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这边只能等,可外边已经等不了了。
来的三辆车在野地里穿行虽然速度很慢,但耽误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开到了村口。
在村子里憋了一个多月,眼瞅着就要憋疯了的守卫们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乱糟糟的打招呼开黄腔儿的同时,七手八脚的帮新来的搬下两辆皮卡后斗里的补给品。
SUV里的人则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抬出了个失去意识的微胖男人。
虽然天太黑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身上的西装和脚上的皮鞋说明,又是一只很有油水的“肥羊”。
死猪一样的“肥羊”被两个新来的守卫抬着进村时,村子里原来的那帮守卫帮忙卸完补给,已经迫不及待的登车了。同样在村子里洗衣服做饭,陪男人累了一个多月的几个女人也被拽上了车。
乱糟糟中新来的看守头目吆喝:“阿雄……雄?草,人呢?”
“雄哥好像还没出来,阿虾也没出来。”皮卡后斗上有人搭话。
有个已经上车的女人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兰芝被雄哥喊去喝酒了,哪位大哥帮忙喊一下?”
“阿虾刚去大屋喊雄哥了。”一个钻进SUV小胡子说。
“傻缺,马上回城了,搁这儿喝个屁呀!”新来的看守头目骂了一句,问小胡子:“对讲机呢?给我!”
小胡子斜靠在后座上,懒散的说:“谁碰那玩应儿啊,我还想多生俩儿子呢。”
“有阿昌在,梭温大哥你还怕没儿子?”有个小子接了一句,瞬间引起一团哄笑声。
之前也不知从那传出来的话,说对讲机那玩应儿男人用多了影响小蝌蚪。一帮看守就算不打算留种也担心出点儿别的什么问题,所以现在没人愿意把对讲机带在身上。
新来的看守头子目光阴郁的扫了眼哄笑的众人,显然有些生气。不过眼前这帮人都是阿雄的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转过头冲俩抬“肥羊”的小子吆喝:“嘿,昂登!到大屋把阿雄喊出来。”
“喔~”叫昂登的小子应了一声。
俩人本来就是要把人送机房激活脚踝上的炸弹,喊人就是顺道的事儿。
眼看着新来的守卫在头目的催促下散开检查囚禁人员,而刘毅那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结果,高梅知道必须要果断行动了。
迅速观察确认武装守卫的分布情况,按下通话键:“201,抬人的两个交给你。一组全体保持,务必保证供电线路安全,并做好狙击漏网人员准备。
二组三组由301指挥,盯死进村的武装分子,等201得手后开始清理。三组四组向村口车辆处潜行,等待攻击命令。
各组狙击手协助三组四组。
注意,我们此次面对的敌人是犯罪分子,条件允许尽量捕俘。一旦有危险情况发生,可以果断击毙!
现在,各组平台确认。”
高梅话音落下,频道内寂静无声。在她小臂的指挥平台上,各组成员的图标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套上了绿色圆圈。
机房里的刘毅按下了行动确认键,为保证蓝牙的连接稳定,将小臂上的单兵平台解下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背靠在门侧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外面新来的守卫已经检查了核心区域的几间屋子,确认了在押的人质没什么问题后,大部分人回到停车处和新来的几个女人一起搬生活物资去库房,只留下四个人不慌不忙的检查外围的几间房子。
都知道外围几间里待着是“老客人”,也知道那几个老客人因为见多识广,你让他们跑也没人敢,所以四个人都很放松。一走一过的连门都不进,站在窗口用手电照一下看一眼就算完活儿。
高梅的战术非常清晰,先解决掉外围散落的敌人,然后隐蔽包围敌人大队忽然发动。
想法没问题,不过抬着“肥羊”的两个人动作太慢了。照他们的速度,等挪到机房时新来的守卫们肯可能已经进屋了。
正常情况下问题也不是很大,但眼下执行任务的是一帮纯菜鸟,不论潜行还是时机选择,亦或者是对意外情况的反应速度,都有极大的可能出现问题。
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不用枪响,随便闹出些动静,所有武装人员瞬间就会被惊动。子弹乱飞的情况下,菜鸟们起码还知道怎么规避。可散落在隔间屋子里的人质,出现不可控情况的概率实在太高了。
确定继续等下去风险太高,刘毅果断放弃了在机房内守株待兔的计划,通过单兵平台跟猎犬打了声招呼,解下身上多余的装备从后窗翻到外面。
放轻脚步拉至机房西侧,借着排水沟边的蒿草掩护,迅速向坡下迂回。
白天细致入微的侦查在这一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四下一片漆黑,但周边地形任何一处沟坡草树全在刘毅的脑子里。
从穿插线路倒设伏位置的选择,几乎完全不用动脑子。
一分半钟后,刘毅顺利移动到了小路边的歪脖树后,掩去气息人眨眼的功夫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两个抬人的小子在差不多二十米之外,因为这次的“肥羊”实在是有些肥,一路过来又全都是上坡路,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又往前坚持了十来步,叫昂登的小子实在累的不行,手一松直接把搂着的两条胖腿扔到地上。
抹了把脑门上成片的汗珠子,打发一起的小子:“去,把阿虾喊出来帮忙。”
“我,我和虾哥不熟,我怕……”另一个小子有些犹豫。
“什么熟不熟的,去喊,就说我叫他。”昂登瞪起了眼珠子。
“哦~”另一个小子尽管还是有些不敢,但同样不敢忤逆昂登,磨磨唧唧把手里的胖男人放到地上,转身朝机房走去。
“快着点儿。”昂登不耐烦的催促。
“哦~”另一个小子应声小跑起来。
刘毅见状暗骂了一声,在找人的小子跑到歪脖树平行位置的时候,从树的另一侧悄无声息的坡下移动。
杂草极少的排水沟里潜行省去了不少麻烦,十来米的距离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
守着胖男人的昂登站那喘息了一阵,从裤兜里掏了跟烟塞进嘴里,按下打火机的瞬间,余光似乎看到身边有个影子。
不待他转头确认,耳朵里隐约听到一阵风声。
下一瞬,夜色中火机豆大的火苗无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