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冲啊!杀!!”
洪州城外杀声震天!
“不好了将军,东门被黑风军攻破了!”
“怎么可能,我在这里都没看到东门发出的烽火求援信号!”
“怎么回事?”
“杀啊!黑风军已入城,跪地投降免死!”
黄齐颖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不一会儿,一群凶神恶煞盔甲齐整的黑风军如潮水般朝北门涌了过来。
“将军,东门已失,我们该怎么办?”
看对方来得突然,北门守城士兵们满是惊慌失措。
“快,放烽火,叫人快去通知布政使衙门!”
黄齐颖慌忙叫道,拿起手中的长枪朝涌来的黑风军冲了上去!
“将士们随我冲杀!”
“杀啊!”
双方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夺,城楼上到处充斥着血腥的杀戮。
城楼上殷红的鲜血洒落地面,引得无数苍蝇被血腥味吸引盘旋追逐。
随着越来越多的黑风军攻上城,胜利的天平渐渐的朝黑风军方倾斜。
被血腥气刺激的双眼通红的守城士兵看到往日亲近的同僚一个个的倒下,心中不由生出绝望。
“我投降了!”
“不要杀我!”
一个守城的士兵哭喊着丢下武器,跪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哎!大势已去!”
黄齐颖长叹一声,颓然的放下武器。
“我愿降!”
随着主将黄齐颖的投降,北门随之也落入黑风军的掌控。
不远处陈胜提着刀,抹了抹脸上的血污,朝地上吐出一口浓痰。
“开城门,让城外的兄弟们先进来!”
“是!”
众人赶忙朝城楼下跑去。
“嘎吱!!”
洪州城沉重的铁制城门缓缓打开,等候在外的黑风军蜂拥而入!
北门东门城门一破,其他两门没过多长时间也相继告破!
在众人的簇拥下,陈胜挥着马鞭打马进城。
“黑风军破城了!”
“洪州府陷落了!”
洪州城内,百姓们互相奔走相告!
“胜了!”
“我们胜了!”
黑风军大军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呐喊!
“不得扰民,派人控制府城要地!”
“三德你派一队人马维持城内秩序,不要让人在城里趁火打劫!”
“是,寨主!”
三德朝身后军队招呼一声,急忙朝街道远处走去。
“将军能否派出一队兵马,跟我去捉拿张默父子!”
周敏之脸上神色复杂,骑在马上弓着身朝陈胜拱了拱手。
“坤叔,你叫人去保护先生,人员怎么处置都听先生的!”
“是!”
刘坤转头朝身边一个都统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忙招呼一声,跟在周敏之身后。
“等下跟我走!”
周敏之轻夹马腹,朝洪州城布政府衙门行去。
……
布政府衙门内堂。
得知城池已破的消息,此时衙门内已经乱成一团。
衙门门口到处是惊慌奔逃的人。
守门的士兵红着眼拿着武器,逼着奔逃不及的众人拿出银两。
有些三三两两的抢夺着那些平日里都不正眼看他们的官人。
甚至有的士兵趁乱跑去衙门存放物品的府库处一阵翻找。
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布政使衙门,此时一片狼藉。
相对于外面的吵闹喧哗,内堂却清净的许多。
城门刚破,张默就遣散了附近当值的人,自己则一人独自留在内堂。
“父亲,反贼已入城!我们快跑吧!”
张启宁脸色惊慌的跑了过来。
张默背着手,眼光怔怔的望着堂内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没有回应对方。
“父亲!!”
张启宁气喘吁吁的来到张默身后,伸手拉过对方的衣领。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我堂堂朝廷大员反贼进城却跑,哈哈,能跑到哪里去!”
张默转身,望着脸色焦急的张启宁眼中露出一丝不舍。
“身为朝廷命官,奉天子命令牧首一方,如今却丢城失地,就算跑出去了又怎样,事后朝廷还是会问罪操斩!”
“这个你拿着,里面有些银两,还有一封我帮你写给太子的荐书。”
“等下你拿着这些去江都,告诉朝廷,我张默虽然无能,但没有失节于反贼。”
张默伸手递过一封信件,重重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记得以后做事不要那样轻浮,收敛点,我走了以后的日子你要靠自己了。”
“不,父亲……你……”
闻言张启宁心中大惊,脸色剧变。
“大人,里面还有人,我听到声音了!”
“快去,不要让里面的人跑了!”
在几人的搀扶下,周敏之来到了内堂。
听到外面的响动,张默踉跄起身朝外面走去,人群中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四目相对,堂内气氛凝固。
“敏之,……你!”
