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所使得乃是天师府嫡传五雷天心正法,虽然威力强大,但不能连续用。这点功夫,刘备军的云梯便搭在了城墙上。
云梯并不是梯子,而是类似一段能够移动的城楼,这种城楼通常会制作成和城墙等高的一层和比城墙高的二层。
二层的士兵持弓弩,居高临下往城墙上抛射箭矢,掩护一层的甲士争夺城墙。云梯坚固的四壁又能够挡住城墙上守军的弓弩,正是没有大型投石机和火炮之前的攻城利器。
陷阵营的军士精锐非常,登上城墙之后便迅速的打开了几个口子,给后续大军打开通路。
法坛上张鲁见敌军已经登上城墙,与守军战到一处,此时再用法术就怕伤着自己的信众。
张鲁倒不是心疼那些信众的损失,只是他这位天师若是用法术杀死自己的信徒,只怕将来没有人愿意跟随了。
眼见城上守军节节败退,张鲁咬牙问道:“夏侯渊的援军三天前就过了傥骆道,现在还没到吗?”
杨昂叹道:“天师这时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我们不丢了南郑城,穷途而归,夏侯渊是不会过来的。曹操要的是天师在信众中的声望,却不能接受天师府仍然割据一方。”
原来张鲁早在刘备第一次攻城不利的时候,就向夏侯渊求援了。一开始夏侯渊说蜀军堵塞栈道,大军难以通行,等到刘璋撤军以后,又说大雨泥泞,道路难行。总之在攻下了汉水北岸的安阳之后,就再也不南下了。
“好贼子!”
张鲁咬牙愤恨,伸手抽出长剑,喝道:“曹军靠不住,随我一起杀敌。”
身旁其弟张卫、大将杨昂等人急忙按住张鲁,道:“天师,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天师活着,咱们天师府就能传承下去,何必在乎一时的胜败!”
张鲁不听,仍道:“吾为天师,焉能见信众死于前?尔等还不放开我,想要造反吗?”
张卫咬牙道:“兄长,得罪了!”便与杨昂架起张鲁,放到马上,便往东门逃走了,张鲁兀自喝骂不听。
邢道荣此时已经脱了道袍,上城去了,见张鲁逃走,当即大喊道:“张鲁已弃尔等而去了,放下兵器者免死!”
一般攻城时,主将既然逃走,麾下的士兵自然也一哄而散。可南郑城头的士兵,都是张鲁天师府的弟子,最是忠诚无比。此时张鲁虽然逃走,这些人反而不要命的往前冲,竟然压住了陷阵营的攻势。
邢道荣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些不要命的狂信徒。”一边指挥陷阵营结成阵势,以长短武器对这些南郑守军进行绞杀。
张鲁自杀苏固造反,在汉中数十年耕耘,颇得当地人心。不光是信徒,就连当地百姓也颇受其恩泽。此时为了给张鲁逃命拖延时间,也都纷纷上城头助战,一时间竟然缠住了陷阵营,使其不能迅速占领城门。
邢道荣率军冲上城头,张鲁逃走,刘备在定军山大营中便得到了讯息,刘备当即令刘封率部把守定军山大营,亲率大军支援邢道荣。
到了战场,却见张鲁带着一群人狼狈渡过汉水逃窜,刘备虽欲追赶,但却见夏侯渊已经派兵迎接,只好作罢,先令大军支援邢道荣,拿下南郑城。
邢道荣麾下的陷阵营虽然精锐,但人数却少,只能攻打城墙上的一个点,无法展开攻击,多点登城。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邢道荣见对面阵形松动了,便立刻挥舞大斧冲了进去,斧刃过处,残肢断臂乱飞,鲜血喷溅,邢道荣整个人便如同泡进了血中。
虽然他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但天师道的那些狂信徒还是没有一个人投降。他们高声呼喊着冲了过来,倒在了刀锋之下,随后就会有新的狂信徒皆着冲上来,仿佛看不见地下越堆积越厚的尸体和流成暗红色小溪的鲜血。
而邢道荣手中的大斧也终于卡进了一名狂信徒的脖颈骨头当中,拔不出来了。
后面有两个人看见,急忙冲了过来。到这个时候,他们心中已经不想着怎样战胜了,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刀刃在自己死前痛饮敌人的鲜血,因此看见敌人武器卡住,便冲了上去。
“飞沙走石!”
邢道荣对冲向自己的两个人面门施展仙法,那两个人顿时便被沙子迷了眼,眼前一片漆黑,只得举刀往前乱砍。
“指地生泉!”
邢道荣悄无生息的走到近前,右手拔出匕首,刺进了一人的咽喉之中,左手却按住一个人的口鼻,使出指地生泉的仙法,在他的口鼻当中召唤出一杯清水来。
这人刚把眼睛中的沙砾揉出去,刚能睁眼视物,便觉得口鼻中被惯了一杯水,登时不由得大声呛咳起来。邢道荣便趁着这个机会,拔出匕首,将他也给结果了。
让你们看不起我的仙法,这不是也能杀人么?
杀了这两人,邢道荣面前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堵墙,他也觉得双臂如同灌了铅一样,连抬起一下都困难,浑身肌肉酸痛无比。
其余陷阵营将士,虽然因为能够轮换休息,状态稍好一些,但却同样不复刚登上城头的锐气。
邢道荣看着收缩的越来越紧的防线,而轮换下来的陷阵营将士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就连一些轻伤的将士也都被轮换了回去。
“鸣金,撤兵吧。”
邢道荣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想想,这是陷阵营成立以来第一次打硬仗,第一次遭遇挫折,也是第一次出现伤亡。从城上抬下去的尸体有上百人,轻重伤员也不在少数。就连跟着他入蜀的高欢都被齐膝砍掉了左腿。
“君侯,我们的援军来了!”
正要含恨发出撤退信号的高义忽然听见后方传来的擂鼓声,不由得指着后面,兴奋的喊道。
邢道荣也抬眼看去,却见后方大军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如骤雨般往守军头上抛洒,一架架梯子架在了城墙上,精锐将士开始登城。
牙旗上清楚的写着几个大字。
汉左将军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