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挑眉:“如何个造假?”
方尚书将军册递给他:“上面的士兵人数跟户部调拨出去的军饷根本就对不起来,足足有三十万两的差额!”
萧晟面色登时极为难看,三十万两白银,足足能养十五万兵了。
可军册上只有五万兵,就很离谱!
方老将军拧着眉心道:“怪不得淮南王这般在意兵部尚书的位置,果然,淮南军藏着见不得人的猫腻!”
萧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先不要打草惊蛇,就算朝廷派出钦差前去淮南核查军册,也会受到极大的阻拦!”
方老将军面色凝重沉吟:“那也不能放任他不管,淮南地势险要,若是他兵临京城,能把咱们打个措手不及!”
萧晟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凝眉呢喃:“不会放任不管的,把今年的军粮给扣下,让淮南王亲自找本王来要!”
方老将军点了点头,这才告退离开。
林若幽回到将军府就看到方氏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黛眉轻轻蹙着,像是有什么心事那般。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娘亲,你怎么啦?是不是我爹惹你生气了?”
方氏眼圈微红,下意识别过脸去。
林若幽登时有些惊愕,还真是他?
他不是向来宠妻如命,只差没把娘亲天天带在身边了,又怎么会气她?
她装作恼怒的说道:“好啊,竟敢欺负娘亲,我这就去找他算账,不押着他前来给你赔罪不算完!”
方氏眼见她动真格的,连忙出声阻拦:“幽儿,你别,跟他没关系,不过是我迁怒他罢了!”
林若幽坐在她的身侧道:“说说,为何会生气啊?女儿替你出头!”
方氏眼底闪过挣扎之色,踌躇半天这才轻轻开口:“我有孕了!”
林若幽眼睛一亮,她满脸惊喜的说道:“哎呀,我这是要有弟弟妹妹啦?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闷闷不乐?”
方氏愣愣的看着她,不解询问:“幽儿,你竟然还很高兴?”
林若幽旋即明白过来,娘亲怕她受委屈呢。
她扑进方氏的怀里道:“我是很高兴啊,不管娘亲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疼他们的!”
方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低声啜泣;“我怕你会委屈,你小时候受尽苛责,娘亲却因为病重无法照顾你,我很愧疚!”
林若幽柔声规劝:“不都是过去了吗?我们现在很好啊,再说了,你忍心抛弃腹中的小生命?他可是你跟爹爹的爱情结晶!”
方氏的确不舍,但是为了林若幽她愿意。
这时候小丫鬟已经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走进来,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药已经熬好了!”
林若幽转头看向她:“什么药?”
小丫鬟看了方氏一眼,没敢直接回答。
方氏毫不犹豫的接口:“我这几天心神不宁,就让她们给我熬了些安神汤,你不用担心!”
林若幽根本就不信,她伸手拿起药碗,一眼就瞧出这哪里是安神汤,而是堕胎药。
她凝眉询问:“娘,你这么做,可跟我爹商量过了?他也同意?”
方氏支支吾吾的回答:“跟他商量什么,我的身体我做主!”
林若幽直接将汤药倒进院子里面,沉声说道:“你要是再敢擅作主张,我就生气了,你腹中的胎儿不是你自己的,不管你有什么决定,都必须要告诉爹,你这么做对他不公平!”
这时候韩宁一脚踏进院内,他面色复杂的开口:“幽儿,你母亲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全都听她的!”
林若幽诧异挑眉:“你们全都是因为我吗?大可不必,我将来要出嫁的,你们总得有自己的孩子才行!”
韩宁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皱眉:“可你娘亲!”
林若幽迅速打断:“你先别说她,就你自己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韩宁眼底闪过一抹渴望,他是真的想要属于两人的孩子。
可是他终究是有所顾忌!
他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就算不是因为你,你娘亲身体也再经受不住怀孕的辛苦,我舍不得再让她受罪!”
林若幽眯眼笑道:“所以,如果娘亲身体无碍的话,你们都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是吧?”
“对!”韩宁这才点头。
她迅速跑到方氏的面前,伸手认真为她诊脉。
片刻之后,她就扬着笑脸道:“胎儿和娘亲都健康着呢,你们无须担心,只要小心将养,必然会母子平安!”
韩宁欣喜不已,他有些局促的搓着手,看向方氏的眼眸满是情愫。
林若幽可不想做碍眼的人,她毫不犹豫的起身道:“我去厨房那边给娘亲弄个养胎药膳,先去忙了!”
看着她匆匆离开,韩宁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方氏面前:“夫人,我可以抱抱你吗?”
方氏忍不住笑出眼泪:“抱呀,就跟谁不让你抱似得!”
韩宁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刚毅的面容上满是喜悦。
林若幽进去厨房就开始忙活起来,她亲自熬出药粥试吃之后,这才交代娘亲身边的小丫鬟,务必要注意火候,注意口感。
等忙完之后,天就已经完全黑透了。
只不过,璎珞公主许诺的银子却还没有送来,这让她十分不满。
她顺手拿起红缨枪,大步就往外走去。
顺便还吆喝上紫儿:“走,咱们去要账!”
紫儿直接抄起个挡门棍,跟在她的身后。
主仆两人来到皇宫璎珞殿,就被侍女拦住了去路。
她们面色难看的说道:“公主殿下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还请林姑娘赶紧回去!”
林若幽直接张嘴大喊:“璎珞公主,你想当赖账的乌龟王八吗?说好的回来之后,就去将军府送银子,你敢不去,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宫殿!”
璎珞公主气的浑身簌簌发抖,她咬牙切齿的开口:“寒姨,这个卑贱的武夫女,她怎么跟个市井泼妇那般?”
寒娘子面色苍白的回答:“她做的也实在是过分,你身为当朝公主,如何能遭受她这样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