张默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
身后张启宁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死瘸子,没想到你居然出卖朝廷!投了这伙反贼!”
“放肆!你胆敢辱骂大人,兄弟们给我拿下此人!”
一个带头的黑风军士兵,招呼众人走上前死死的按着正咬牙挣扎的张启宁。
“大……人!”
周敏之眼眶含泪,目光复杂的望向张默。
跟了对方这么多年,如今结局竟然是这样,再次看到对方周敏之心中满是茫然。
曾经自己的知遇之人,那个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的人,此时却是自己敌人。
而他再次面对他,却没有想象中那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咳……咳,敏之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留启宁一条命。”
张默身体虚浮,摇摇晃晃扶着屋内的一张椅子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殷红的鲜血正从后者嘴角缓缓溢出。
“父亲你怎么了?你不要求那瘸子!”
张启宁哭喊着,脸色怨毒的望着周敏之。
“哎,大人何必如此!”
周敏之叹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眼中的哀求,心中不由一软:
“我会的!”
“谢……”
还没说完,张默脸色发黑,全身瘫软的倒了下去。
“把他的尸体抬下去,找一处地方安葬了吧!”
“是!”
几人上前抬起张默的尸体朝堂外走去!
“父亲!!”
张启宁双眼通红的挣扎哭喊着。
“把他的腿给我打断,再帮他去势,把他扔到街上就不要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周敏之脸上闪过一丝冷色。
“咔嚓!”
几人按着对方,拿起一根木棍猛的朝对方砸下!
旁边一人脱了他的裤子,手起刀落!
“不!”
张启宁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
“杀人诛心!辱人者必自辱!”
“你让我瘸了腿,玷污我的娘子,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应,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杀你,我不会食言的。”
“以后你是生是死,活的怎么样都跟我无关!”
周敏之说完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朝外面走去。
……
洪州府街道上,不时能看到黑风军忙碌的身影。
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不时的在街道上奔走。
“大家不要慌,黑风军是百姓的军队,专为百姓做主,明日我们就会在城门口开仓放粮,有需要的可以过来领!”
宽阔的街道上,望着往来的黑风军士兵,百姓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站在街道旁对着黑风军士兵指指点点。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陈胜骑在马上长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了一个踏实的落脚点了。”
“大人急报!”
忽然街道上一人打马急速奔来。
“朔方钱大人传来消息,朔方城外出现大量骑兵!”
……
几天前,皇宫太极殿。
“皇上,卢总管传来急报!”
“呈上来!”
嘉德帝歉意的朝玉虚观的观主长春子望了一眼。
后者恭敬弯着腰,缓缓站了起来。
“行功完毕,正需静养稳固,皇上不要太过操劳了。”
“这些天有劳观主耗费内功为朕调养了!”
“皇上过渝了,能得见天颜,这是贫道与玉虚宫的荣幸!”
长春子恭敬地拜道。
嘉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着令,高锦拟旨,让卢庆随机应超,赐其调兵虎符,以解洪州之围!”
“奴婢领旨!”
不远处高锦赶忙拜道。
听到消息,长春子心中暗惊。
“只听说江州有烈火教作乱,怎么洪州也有事发生,难道烈火教叛乱已经蔓延到了洪州。”
“朕最近听说,我那江州的十四弟与江湖上的一些人交往甚密,观主身为我乾国正道魁首可有耳闻啊?”
嘉德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
后者闻言头皮发紧,想到最近流传宁王造反的消息,心头踹踹。
赶忙回道:“贫道玉虚宫一直谨守本分,门下之人从没与藩王接触!”
“望皇上明察!”
“嗯,朕知你忠心,只是有些门派却不像观主这样,前段时间那混元无极门掌门擅离职守致使我朝惨失大将。”
“最让朕气愤的是此人违背朝廷律令暗中与我那十四弟暗通款曲,互为援引!”
“所以朕才让有司查办了混元一派!”
“不知道观主怎么看这件事?”
“皇上处置得当,堪称圣明!”
想到混元无极门的惨痛下场,长春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最近我大乾江湖有些混乱,朕打算让观主出些人手,配合朝廷整肃一下!”
“贫道领旨!”
长春子赶忙神色恭敬地应道。
“朕乏了了,观主去忙吧!”
长春子刚走,嘉德帝皱着眉头思考片刻,缓缓开口:
“派人去传邹师进宫!”
“是!”
传旨太监赶忙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