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脸上,一道道的疤痕,必定是长指甲才能抓得出来。
苗神婆短短的指甲,圆圆的没有任何攻击力,是抓不出来的。
真相是什么,祁东严当然不会知道。
就是在今天早上,苗小亲把她奶奶的指甲给剪了,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祁东严也不傻,直接问:“你不能剪吗?背地里肯定是偷着剪了啊。”
猜是猜对了,但苗神婆不会承认,就是要让祁东严的阿尔兹海默症得到百分百的确定。
“这脏水泼的,我有没有指甲都说是我抓的。”苗神婆接着说:“物证没有,人证总有吧,谁看见我抓伤你了?”
“多的是人!”祁东严一个个数着:“有小韩,还有贺家的孙媳妇,还有服务生,还有你孙女好多好多人!”
“那行,你把他们叫来,我要跟他们当面对峙。”苗神婆是毫不心虚,那印记就不是她抓的。
为了心中的一口气,也为了自己还记得,祁东严催着祁凉夜打电话把这些人都叫来。
余馨不在度假村,在来的路上。
先作证的是韩妈和苗小亲,自然是说了祁东严脸上的伤跟苗神婆无关的。
祁东严都要绝望了。
再一次记忆混乱,就证明了自己真的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还有希望,证人还有一个没来。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余馨给盼来了。
“祁爷爷,您这一脸是怎么搞得?”余馨第一句,就让祁东严的心凉了半截。
自从昨天苗小亲说他得了病,他的心就一直凉着的,再凉也凉不到哪里去了。
“余馨,你好好想一想,昨天是不是这个老神棍抓花了我的脸?”祁东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还把她手机给砸了,你先劝架抱着她没让她动,后来是她的孙女来了,就彻底爆发了她的暴虐性质,是不是?”
没错,事情的经过一点都没差。
可是,余馨却否认了:“祁爷爷您在说什么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谁的手机砸坏了?谁又暴虐性质了?”
一句句的问候和否认,让祁东严还没有凉透的那半截心,一起凉了。
世界毁灭了,所有人都说他记错了!
“阿夜,你爷爷他?”余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这里出现了问题?”
祁东严:“……”
叫来了证人,不但没有证明没病,反而加速了他是个傻子。
“就是今天有点糊涂,其他没问题。”祁凉夜这么解释,还是善解人意的对外隐瞒着祁东严的病情。
做爷爷的,感不感动?
祁东严一点都不感动,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难道真的得了健忘症吗?
余馨好心地问:“怎么糊涂了呢?是出了什么事吗?脸是谁弄得啊?”
祁凉夜回答:“老人家逗猫的时候,被猫抓伤了脸,怒火攻心就有点糊涂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一再强调没事,那就是有事,祁东严都快站不稳了,腿开始打颤。
还没等到孙子结婚,还没有等到重孙子出生,祁家的香火还没有继续,怎么就先变成了傻子了呢?
看着祁东严天塌了的样子,苗小亲没有同情。
还不够!
远远不够!
要让所有人都来告诉祁东严,您老得了阿尔兹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