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进军!”
刘封一声令下,攻城大军便往前压了过去。
临邛的城墙要比卑水高得多,攻城需用云梯。而云梯有挡板围护四面,并不害怕箭矢。因此攻城方一面向城头抛射箭雨,一面派出云梯攻城。
爨二和黄崇因为箭法高超,再加上刘封考虑他们毕竟是新兵,只怕上了战场上一害怕,连累大军,便让他们在云梯的城楼上射箭。
云梯的城楼是要高出城头的。弓箭手在上面,负责观察、射杀意图破坏云梯的人,以此来保护城墙的安全。
黄崇伏在围栏后面,看见一个士兵举起一罐火油,要往云梯上浇,当即探出身来,弯弓搭箭,一箭将其射死,那火油罐也打翻在城头上。爨二看的亲切,急忙把一个火球扔了出去,掉在火油上,在城头燃起了一把大火,给守城军士造成了不少的骚乱。
刘封麾下的荆州兵看到敌军一乱,急忙从云梯中跳上城头。这些先登死士都挥舞着大斧,往阵中杀去,一时间当者无不披靡。
李二牛自然是不可能被编入这些先登死士里面的,他只是跟着在云梯里面推车,等推到了以后就在下面等着,保护云梯,防止城中有突击队打开城门出来,焚烧云梯。
饶是如此,他们在见识到越嶲郡兵和汉军的交战之后,也不禁咂舌。爨二本来就从过军,倒还罢了。但黄崇和李二牛在见识到了真正两军冲杀,枪来如林,刀去如雨的情况,却都大开眼界,并未自己之前的不知天高地厚暗叫惭愧。
他们以为所有的敌人都是想卑水县那样的民夫,一触即溃的。但在看过越嶲的郡兵是如何作战的之后,却觉大受震撼。想起之前老兵们曾经说的,有人肚子上中了一刀,却仍然一手捂着肠子,一手挥刀奋战,想必也是真的。
荆州兵究竟久经战阵,几波冲锋下来,便让贼军让出了城门,而此时其余诸们都被向宠指挥人守住了,守城的军士只好撤入太守府。路上有不少人悄悄钻进了巷子里,就再也没出来。黄元集结了数万人的守城队伍,在退回到太守府后,却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刘封带兵进城,将太守府团团围住,便发安民告示,晓瑜城中居民,大军平叛,首恶必诛,胁从不问,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碾为齑粉。
此命令一出,黄元身边更是只剩下了他的二百亲兵。黄元仰天长叹:吾悔不用高定之言。想要向刘封投降,却被刘封拒绝。他试着往外冲了几次,都被堵了回来。到了晚上,一名黄元的近侍趁他熟睡,将他人头切下,带出来向刘封投降,越嶲遂定。
此时诸县中,支持黄元的人都到了临邛,其余各县向宠便派出之前招募的屯田兵占领,并将参与叛乱的世家的田地没收,分给这些屯田的士兵。刘封亦率军东去,与诸葛亮合兵一处。
到了五月的时候,叛军终于在朱提集结完毕,诸葛亮亦传令汉军做好渡河准备,两军便隔河对峙起来。
蛮人作战勇猛,诸葛亮数次渡河的尝试都被击退,蛮人日渐骄横,便令人移檄诸郡,继续召集人手,于诸葛亮对峙。
南中之地气候温暖,种稻麦一年四熟,刘封已经在越嶲郡安排过了屯田,诸葛亮大军的粮草不会有问题。
刘备甚至还从成都派来了黄权、刘巴、董和、陈震等一众文官南下,协助诸葛亮处理蜀地政务。
诸葛亮以“政失之于暴,则济之以宽;失之于纵,则纠之以猛。”在蜀地重申律法,与一众文官一起制定《蜀科》,来严明法纪,约束豪强。竟似要在越嶲郡常驻一般。
又过了一个月,探子来报,贼军散漫,似乎有不少人打算回去了。诸葛亮仰天大笑,谓左右道:“此天佑汉室,成功之期已至也!”当即命令全军强度泸水。
泸水水势湍急,又有蛮人在彼,虽然蛮人此时已经携带,但渡河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可众将见诸葛亮成竹在胸的样子,也不敢问,只好下去依言率军轮番强渡。
诸葛亮这边渡河弄得声势浩大,南方的蛮人早就知道,孟获、高定、雍闿、朱褒等人急忙整军,谨守河岸,死命阻挡汉军渡河。诸葛亮亦令岸边的汉军放箭,驱散阻挠渡河的蛮人。
双方正是箭石纷飞,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战鼓声音,却见蛮军后阵冲来两支人马。正是刘封和向宠,趁着诸葛亮在正面吸引了贼军的注意力,率军在泸水上下游渡过河流。
蛮军被三面夹击,顿时溃败。刘封作战勇猛至极,连斩高定、朱褒、雍闿三人,又生擒了孟获,送至诸葛亮帐下。
众将都要求杀了孟获,诸葛亮却以为,孟获在南中威望极高,若是此人归心,胜过十万雄师。便晓以大义,又言道汉中王不同于刘璋和此前朝廷派来的官员,是真心将夷人也当作子民看待的,并不会苛待他们。
孟获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却未肯降伏。诸葛亮便纵之使去。
而后孟获多次借兵反扑,皆被诸葛亮所擒。而诸葛亮将孟获擒获之后,又往往纵之而去。一共七次,打到了益州郡南面的滇池县。
这一次,诸葛亮令人让孟获离开,还赠粮使其招兵。孟获才心服,涕泣道:“七擒七纵,古所未闻。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
自此,南中诸郡叛乱,皆被平定。诸葛亮令孟获召集南中各部族首领,豪族族老,向他们传达刘备的仁德。并允诺“以南人治南,不复置流官,妄行苛法。”与众歃血盟誓,而南中各首领、族老,亦盟誓曰:终不背汉。
诸葛亮便率军北归,并在味县,将刘封及其部众,以及新招募军兵数万留在当地,发给种子、耕牛、农具,编户齐民,令其安居。临行前,诸葛亮手书十六字,留增刘封,其文曰:
劝课农桑,礼贤兴学,宏扬圣化,永镇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