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精密试验,每次实验前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期。
如果是在失败的基础上,准备期的时间可能会短一些。
但在下一次实验开始前,要总结失败原因,做出改进方案并论证。
然后,才能开始下一次实验的准备工作。
秦院士的攻关组,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主要工作就是寻找问题,总结失败原因。
感谢网络技术的发展,让秦院士可以身处基地以外,通过视频和网络会议来组织接下来的工作。
也幸亏安全屋设在了部队的干休所,可以在军网专线的连接下进行通信,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安全性。
没错,秦院士常住“沙家浜”了。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绑架,那么老老实实窝在安全的地方不动,就是克制对方耍手段的最好方法。
这里是华国,虽然间谍入侵很难杜绝,但不论策划行动的敌特组织再牛,也没能力像好莱坞大片里一样,组织一场正面行动,冲进干休所抢人。
因为,干休所内有国安外勤和惊蛰小组的双重包围,外有基层分局派出所联防街道的多方配合。
只要对方不是疯子就非常清楚,那么做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秦院士进入工作状态后,守在电脑前面几乎就不动地方了。
干休所院子里的监控网络重现规划过,还换上了军用级别的被动红外探头。
不但做到了复合型的无死角监视,还消除了夜间红外线暴露探头监控角度的隐患。
另外,为预防院内被无人机窥视的可能。
在技术装备没有到位之前,大家总结出了一套有针对性的预防措施。
这个预防措施,除了调来了一批军用战术观测仪,在夜间辅助肉眼观测外。
主要针对的是,无人机的操控者。
因为现有的一些情况表明,对方如果利用无人机入侵,极大可能是直径三十厘米以内的,小型超静音机型。
这种无人机的优点是,工作噪音极低。
尤其是夜间,在距离地面五十至八十米的高度飞行,隐蔽性非常高。就算有夜视装备的辅助,也很难用肉眼捕捉到。
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体积和动机的负载能力,限制了电池容量。
有限的电池容量下,又要保证足够的滞空时长,无限模块的功率必然不会很高。
尤其是城市环境中,不但有楼房围墙等遮挡物,杂波干扰也较为严重。
因此,可操控半径基本被限制在了八百米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二百米。
操作手控制无人机的时候,一种可能是寻找一处遮挡物较少的相对高点。
比如周边高层建筑的楼顶,或是面朝干休所一侧的阳台窗口。
一种是乘坐车辆,或是借助其他伪装,接近干休所外围寻一隐秘地点,或是乘车在附近街区低速绕行。
对于这些可能性,国安方面联合附近的分局交警街道综合执法环卫等多个部门,再结合治安和交通摄像的辅助。
围绕着干休所周边的大小街道,附近的高层楼房出租屋空置建筑,以及边边角角容易藏匿的角落。
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排查,并形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视与监控。
可以说,那帮家伙不来则以,只要冒头就休想全身而退。
至此,针对秦院士的安保行动,正式从被动防御,变成了守株待兔张网以待的钓鱼行动。
钓鱼行动在平淡中过去了一天多,国安方面对事发当晚干休所周围,尤其是东北方向院墙外小路经过的所有车辆行人,进行了全面排查。
并最终锁定了五台可疑车辆,其中四辆为租赁公司和私人外租车辆,一辆为套牌车。
租赁车辆中两辆为本市公司,两辆为临市公司和个人。
公安方面追查的时候,四辆租赁车辆已经全部归还。
根据租赁合同追查租借人,发现四名租借人使用的,均是已挂失或是丢失证件。
存底的联系电话,也全都处于关机状态。
剩下的那辆套牌车,则完全销声匿迹。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人,但被锁定的五辆车与前天傍晚的那四辆,情况高度吻合。
由此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伙儿人所为。
随即国安方面对租赁车辆的排查范围,拓展到了全省。
市内对外地车套牌车,以及外来人口的全面核查工作也同步展开。
