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确定登机了,这一点从登机机场的监控录像,和航班上空姐那里可以得到双重证实。
另外,航班是直达的,基本不存在中途离开的可能。
航站楼内多处监控移位,刚好捕捉不到高月从下飞机到不知所踪,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和接触过什么人。
由此看来,情况已经明了,人确实是失踪了。
开始时高梅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可能是涉及到什么高密级的紧急任务。
毕竟高月是特殊人才库中的一员,别看年轻,在软件底层构筑和安防两个方面,绝对是大拿级的存在。
有什么紧急涉密任务,一下飞机就被人截住,并从特殊通道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高梅知道她在演习时,参与进了宋天安和刘毅的过招,她甚至都不会太着急。
所以,高梅在求援时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通知姥爷。
毕竟以郑家老爷子的身份,不论高月被什么项目组调走。就算不能得到详细情况,也一定能有个准信儿。
然而,反馈回来的结果,让高梅的一颗心跌到了低谷。
不论是地方口还是部队口,都没有任何项目组征调高月。
至此,高梅终于确定,自己的妹妹绝对是出意外了。
外孙女出事,郑老爷子自然紧张,亲自给国安方面打了个电话。
刘毅那面飞机刚起飞不久,国安的一个应急调查小组,就已经进驻机场。
并在不影响机场正常运营的情况下,展开相关调查。
高梅一直在盯着调查进度,和刘毅这面碰头后,边带着几个人往机场派出所走,边小声介绍眼下的调查进程。
国安方面接手调查后,先控制了高月乘坐航班的乘务组,和下飞机后整条离港通道上所有涉及到的工作人员。
详细的了解了情况后,整理出了几个突破方向。
第一,监控系统的问题,以及相关涉事人员。
第二,高月从下飞机开始,经过哪里和接触过什么人。
第三,通过对以上两条线索的调查,并配合机场各个离去通道的监控系统,追查准确的后续线索。
到高梅出来接刘毅几人的时候,已掌握的信息是,机场大保洁承保给了专门的服务公司。
公共卫生科确定日期和时间后,公司那面按要求派来保洁团队。
至于保洁团队的成员,是公司招聘的外来务工人员,经培训后上岗的。
一部分住公司提供的宿舍,一部分有自己的住处,分散于城市的各个角落。
现在几组外勤,正在对所有相关涉事人员进行强制传唤。
另外,对高月行迹追查方面,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收获。基本可以确定,她最终消失的地点是离港行李处。
机场公安介入后,在传送带上找到了高月的拖箱,说明她多半是在抵达行李处后,等待行李被送出的这段时间里出的事。
而高月乘坐的是高峰段航班,一同进入行李处的人非常多。
那里的两名工作人员,一个隐约有些印象,说看到有符合特征的女孩出现过,但对行踪去向没有任何留意。
另一个则完全没有印象。
至于行李处到出港口的一段,则完全没有人看到于高月特征相符的人经过。
机场派出所因为所辖地域的特殊性,说是一处派出所,实际规模几乎与一般的分局不相上下。
不但设备和设施齐备,还一栋独立的四层建筑作为办公地点。
刘毅几人到的时候,三楼和四楼已经被国安的人征用并封闭了起来。
毕竟排除各种外在因素,高月本身是一名高涉密级别的研究员。
只她参与了大量军方软件开发工作这一点,就足够国安的人如临大敌了。
因为已经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刘毅几人经过身份核实后顺利上到三楼。
看了一圈儿分散于各个房间内的问询,刘毅几个上到四楼多媒体室。
两名技术人员正在对拷贝回来的监控视频进行整合,配合机场平面图找出视频盲区。
而高月,很可能就是通过这些盲区“消失”不见的。
首都机场的所有公共区域,理论上已经实现了无死角监控。但毕竟多数地方大且空旷,一枚广角镜头就可以囊括很的大范围。
比如出港大厅,那么大的空间只需要三枚摄像头,就能覆盖百分之七十的区域。再补上两枚辅助监控探头,就能完成全覆盖。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一个很容易被忽视掉的问题。
那就是随便一枚摄像头稍稍偏一些,就会造成一条线,或是一片角的区域变成监控盲区。
两枚交互补充的摄像头被同时移动,那盲区的范围,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仅仅只有几枚摄像头,这种盲区的存在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并得到纠正。
