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看见曹操请他去邺城喝酒,就开始疯狂的在大脑里搜索,想想在建安十五年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而曹操的信上也只是普通的客气话,并没有说明是为什么请他。
邢道荣正皱眉深思的时候,忽然看到徐庶,心中灵机一动,心想:这事情我虽然看不明白,但以徐庶的才华,怎么能不明白?
“元直,我与曹操素无来往,若说交情,那更是只有仇怨没有恩义,他怎么想起叫我去喝酒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庶闻言微笑道:“君侯这还不知道吗?这不过就是顺着你之前的计策,将计就计,让皇叔与我们江夏之间互生嫌隙罢了。”
“君侯想想,我与广元和皇叔、孔明的关系,天下皆知,以曹操之多疑,怎肯放心让我们带着家眷来江夏?若非君侯前番用计让曹操不得不放我二人南下,我们现在只怕只能在北方偏沅州郡任职了,哪里还能再见故人?”
徐庶说完,邢道荣却有些懵了,便不由得问道:“我是写了一封信,可没想过什么计策,不过是庞士元劝我写信,我就写了。没想到曹操真能让你们过来。”
这段话说完,徐庶却有些尴尬了,只得笑笑,说道:“那就是庞士元的计策了,如今也不去论他了。”
“君侯和吾二人皆与皇叔关系密切,曹操把江夏太守的职位交到我们手里,也是为了让孙权和皇叔交恶。须知两家若联合,曹操万难取胜,只有先用离间计让两家反目,他才好就中取事。”
“曹操放我等南下,就是此意。只是许都与这边毕竟有些距离,消息不通。他当时并不知道君侯帮助孙权攻取合肥的事。”
“如今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请君侯去邺城饮宴,这封信却是不封口,从襄阳送来的。想必此时孔明与皇叔已经知道此事了。虽然皇叔和孔明都是世事洞明之人,不会看不出来这是曹操的计策,但君侯的官爵都是放走曹操以后所得,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心里难免有刺。”
“只要皇叔、孙权对我们江夏都有了防备,曹操便可率军来取。从江夏攻打襄阳和庐江道路都颇通畅。”
徐庶说完,又指着邢道荣手中的那封信说道:“你看,这封信上颇多涂抹,语气也颇为随意。这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张便条,只有亲密朋友之间才会用到的便条。”
听徐庶说完,邢道荣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这是抹书……嗯……这个……离间之计啊!”
在历史上,到了明年马超勾结韩遂反叛的时候,曹操率军与关中诸将联军战于渭南。当时西凉兵厉害,曹操却在军略上胜过对方许多,通过假意进逼潼关,实则派徐晃悄悄由蒲阪津巧渡河西,绕过了关中的天险,接应曹操的大军进入关中。
关中联军不能战胜,打算再次质子求和。贾诩却认为应当假装答应他们,趁机离间。贾诩本身也是西凉军出身,他对于西凉军的优缺点自然知之甚详,故而定下此计。
韩遂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曾与曹操一起被举为孝廉,两个人是同辈,又有交情。因此关中联军推举韩遂与曹操相谈投降之事。
是曹操故意拉着韩遂在两军阵前说了一堆家常话,回忆童年旧事。等到马超问韩遂他们说了什么的时候,韩遂自然只能说没说什么。曹操这时候派人寄给韩遂一封语焉不详的书信,其中紧要处多有涂抹。
就是这封信,把怀疑的种子种进了关中诸将的心中。
邢道荣摇摇头,心想:曹操这是把我和诸葛亮、刘备当成了马超、韩遂那样的人了?我就先抛开不谈,刘备、诸葛亮都是人杰,这计策怎么有用?
正不以为意的时候,却听徐庶又说道:“现在襄阳城是云长驻扎,这封信想必他也看到了。”
邢道荣这才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这是曹操帐下何人的计策。关羽长于军略,对于这些阴谋诡计却并不擅长,而且关羽的性子高傲正直,就算怀疑谁,没有证据,也不会去到处跟别人说,只会藏在心里。
如此一来,诸葛亮和刘备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关羽心中的疙瘩却埋下了。到时候曹军大举进攻江夏的时候,邢道荣就近向关羽求援最近,关羽只要略一迟疑,这江夏就要易主了。
徐庶叹道:“如今只能多准备粮草军械,厚遗云长,以安其心了。云长心存大志,虽然不喜金玉锦绣,但对于粮食布匹这些,还是很看重的。”
邢道荣闻言,眼前一亮,对啊,老子现在虽然还不能算资本家,但也是个坐地收租的大地产商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还是问题吗?
士燮这些年拿着江夏生产的武器,尽复前汉是故地,在红河三角洲和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大力兴修水利,灌溉农田。每年往江夏卖的粮食数以百万石计。
相比于后世明朝占领的安南叛乱此起彼伏,士燮的安南都护府的统治就聪明得多。他只派军占领重要水利设施,把土地都分给当地土人部落去耕种。
这些土人部落之间也隔三岔五要爆发战争,士燮不光不阻止,还派人暗中挑拨,趁机用高价卖给他们江夏产的优良武器。这些土人部落若是不想被拥有优质武器的其他部落吞并,就只有努力种地,拿粮食换武器。
与此同时,士燮还在交趾城中办学堂,教授经学。对于学的好的土人,都赐予汉人身份,许其为官。士燮本身便是当世大儒,能够跟他学习,莫说是土人了,就是汉人世家弟子,也难得机会。
安南都护府的商队把安南稻米源源不断的运到江夏,又把武器、布匹源源不断的运到交趾。听说沙摩诃也正在与安南都护府接触,商量着要在安南开甘柘种植园,卖他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