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航一个人坐在窗口处,回想起刚才太女无礼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靖王殿下个性虽然也不讨人喜欢,但是至少给人的感觉不像她那么霸道。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暗自决定,以后见到这个太女要绕着走。
当赵海梅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晃晃悠悠的从金志忠的身边经过,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金志忠皱了皱眉头,赶忙起身扶着她走进自己的院子。
看着周围焕然一新的家具,赵海梅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口中不断的道歉。
“额、不好意思啊,我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我家。
我夫郎还在家里等我呢,告辞。”
金志忠听了她的话,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强压怒火,尽量柔声的问道。
“妻主、看您的样子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吧?
用不用忠儿再去给你炖碗鸡汤喝?”
“嗯?
忠儿?
你怎么在这?
走、为妻带你回府。”
金志忠心中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她这是跑哪喝了这么多酒,把她轻轻的丢到床上,然后轻声的安抚着。
“妻主你先休息一下,忠儿这就去为你熬些醒酒汤过来。”
赵海梅听了他的话,也不再计较这里到底是谁的家了,直接趴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
赵海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色看着床头处摆放着的那碗醒酒汤,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后附身在金志忠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
蹑手蹑脚的爬下床,纵身跳到屋顶上。
夜风微凉,庞大的院子似乎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凌天航的房间还亮着灯。
赵海梅脚尖微动,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落到窗外的那棵桂花树上。
坐在这个树杈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凌天航正坐在窗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桌面上的烛台发呆。
窗口的转角处,一道修长的黑影倒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赵海梅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摘下头顶处的一个花瓣轻轻一弹。
窗口处的黑影颤抖了一下,随后一个闪身,速度极快的落到赵海梅的面前。
“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哈哈哈、太女殿下不是也没睡么?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来我赵府,不会是只为欣赏一下我院子里的花草吧?
凤羽芝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害怕在这里说话会惊扰到凌天航,压低了声音说。
“老师,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如何?
正好我也有很多疑问想要得到您的解答。”
赵海梅似乎并没感到意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直奔正堂的位置。
刚点燃烛灯,凤羽芝便走进来,坐到主位上,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她。
“现在老师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赵海梅斜着眼角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轻笑出声。
“没错,二十年前的凌清廉并没有落井淹死,而是我布下的一个局而已。
是我救了他。”
“这么说,当年那个把我引到后花园的宫女也是您的安排喽?
就是为了制造出本太女失踪的假象。
趁着所有宫人都找我的时候,您潜进后宫救走了清廉仙君,制造出他被害的假象。”
赵海梅并没有否认,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所以,您这是在怪老臣么?”
凤羽芝低头想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您其实已经猜到我并不会因为此事而怪您的。
毕竟当年是我父亲做错事在先。
如果清廉仙君不被您带出宫,恐怕以我父君的性子,他和那个男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我母皇又是一个好色如命的女人。
我父君和他继续争下去,失败的只会是他自己,弄不好我这个太女之位都难保。”
赵海梅听她这么说,赶忙纠正道。
“您对清廉仙君可能是有什么误解。
他从来没想过要留在宫里,更不会想着去跟其他男人争一个女人的宠爱。
有些传言未必是真的。”
凤羽芝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凌清廉那张与世无争的清冷面孔,点点头。
“是啊,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
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男人,不知为何他会甘愿留在宫中。
以他的容貌,即使不争不抢,也在无形中给后宫的其他男人带来压迫感,也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赵海梅轻轻的叹息道。
“如果老臣说,他是被人陷害送去宫中您信么?
是您的母皇见色忘义,以犒劳三军的名义把他囚禁在后宫里您信么?”
“什么?
他是被迫的?
难怪每次看到他,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按理说,他在没侍寝之前就被我母皇册封为皇帝君,身份地位仅次于我的父君,他应该得意才对。
可是在他的眼睛里,我总是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哀伤和无奈,事情原来是这样。
只可惜,我父君一直说是他利用那张狐媚脸勾引我的母皇,害我误会他这么多年。
甚至当年我因为胆小而害母皇误会他,也没有感到太多的内疚。
唉、男人的嫉妒之心果然是最可怕的。
他们可以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宠爱,硬是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唉、您也不能怪帝君。
毕竟在后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一个男人都是受害者。
他不去争,可能最后惨死的不止是自己。
就像帝君,以前在老臣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温婉善良。
但是如果他想在后宫中生存下去,不去算计,不去争抢,您以为,您和贤王殿下还能平安的长大么?”
凤羽芝眼圈微红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苦笑道。
“所以,您府里的那位是?”
赵海梅见她故意岔开话题,笑了笑,略显神秘的看着她。
“您觉得他是谁,那么他就是谁。”
凤羽芝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问道。
“他的母亲是、是我……”
赵海梅赶忙打断她,笑着说。
“您想多了,当年清廉仙君和女帝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这个孩子是在清廉仙君入宫之前就已经出生了的。
至于他的生母是谁,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情。
而是他的父亲现在又落到了您母皇的手里。
这孩子走投无路,只能留在我这里。
为了确保他父亲的安全,老臣希望您今日看到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凤羽芝有些震惊的扭头看了赵海梅一眼,随后皱了皱眉头,略有深意的轻笑了一下。
“至于是不是要为你们保守秘密,那还要看我心情喽。
今日不早了,扰了您的清梦,真是抱歉。”
赵海梅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脸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