整个行动的动员力度及执行效率,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夜幕再次降临,下午时养足了精神的刘毅背着一支,配有PSO1M2被动红外瞄具的VSK94轻型狙击步枪,从二楼窗口翻上了楼顶。
嗅探设备和便携式EMP的请批,开始时遇到了点儿困难。
主要原因是,现阶段关于无人机入侵还只是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
后来还是十三局的课题组,对与可能存在的超静音能够切玻璃还能拧动开关阀门的无人机起了兴趣。
详细的研究了请批材料和情况说明后,觉得如果确有其物,对他们现阶段特种无人机的研发工作,有“启发”性的价值。
因此,总局领导才终于在请批单上了签字。
明天一早两样特种装备,将会在十三局相关工程师的护送下启程,从京城空运过来。
所以,在设备抵达之前,就需要刘毅这个“狗耳朵”,再配以轻便高射速的VSK94狙击枪,充当人肉雷达和防空武器。
其实嗅探设备和便携式EMP武器336都有,只是型号相对较为老旧。
嗅探设备不带智能归类及标记功能,只适用于野外环境。
在无线信号和电磁干扰严重的城市里,根本就不适用。
便携式EMP说是便携,但那是相对于大型EMP设备来说的。
实物是体长一米二八,最大直径七十五公分,战斗全重达更是达到了二十七点二公斤的大家伙。
而且,有效距离只有十多米。
双人操作下,对付个正在逃逸或是尾随的机动车,或是刚起飞的直升机还行。
想把无人机那么轻便灵活的东西搞下来,基本跟讲笑话差不多……
天气回暖刘毅穿的有点儿多,楼顶待了一会儿,身上就有些见汗了。
索性把大衣脱下来铺在楼顶仰面躺下,竖着耳朵听着周围声响的同时,抱着枪瞅着天上并不算璀璨的星空。
不知不觉间两个来小时过去,耳机中响起高梅的声音:“冷吗?”
刘毅嘴角泛起笑意,按下通话键说:“不冷,都出汗了。”
“出汗?你不会在楼顶上打军体拳呢吧?”铁匠开了句玩笑。
“军体拳夸张了,仰卧起坐俯卧撑什么的他能干出来。”狸猫贼兮兮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浅薄~”刘毅故作深沉的说:“哥们在仰望星空,思索着我们人类的来路和归途。”
“得,您那慢儿慢儿的仰望着吧,争取明早儿落枕啊。”猎犬送上了衷心的祝福。
“嘿,你怎么知道哥们正躺着呢?”刘毅一点也不气。
“我去!躺着?傻小子睡凉炕,说的就是你吧?”猎犬紧接着来了一句,引得散在一楼和二楼的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
“那么贫呢!睡不着就上来给我当观察手。”刘毅发出邀请。
一组六个人分成两班,猎犬是白班那伙儿的。
虽说警惕了一天,但毕竟活动范围有限,体能约等于没有任何消耗。
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之下,猎犬这会儿还真是毫无睡意。
刘毅再一窜拢他,瞬间就躺不住了。
掀被子下床穿衣服,把床头柜上的夜视仪挂脖子上后,开窗直接翻上了楼顶。
凑刘毅身边坐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叨咕道:“别说,还真不冷哈。”
猎犬的话音刚落,楼顶另一侧也响起了开窗户的声音。
几秒钟后,同样脖子上挂着夜视仪的花虎也翻上了房顶。
把刘毅往旁边儿扒拉了一下,三人背靠背坐好后郁闷的说:“两天多没活动,身上跟长了锈似的。”
“要不你起来打两套军体拳,让对面儿楼里的女警察见识见识。”猎犬用肩膀顶了花虎一下。
“滚蛋!”花虎佯装不悦,眼睛却下意识的往对面的小楼瞄去。
国安外勤里有几个女警员,其中一个长得不错的,中午来给大伙儿送饭,是花虎开门接的。
俩人一搭话就听出对方是老乡,于是虽然短暂,但情感饱满的交谈了几句。
后来,晚饭又是那位女警来送,花虎颠儿颠儿的去开门不说,还趁机又跟人家聊了几句。
黑夜掩住了花虎有些泛红的大脸,但无法掩住他带着不自然的呼吸。
刘毅和猎犬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刘毅故意埋怨猎犬:“人家姑娘晚上送饭的时候都说了,今天前半夜……”
“啊~对对对!”猎犬拍了下大腿,兴冲冲的说:“那姑娘前半夜执勤。”
“所以嘛~”刘毅也用肩膀撞了下花虎,意有所指的说:“你不是身上生锈了吗?院儿里溜达溜达去。”
“对!溜达溜达!”猎犬直接推了花虎一把。
别说,花虎还真有些心动。
不过转念一想,要真听了鼓动,转过头就得被俩鳖犊子当笑话宣扬。
尤其是猎犬那个整天就知道臭贫的家伙,屁大点事儿都能被他编出一部话本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