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岱闻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阳平关靠山临水,天险难渡。就算两面夹击,想靠强攻打下来,损耗也不小。
而且在益州打仗,不管拿下多少土地,那也不是他东吴所有的啊。为了别人而损伤自己的部曲,这是吕岱不愿意看到的。
吕岱正打算拒绝,又听邢道荣说道:“我部下皆身着两重甲胄,铁甲笨重,翻越山岭不便。此去我便让人把铁甲留下给你部,也免得你们被弓箭所伤。”
这句话说出来,吕岱便不再言语了。铠甲用完是要坏的,反正铠甲刑道荣借给他们用了,两千副铠甲,到时候报损耗的时候多报一点,再多薅一些好的甲片,假装坏的,凑出二三十副铠甲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吕岱便欣然应允。虽然邢道荣的计划颇为冒险,但是风险更多的在邢道荣所部而不在自己部下。邢道荣便令士兵留下铁甲,只穿内衬的轻甲,带十天粮食,轻装北上。
米仓道萦纡曲折,不似金牛道平坦,但张鲁军队在这里布下的探子也少,只在关口安排人把守。
但邢道荣之所以让士兵轻装行军,就是为了跨越山地。大巴山北侧靠近汉中盆地的地方,地形稍微平坦,不带辎重的军队是可以从中行军的。
邢道荣率军在米仓道中行至半途,便效仿刘备在汉中之战的路线,直接翻越山岭,进犯定军山。
这一路上行军困难,若非是陷阵营这等精锐,一般的部队在没有后勤补给的情况下,还要孤军深入,只怕不等到地点,军队就要一哄而散。
在茫茫大巴山中行军三天,一行人终于看见了定军山。邢道荣便即下令道:“诸军原地歇息,埋锅造饭,养精蓄锐,晚间准备随吾杀敌!”
此时因为一般人饮食中肉食不多,普通人家,一个月里,也最多杀两条狗来吃。军中多是贫苦汉子,肉食就更少了。因此大多患有夜盲症。
除非是像陷阵营这样的精锐,日常的饮食中肉食不少,才能夜间视物。再加上在夏口训练时,军中也有夜间作战的训练。因此夜间作战,邢道荣自问比起张鲁军,还是占有优势的。
是夜,养精蓄锐良久的两千陷阵营军士,便趁着夜色,攻打定军山。
实际上攻打二字其实用的并不恰当,因为张鲁在定军山上并没有驻军。定军山是大巴山向汉中盆地突出的一部分,其下临阳平关与南郑县,看似紧要。但毕竟在汉中盆地之内,所以张鲁并未在此驻军。
因此邢道荣率领陷阵营,准备了良久,冲上定军山以后却发现,一个张鲁军的人都没有。
按说,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众军该当欢呼庆祝,但一个敌人也没见到,这时候若是还要庆祝胜利,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邢道荣便令所部人马在山上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
次日一早,阳平关守将抬头一看,后面的高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人马,旗号还都不认识。
正自疑惑间,山下冲过来一支人马,看人数不过一千多人,但军容整肃,倒是一支不可小视的精兵。
阳平关守将张卫,乃是张鲁之弟,这时候见有人来,便喝问道:“关下何人?”
他话音刚落,却见地方阵势分开,露出一人,身披葛袍,头戴黄巾,盘腿骑在一只鹿的身上,那鹿好似还在不停地挣扎,全靠旁边两个士兵按着。
却见这人手中拿着一柄通体碧绿的竹杖,双目似睁似闭。正是邢道荣。
邢道荣以手点指阳平关关城之上,大声喝道:“左道妖人,见大贤良师法驾在此,何不速速开关献降?若是再执迷不悟,贫道心念一动,你这关上无论贤愚,在贫道仙法之下,皆化为齑粉矣!”
自张鲁在汉中作乱以来,汉中上下都信奉五斗米道。就连此地官员都被张鲁以教中祭酒替代,在汉中建立起来政教合一的小小王国。
宗教狂战士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最难缠的敌人,他们不需要优渥的生存环境,不需要正当花的战争理由,不需要昂贵的犒赏,就能爆发出死战不退的气魄。
虽然邢道荣有自信自己属下的陷阵营也能如此,但陷阵营可以说都是一群小军事贵族,平时养兵、战后抚恤、犒赏、军功都是一笔不匪的开销,但张鲁麾下的“鬼卒”,不仅不用张鲁花钱,还会自己赚钱。
因此邢道荣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扯太平道的虎皮来震慑这些士兵。
果然,这一番话说完,那些士兵纷纷疑惧,张角虽然死了不少年,但现在太平道的名声仍旧不是天师道可比的。
“你是哪里来的小贼?张角早就死了!何敢冒名顶替?”
张卫看士气浮动,急忙大声喝问道。
“天公将军虽死,有吾传其道统,此九节杖可为明证。”
邢道荣声音中已然带上隐隐的风雷之声,他厉声喝道:“尔等左道妖人,还不投降,难道真要负隅顽抗吗?”
当日拿到《太平要术》以后,邢道荣也曾翻阅,里面确实记载了成仙了道之法。只不过邢道荣依样修行之后,感觉进境实在缓慢,最多觉得身子稍轻快些罢了,并无什么神异变化,便丢开不管了。
书中还记载了许多神奇的法术,邢道荣大多嫌弃复杂,看过两眼就算了,只有雷法一章,倒是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也小有所成。
当初在夏口初练的时候,邢道荣的雷法就能造成像冬天脱毛衣的时候产生的静电那么强的电流了。若是遇到他心中不喜之人,只要与其拉手,就能让他头发、胡须产生毛刺。
入蜀的路上,邢道荣亦勤修雷法不缀,到现在,他的雷法已经有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里面的点火器那样的威力了,电谁谁都得喊疼!
张卫正要继续喊话,却听部下来报,从南边金牛道上来了一直军队,人人身穿铁甲,在扣关攻城。他闻言急忙过去指挥守城,毕竟南边来的可是刘备的军队,其战力比之黄巾余孽不知道强出多少。
邢道荣见张卫下城,而城门官也没有开城的意思,反而指挥军士守城,便以九节杖遥指那城门官,大喝一声“雷公助我!”
只听一声霹雳炸响,邢道荣九节杖头迸发出一阵火光,那城门官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