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提前大半天出发就不错了,肯定不能跑一趟只送一家。沿着边境线走走停停,刘毅五个则分头坐在人家副驾驶里闷头大睡。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车队终于到了目标哨站。车辆停稳,司机正要喊醒刘毅,刘毅就自行睁开了眼睛。
瞅了眼黑漆漆的外面,又打量了下车外等着接物资的几个义务兵,问司机:“到了?”
“到了。”司机隔着车玻璃指向高处说:“哨站在上面,车上不去。”
“得咧,谢啦。”刘毅开门跳下车,去和正跟一名排长沟通的高梅汇合……
高梅选的这处哨站海拔两千多米,高度适中营区也相对比较宽敞,可以让一帮菜鸟们简单适应下高海拔环境。
五人下车后跟着下山接物资的队伍登上哨所,和驻守了九年的排长聊了一阵,让人家去休息,五个人在哨站周围溜达了一圈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溜达的,虽然山下绿树成荫,但山顶夜里冷风透骨,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不远处就是泛着隐隐白色冷光的雪山顶。
五个人忍着透心凉在外面逛游,其实是为了调整状态。让歇了一阵有些松弛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虽然这次的对手只不过是一帮臭鱼烂虾,但他们带的队伍也强不到哪儿去。他们与其说是来客串参与行动的,不如说是来当“保姆”的。
更何况,此次远不止当保姆那么简单。还要混在行动中,既低调,又不可避免的抛头露面。
只有那样,才能把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的“猎人”们,顺理成章的钓出来。
凌晨四点半左右,随着哨兵警惕的讯问响起,五个强压着疲惫的姑娘,牛哄哄的进入哨所院内。
高梅虽然面无表情,但刘毅几个太了解她了,从那微微扬起的下巴中就能看出来,班主任同志现在得意的很。
果然,高梅虽然模样始终冷漠,但亲手给五个姑娘倒了热水,又领着她们去哨站电视房休息。
十几分钟后,花虎的三组赶到。
别看花虎平日总是一副憨憨厚厚的模样,但得瑟起来也够会气人的。牛皮哄哄的先是批评,批评五个小子还赶不上人家五个姑娘。接着又是一通表扬,表扬五个小子还算长脸,好歹成绩中等偏上。
讲评了一番后,这才放人进活动室休息。
这面花虎小组刚走,那边儿刘毅带的小组就到了。
六个人不多不少,一个个健健康康的,瞅着状态都还不错。只是一番劳累下来,成功将情绪中过分的激动给消耗掉了。
刘毅没说什么废话,让他们缓了一阵后带着去活动室休息。
刘毅带着人走时,猎犬和狸猫脸色一模一样的难看。
一共五组人,高梅组第一,花虎组中等偏上,到了刘毅那就是个中等。这就意味着剩下的两组一个中等偏下,一个老末。
这谁能受得了啊!
大概五点十分,狸猫的小组终于到了。
丢了面子的狸猫一点儿没惯病,哨站外把他的兵好一通损。不过损过之后还能怎么样,带着臊眉耷眼儿的五个傻小子进屋休息呗。
如果说狸猫还只是没脸,那猎犬已经快要炸了。
一个人在寒风里等了大半个小时,好几次想启动紧急通讯询问一下,但最终都忍住了。
眼瞅着六点的时候,他带的那五个傻小子几乎踩着点进到营区里。
猎犬看着惨兮兮的五个人,重点看了下瘸着一条腿的副组长,一口气憋在腔子里硬是没法发出来。
询问后得知,老乡的牛丢了,山里找了半宿,等找到时发现牛半个身体卡在了石缝里。
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于是五个小子又是工兵锹又是匕首的折腾了一个来小时,好容易把那头牛解救了出来。
老乡的感谢收获了一堆,但时间已经耽搁了。为了能按时赶到,接下来得路程就激进了一些。穿山时走峭壁抄近道,结果副组长一脚踩空把腿扭了。
其他四个小子连抬带背的在六点之前赶到,说心里话,确实是拼了全力了。
心里再大的火也没用,猎犬安排几个小子休息,又喊刘毅给瞅一眼。
刘毅一检查,情况比想象的要严重,高度怀疑根腱损伤。
这种情况不能耽搁,一个处理不好是要留残疾的。用哨站的电话联系了驻防团,那面派了辆车把人紧急送往师部医院。
接人的车走后,高梅把范洪发给了猎犬小组当副组长。
范洪本身就是大队的代理教导员,在战士们中间有天然的威信。而且除实战经验欠缺外,综合素养不错,理论知识尤其扎实。
小调整过后,高梅布置了白天的训练课目,五组人换上迷彩服跟随哨所战士巡视边境线。
训练目的非常简单,适应气候地形地貌。同时从戍边老兵口中,尽可能了解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如此简单的任务对于五组人来说几乎等同于休假,戍边战士已经麻木的风景,在他们眼中也充满了新奇。
一白天的时间转瞬而逝,晚点名过后刘毅宣布今晚有夜训,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
除了知情的范洪外,一帮傻姑娘傻小子们根本没当回事儿,简单的洗漱过后女兵电视房,男兵活动室,钻进睡袋和衣而睡。
凌晨两点,刘毅五人分别叫醒了自己的兵,就着咸菜吃了一顿热乎的白粥馒头,全队整理武器着装。
二十分钟后,三十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短暂停留的哨所。从高海拔区域下到丛林地带,随即展开战斗队形。
高梅的一组居中,狸猫的四组打头,猎犬的三组左翼花虎的五组右翼,刘毅的二组殿后,沿着国境线,一路向西南方向警戒行军。
天光隐隐放亮时,一组的副组长刘水琴打量了下周围大致可见的山峦轮廓,眉头微微皱起。
脚下不停,掏出行军地图根据等高线和地形特征,快速判定了眼下的位置。
害怕是自己出错,又再次确认了一下,下意识低呼:“教官!”
“说!”
“咱们…咱们好像不小心出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