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微喘的移动到了预定位置,远处的枪声时断时续,而且位置飘忽。
显然高梅四人在分散牵扯追击的敌人。
这时外围监控的五组六组和九组相继传来消息,湖岸西南段两端的野地里,均发现了加畔人的战车隐蔽集结。
他们不敢靠的太近,估计有二十两左右。其中除几辆装有雷达扇面的越野车,其余全都是满载的突击战车。
另外,可以听到周围有直升机的引擎声,而且不止一架。
但直升机游移于观察距离以外,搞不清具体型号和数量。
虽然外围同志提供的情报并不详实,但种种细节表明,加畔人肯定已经上套了。
而刘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赌一把。袭击一处哨卡,以此引来加畔人的外围力量。
并希望加畔人抱着不愿打草惊蛇的心思,不会一次性派来太多的力量。
最理想的情况是,只派一架直升机或是一辆战车来查明情况。
如果是战车的话,后续他脱身很可能会非常困难。如果是直升机,俘获难度又极高。
虽然两种情况都存在问题,但这时候已经没时间作出更精细的计划和准备了。
刘毅迅速穿插至环湖路和自然保护区公路的交汇口,之前经过时看到的两辆设卡警车果然还在。
周边道路已经被全被封闭,所以这个路口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车辆经过。
夜色中三名警员靠着警车,不知在低声聊着什么,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车内有烟头的橘黄色光点闪动。
刘毅酝酿了一下情绪,作出一副瘸了一条腿的狼狈模样,从野地里一瘸一拐的跑向路口。
眼见着车外的三个警察看向自己,扯着嗓子嘶哑的大喊:“都大四盖塞,哈咿呀顾~哈咿呀顾~”
这句话的意思是喊对方跟自己去救人,之前临时抱佛脚现学的。
三名警察听到刘毅喊声愣了一瞬,按亮手电照过去,发现是个穿着作战服满身狼狈的家伙。
打手电的警察随即大声问道:“纳尼陌喏耐斯嘎?”
刘毅只能听明白“纳尼”俩字,但从对方的语气和动作上看,知道三个警察没有多少警惕心里。
用力招了两下手喊道:“辅修嘶,哈咿呀顾!”
一句话喊完,翻身拖着不灵便腿就往回跑。
路口的三名警察懵了,拿不准主意同时看向车内带队的警部。
警报还算果断,一句废话没有,开门下车用力拍打车顶。
催促车里休息的三个人:“快,快,救人!”
随后边追向刘毅的方向,边转头交代在岗的三人:“马上报告,保护区内有哨兵遇袭!”
“哈依!”正在执勤的警员赶忙应声,跑步绕向副驾驶,拿起车载对讲机汇报情况。
“哈咿呀顾,哈咿呀顾!”刘毅停住脚步,冲着带人追上来的警部焦急的喊了两嗓子,一头钻进了漆黑的林子里。
刘毅之前喊的是暗哨遇袭,所以往黑处钻警部并没有怀疑。
带人紧追着刘毅的脚步跟进林子,正停住脚步寻找“带路人”的踪迹时,身后“噗”的一声,同时伴随着一名手下的闷哼。
警部头皮一麻,瞪着眼珠子转身的时候,灌木中猛然现身的刘毅,已经拔出刺入一名警员后心的匕首,正反两次挥划,眨眼间就割断了左右两名警员的颈侧。
而后正手直刺,切豆腐一般刺入了警部的小腹。
剧痛之下警部张嘴要喊,却被刘毅一个指凸印在了喉结上。
“嘎巴”一声脆响,喉节碎裂,痛呼声变成了怪异的嘶鸣。
刘毅没有直接杀死警部,而是扛起他原路返回。
再次临近路口的警车时,远远的大喊:“席豆四顾,席豆四顾!”
