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妩面色骤变,她紧张询问:“幽儿,那你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林若幽倒是没太大的担心,她不认为现在还能有人用毒谋害她。
除非,用旁的手段。
不管怎样,她回去之后,还是得好好肃清一下摄政王府了。
虽然内院都是她自己带去的人,可保不齐外院有包藏祸心的呢?
不然,她要送文房四宝给慕寒的消息是如何走露出去的?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铁云已经拿着几件东西快步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半百的老者。
他战战兢兢的上前行跪拜大:“草民珍宝阁当铺掌柜拜见王妃娘娘!”
铁云也将东西送到林若幽面前道:“属下还真发现了被换走的文房四宝,据这位掌柜交代,他是昨天下午收的,时间正好能对上!”
掌柜着急争辩:“草民实在是不知道这贵重物件是王妃娘娘给方家小公子准备的抓周礼啊,要是早就知道,打死都不能收的!”
林若幽淡淡开口:“掌柜请起,你这物件是谁送来的,你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掌柜为难摇头:“当铺有当铺的规矩,只隔着窗口看物件,并不能看到来客的样貌!”
铁云面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这是查不出来了?
倒是那掌柜很快反应过来,他连忙开口:“草民记起来了,犹于他带的物件太过于珍贵,且又要现银,当时只付了他一部分,今天他会过来取剩下的!”
林若幽毫不犹豫的催促:“那咱们赶紧回去当铺,等鱼上钩!”
一行人回到当铺,约莫等到傍晚都不见有人前来凭着信物支取银钱。
掌柜惊得满头流出冷汗,他可真没说谎啊。
难不成那人是担心东窗事发,舍弃剩下的银钱不要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林若幽面前哀求:“王妃娘娘,草民真不知道他那物件是偷来的,否则,就算是打死也不会收的!”
林若幽淡淡开口:“你先别慌,他既然敢前来当铺,就不会舍弃剩下的银钱,咱们再等等,兴许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掌柜下意识拧了拧眉心,眼看着就要关门了,若能来,不早就到了吗?
他可记得清楚,昨天那人看到银子的时候,一双眼睛是多么的热切。
算了,既然摄政王妃要等,那他也就耐着性子等吧。
还别说,那名贼偷儿还真是被人给绊住了脚步。
他其实打算趁着人少的时候前来当铺,可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竟是被之前买通他的人给堵了回去。
他陪着笑道:“二爷,怎么着,又有新活了啊?”
黑市胡二面色冷凝的盯着他:“不是跟你说,让你赶紧离开京城吗?你怎么还没走呢?”
他连忙回答:“我这就打算走呢,不劳烦二爷费心,我去买些路上吃的干饼,这就上路!”
胡二冷声训斥:“主家派人来催了,说事情有变,务必要将尾巴处理干净,你也别去买干饼了,我马车里面都准备好了,要想活命,就赶紧滚上去!”
眼见胡二发了火,贼偷儿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在胡二手里领活多年,当然明白若不是火烧屁股,他不会亲自前来赶人。
他试探着询问:“是不是计划没有成功?”
胡二横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拎住他的后颈领子道:“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没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贼偷儿下意识捂住嘴,囫囵不清的呢喃:“那小的赶紧闭嘴!”
将他扔上马车之后,车夫径自出城。
贼偷儿顿时着急的不行,他还剩下大半银子在当铺没拿呢。
可不能打水漂啊。
他迅速弄开马车帘子,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道:“哎吆,赶车的,你找个背阴的地方停一下,让我下去方便方便!”
车夫头也不回的开口:“二爷说了,没把你送出京城,回去就打断我的腿,从现在开始,你不管做什么,都在马车里面吧,以后我收拾!”
贼偷儿登时火冒三丈,他没好气的反驳:“难不成你让我这一路上都在屎堆里?你快点停下,不然我可就往下跳了!”
车夫充耳不闻,依旧把马车赶的飞快。
贼偷儿气的浑身哆嗦,眼瞅着离京城可越来越远了。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放着那么多的银子不要,那岂不是纯纯大傻子?
想到这里,他登时恶向胆边生。
他再没迟疑,抬脚就狠狠朝着车夫后脑上用力踹了过去。
“啊!”车夫没防备他会偷袭,身子一歪,就直接飞摔下去。
贼偷儿也是身手利落的,他迅速坐在车夫的位置,大声喊道:“别怪我出手狠辣,我只是不想白白丢下那么多银子!”
他趁着夜幕重新返回京城,直奔当铺。
此时就连铁云面上也隐隐浮现出不耐之色,她担忧说道:“王妃娘娘,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危险,率先逃走了?”
毕竟屋内都燃了烛火,换做平日,这当铺早就关门了。
林若幽从容不迫的开口:“再等等!”
掌柜缩在旁边不敢说什么,眼底满是不安和慌乱。
良久,外面猛然传来重重的拍门声:“有人吗?快开门!”
掌柜下意识跑出去两步,但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又折返回来,他满脸忐忑的开口询问:“王妃娘娘,草民要去给他开门吗?”
“去!”林若幽抬了抬下巴。
掌柜上前将门板卸下,就见一名干瘦的男子披着夜色跑了进来。
坐在门帘后面的铁云一眼就认出他是贼偷儿!
林若幽低声阻拦:“先别出去,看看他怎么说!”
这时候掌柜已经跟贼偷儿寒暄上了,他皱眉开口:“贵客,我们这当铺有规矩,天黑之后,不做买卖,你想要当什么,还请明天早来!”
贼偷儿连忙说道:“我不是来当东西的,我是来取现银的,昨天当给你的文房四宝,还记得吗?”
掌柜不动声色的回答:“我这当铺不记承诺,只看信物,你可带着?”
贼偷儿忙不迭点头:“带着呢,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
他暗自庆幸藏的严实,并没有被胡二发现。
否则,非得被吞了不可。
那胡二可是出了名的狠人儿!
要不是他油滑的紧,且又合作多年,非得把他给灭口了不可。
掌柜将信物拿在手中,确定真伪之后,这才缓缓说道:“你先稍等片刻,我去请我们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