但这是机场啊,随便哪个航站楼的监控室,都是整整的一面墙。
监控安保人员眼睛不断巡视着各个画面里,有没有异常事件或情况就已经目不暇接了,哪还有精力去注意些许细节角度的偏差。
通过比对,国安方面的技术人员发现,高月离港的航站楼里,公共区域共七十二枚监控中,有十一枚被轻微移位过。
这十一枚移位的镜头,交互作用下造成了大量的监控盲区。
刘毅几人正协助两名技术人员,通过新旧视频比对,将各个盲区在平面图上标记出来,国安应急调查组的黄组长走了进来。
碰上高梅迫切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收获。
而后皱着眉头说:“事情很诡异。”
不等高梅开口,便主动说道:“事发时段正是人流密集的时候,高月毕竟是个大活人,对方不论是把人迷晕,还是强行绑架,都不可能完全没有人留意到。
就算是诱拐,航站楼外围监控体系没有问题,不应该捕捉不到任何画面的。”
“有没有可能,人就在航站楼里。”刘毅提出一种假设。
毕竟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灭口,而且事发时已经下班了。
所以,动手的人根本不需要把人带走。
只要诱骗到公共区域以外某个僻静的地方,就有了出手的条件。
黄组长摇头:“我们已经组织人手对整个航站楼进行了细致的搜索。
办公区杂物间,空调管路换气井顶楼外体排水系统,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
刘毅紧皱着眉头想了几秒,又问:“行李箱,有没有可能……”
刘毅的话没有说完,他看到高梅本就凝重的脸越发青白,甚至人都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因为,如果高月被装进了行李箱,很可能意味着,人已经“没”了。
“不会!”黄组长非常果断的否定了刘毅的猜测。
走到平面图前,手指点在行李处的位置解释说:“行李处是离港通道末段,一个独立出来的空间。
与主通道出口和出口之间只有简易隔离带和白钢分流通道进行分隔。三者之间出了几处广告牌,几乎没有任何大的视觉遮挡物。
这就意味着,在这一空间内活动,完全暴露在出港人群和接站人群的视野中。
如此多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是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装进箱子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用某种方法把人拖住。等大流人群散去后再动作。”郑海提出一种可能。
毕竟航班不像火车那么密集,一架飞机落地后,搭载的乘客离港陆续,接站的人群也随着离去。
直到下一架航班降落,离港通道才会再次热闹起来。
而且,行李处毕竟有回转传送带等设备,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视觉死角和盲区。
“乘客和接站人群确实会出现真空期,但高研究员如果真的滞留在行李处,我们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对她有印象的。
就算行礼处的工作人员有问题,周围还有离港通道的引导员保洁员,机场出口的工作人员安保人员。
加一起七八个人,不可能全都有问题。
再一点,假设高研究员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滞留在行李处。
她始终站在一点,是非常突兀的。机场工作人员注意到情况后,一定会对她进行询问。
如果她是活动的,盲区范围就那么大,她在一个小范围内转来转去,也同样会让工作人员留意到她。
如果大范围活动的话,那么,监控画面不可能完全捕捉不到她。”
黄组长的分析有理有据,基本排除了郑海的猜测,同时也印证了他之前的话。
高月的失踪,就现在掌握的情况看,确实透着诡异。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安静时,刘毅看了眼平面图上行李处的位置,又看了眼监视器上的画面。
指着回转传送带右侧的房门标记问:“这里在监控死角里。”
黄组长明白刘毅的意思,马上解释说:“这道门带门禁,里面右侧是传送带的安检监控室,里面一直值班人员。
左侧几间是配电间洗手间,值班员休息时和小会议室。
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