路口正处于不安当中的三名警察,根本来不及多想,一起抢步迎了上来。
刘毅把人在地上,三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赶去救人的顶头上司。情急之下没心思多想,也不管懂不懂急救,同时惊呼着围了上去。
被挤到一旁的刘毅出手如电,脊椎后颈太阳穴,在以秒记数的时间内,把三个警员全部放倒。
单手把一个身材与自己相近的警员拖到两辆警车之间,脱下自己身上的假作战服,换上了警察的警服。
正把作战服往警员的身上套时,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临近。
刘毅抬头隔着车玻璃看了一眼,非常好,只来了一架OH1。
“嗨~嗨~考考再死,考考再死~”刘毅把换了一半作战服的警员拖到警车旁边,跳着脚冲临近的直升机大喊。
OH1很快临近,降低高度悬停。驾驶舱内的两名机组从观察窗向下看去。
只见一名警员正焦急的冲他们呼喊着什么。
在警员身边,是一名受伤的军人。不远处,还有三名不知伤情如何的警员,两个一动不动,一个在痛苦的挣扎着。
OH1只是奉命过来查明情况,狭小的驾驶舱空间,并不具备救援转运伤员的能力。
现在确认,确实有警员和军人受伤,按说只要汇报情况,让后勤方面派来救护人员就算完成了任务。
但眼看着下面的警员在焦急的呼喊着什么,瞅着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汇报。
领航员示意驾驶员再下降一些高度,降下舷窗探出脑袋。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上戴着的耳麦,又指了指一旁的警车。
示意下面的警员用车载短波电台通讯。
哪知下面的警员转头看了眼警车,抬起胳膊用力摆了摆手。
左看右看,直接爬上了警车车顶,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大喊着什么。
领航员紧皱起眉头,摘下耳麦侧耳倾听。
直升机引擎和桨叶的噪音太大,他仔细分辨,只听清了“吼萨死的”一个词。
“将补?”领航员心头一动。
脑袋探出更多,仔细分辨下面的警员在喊什么。
临时学的几句话太复杂了,刘毅勉强能说但发音肯定有问题。
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努力突出几个词,其它话则含混过去。
将补……孙子……重伤……
领航员立着耳朵听了一阵,总算“领会”了刘毅的意思。
靠着警车的那个军人,是某个将补,也就是少将的孙子,此时身受重伤,必须马上得到救治。
搞清楚了“缘由”,领航员也明白了为什么下面的警员,宁可扯着嗓子喊,也不用短波通讯。
一旦这番话被频道内其它单位听到,肯定会招来麻烦。
毕竟伤员有好几个,如果只救助将补的孙子,一旦其它几名警员因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搞不好就会造成巨大的舆论声讨,同时也会引起警方的不满。
驾驶舱内领航员和驾驶员快速交流了几句,认为舱内空间虽然狭小,但挤下一名伤员问题不大。
路口一块地形宽阔平坦,完全具备直升机临时起降的条件。
两人嘴上商讨的正式,实际上仅仅是为了通讯记录的内容好听一些。
真正的沟通,其实是通过眼神。
警员和军人同时受伤,作为军方的直升机,内心里肯定偏向军人多一些。
而且,伤者是将补的孙子,虽然还不清楚是哪位将补,但救了无疑是一份大人情。
不救的话一旦人死了,将补知情后会不会生出埋怨甚至怨恨呢?
眼神交错中,两人快速统一了意见。
领航员随即通过电台联络地面指挥台,义正言辞的汇报:“事发地点发现四名伤者,其中一人生命垂危,必须尽快得到救治。
路口地形达到起降标准,请允许我们携带伤者返航。”
对于地面指挥来说,如果能保证安全,自然尽最大努力救援伤者。
根本没有多想,马上同意了机组的请求,同时让野战起降场方面,做好紧急抢救伤员的准备工作。
机组方面申请得到允许后,驾驶员马上控制着直升机在路口环湖路一侧的宽阔处降落。
动机减力低速维持工作状态,驾驶员锁定舵机从舱壁上摘下急救包,领航员开门伏腰下了直升机,一溜小跑的迎上背着伤员蹒跚走来的刘毅。
随后两个人合力扶着伤员,往领航员的位置上送。
OH1是双人位的机舱,但座位还算宽敞。副位挤下伤员和领航员两个,虽然局促也勉强够用。
刘毅和领航员托着伤员往机舱里送,驾驶员解开安全带,探身伸手从里面拽的当口,刘毅忽然毫无征兆的出手。
右手藏在腕袖里的匕首一闪,直接刺入了驾驶员的颈侧。
在驾驶员身体僵直的瞬间,松开匕首拧身揽住托着伤者的领航员。
领航员惊呼一声,被刘毅压倒仰面摔在地上。下意识去推压在身上的伤者,刘毅左手按住他的头顶,右手抵住下巴向上一推。
动机的轰鸣声中,“嘎巴”一声不大的脆响,领航员带着惊恐和疑惑失去了呼吸。
刘毅看都没看一眼,把其实已经没气儿了的“伤员”拖到路边。
随手把大小石块,往扎紧了下摆和裤腿的作战服里塞。
连着塞了十多块,把尸体拖回直升机旁抱上副位。探胳膊打开驾驶位舱门,把死不瞑目的驾驶员踹出去。
拿出卫星电话边拨号边挪到驾驶位上,熟悉操控系统和控制按键的时候通话接通。
“哒哒哒……”短点射声入耳。
刘毅腮帮子和肩膀夹着电话,大声问道:“谁啊?”
“是我!”高梅短促的回应声响起,同时扣下扳机,点倒了右翼摸上来的身影。
“情况怎么样?”刘毅拉动控制杆,同时脚下踩踏板加力。
“还能坚持一阵!”高梅给出了一个勉强乐观的回复。
刘毅听着不断入耳的击发声就知道,高梅的回答只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局面肯定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程度。
丝毫不敢废话,大声喊道:“开始动吧,哥们马上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