吩咐,暂时不要露面,等消息。”
放下对讲机,虎仔偷偷瞥了一眼沾士的侧脸,这位新上任的老顶对兄弟很和善,对烂仔也够凶。
可是小龟总觉得和脾气暴躁的前任老顶起来,这位詹SIR更有城府。
以前的老顶如果在,出现现在的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是带人出警,制止冲突。
可是詹SIR为了自己的打算,却能任由两班烂仔厮杀扫场,沉稳的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早知当初就该去考SDU啦,边个会想到这种穷人区也会这么乱,这个新上任的詹SIR让人看不懂,又要值夜,真是好辛苦。”虎仔心里轻轻的说了一句。
……
“停手！”站在一盘的跛CO突然叫道。
让骆天虹惊讶的是,九纹龙居然真的停下了本该命中的膝撞,收回了动作朝后退了两步。
“喂,搞乜鬼呀？连续换了两个人我都未抱怨,现在你又拖这个跛脚的出来,是不是准备交人？”九纹龙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完全找不到刚才想要打死骆天虹的凌厉气质,一脸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