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寻离开后,月不离的唇色瞬间惨白,熟悉的寒意越来越强烈,她迅速抬手封住身上几处穴位。
月不离双眉紧皱,牙齿打颤,试图抵抗这强烈的寒意,可是这从骨子里渗透出的寒意却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慢慢席卷全身。
她弓起身,艰难的朝主座方向走去,她每一步都像是赤脚走在冰封千尺的湖面上,走在极寒之地里,冷到极致便只剩痛苦。
距离上一次毒发不过才过了二十天不到,月不离自虐的想,以后会不会是十天?五天?或者是每天都毒发一次?
她将自己蜷缩在主座上,紧紧咬着牙,忍受着体内寒意的一次次侵袭。苍白而无助,破碎又坚强。
殿外,黑衣男子抱剑倚在墙边上,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着,除了里面的这个人,他几乎不与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
似乎感觉到什么,亦书偏头看向主殿大门,然后疾步往里面走去。
月不离坐在案前,正落笔写着什么,亦书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颜,此刻的她青丝披散,侧颜被挡去小半,看起来很正常,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泛白的,颤抖的指尖暴露了月不离此刻的痛苦。
“何事?”月不离并未回头,大概知道是他。
亦书很轻的皱眉,抱拳道:“抱歉,属下告退。”
走了几步,亦书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看见月不离的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仔细看好像还能看见她长睫上的细碎冰晶。
亦书脚步顿住,张了张唇,想问什么,到底是没问出口,因为一切都太明显了,月不离甚至都没察觉到他还没离开。
他轻轻走到角落的炭盆边,往里面多加了几块金丝炭,并注入大量内力,让其温度更高。
月不离沾染冰晶的长睫微颤,眼里是支离破碎的痛楚。她还是没有回头。
做完这一切,亦书默默退出主殿,关上了门。
良久,月不离僵硬的指尖动了动,她慢慢起身,墨发如瀑,红衣流泻。
“亦书。”她朝门外叫道。
黑衣男子瞬间推门而入,“宫主。”亦书的目光落在月不离的脸上。
月不离在他面前停下,抬手。一股微凉的内力从她手心流出,传入亦书的体内。
亦书眸子一缩,刚想退后,便被月不离很轻的一句“别动”定在了原地。
“以后不必如此。”月不离道,“炭火对我没用。”
亦书垂眸,“是。”
月不离收回手,又道:“不过,谢谢。”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月不离递给他一块玉牌,“让亦棋以风医谷的名义写封信,就说风医谷圣女不日便会到达东景,信连同这个一起送到东景皇手里。”
“是。”
陌峁,我来报仇了,不知道你可准备好了?
月不离绝艳的眉眼之间,一片冰凉。
娘亲,哥哥,等我。
“师兄,你可回来了!”
在医堂门口等了许久的洛亭终于看见了那道青白色的身影,他火急火燎的奔到苏漾面前,略显慌乱的说道:“师兄,大事不好了!‘惊鸿错’不见了!”
“你说什么?!”
落尘宗主堂,众人面色各异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气氛沉重。
司锦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他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不就是一朵花丢了吗?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小爷我还有事呢!”
“一朵花?”洛亭道,“那是少宗主不知它的珍贵之处。”
“惊鸿错”,又名惊鸿花,是与冰中莲齐名的药中至宝,冰中莲性寒,而它正好相反,性温,可解寒性毒,不但如此,它还能提高内力,助人突破武学瓶颈,是比冰中莲还难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