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拭目以待。”
齐揽月脸上讥讽褪去,只剩冰冷。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男人推开众人闯了进来。
是多日不见的孟瑾弦。
齐揽月的目光短暂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挪开目光,佯装没看到。
孟瑾弦扫了沙发上的理查一眼,三两步迈到纹理办公桌前。
“齐揽月,我有话想找你聊聊。”
齐揽月看向门口一脸为难的助理和安保人员,“我不是说不想看到孟家人么,一个人都拦不住,你们如果干不下去就趁早走,把职位留给更有能力的人。”
助理声小如蚊,“小齐总,是他带人闯进来的,我们……拦不住啊。”
“这样么,孟家人还真是一次次超乎我的想象,”她懒散抬眸,与孟瑾弦对视,“孟总找我有事么?”
“什么代价,才能让你放过我父母?”
“那得能看到他们能接受哪一步,”她起身绕过桌边,与他面对面,“当众打我的脸,污蔑我是第三者,我一次次忍让却换来他们蹬鼻子上脸。孟总,你真当我爸妈培养出一个废物,我什么都不敢做么?”
孟瑾弦眸子一抖,“你想弄死他们?”
她笑意盈盈,“有这个想法。”
孟瑾弦后槽牙咬紧,下颚线条绷紧,“你不顾及孟倾洲了么,这么做等于彻底和孟家翻了脸。”
她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别跟我提那个怂蛋,我们家几个亿的损失都因为他,你最好让他躲好了,这辈子都别让我碰见,否则他也逃不掉。”
“还有你,孟总,再敢给我提起他来,我很难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化着浓妆的眼里藏着复杂情绪,“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及,谁惹我,我就报复谁。”
孟瑾弦凝重。
她变了很多。
“孟倾洲不是故意不见你,他绝食住院了。”
此话一出,齐揽月震惊一闪而过,随即藏起多余情绪道,“跟我没关系,你跟我说这些,你是准备让我找人去医院报复他么?”
“不是,只是想对你说,他住院是因为你。”
孟瑾弦沉声道,“我父母做的的确不对,他们污蔑你之前派人绑了孟倾洲,先把孟倾洲关在地下室几天。”
“后来他绝食明志,非你不娶,我父母一气之下把他送去乡下一处住宅,并让我舅舅派人守着,我每天去看他,最初他还吃几口饭,后来听说舆论把你骂的不堪,再次绝食,现在犯了胃病进了医院。”
“所以呢,他进医院,我就要对他负责么?你搞清楚,我和他,和你们孟家,已经没关系了。”
齐揽月扬起假笑,“我齐揽月不缺男人,你慢走,我不送。”
孟瑾弦没想到她会是这副态度,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但她隐藏的极好,只有冷漠。
短暂僵持后,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理查自始至终目睹全程。
办公室安静后,他开口,“孟倾洲对你很痴心,为你都住进了医院,不考虑考虑么?”
齐揽月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和他到了这份上,早就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所以,你准备眼睁睁看他结婚生子?”
理查问出这句话时,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眼睁睁看着。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理查面无表情,但垂放在衣侧的手悄然收紧。
孟父孟母医院了一周多。
两人何等精明,一下就猜测出遭遇的意外并非平常,是有人想给他们刻骨铭心的警告。
而那个人就是齐揽月。
因此,齐父齐母时刻绷紧神经,提防了一周多。
两人的住房在隔壁,都是单人间,是孟瑾弦安排,说是更有利于养伤。
有一次两人在中午输完点滴后沉睡不醒,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后脑子昏沉发疼。
孟瑾弦派人调查后才发现,两人的点滴瓶里都有安眠药的成分。
不知是谁悄无声息往里放了安眠药。
这件事很快爆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引起无数网友的注意力。
不少人把矛头转到齐揽月头上,说是她从中动的手脚。
对此,齐揽月只在社交平台发了四个字——
清者自清。
网友们越吃瓜越迷茫,逐渐怀疑到底谁对谁错。
孟父孟母更加心惊胆战。
他们敢确定,安眠药的事是齐揽月给他们的警告,警告他们,她如果想要他们的命,再简单不过。
提心吊胆又过了半个星期,孟母的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多日不见的齐揽月。
她踩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穿着大衣,波浪卷垂落在肩膀,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孟阿姨,好久不见。”
她自来熟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孟母惊坐起身,“你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
“别着急,我也不是多想来看你,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离开。”
她轻声淡语,“这几天生活还好么,是不是时刻提心吊胆,心惊胆战?”
孟母愤怒指向她,“你还知道你做的混账事?还好意思来问我?!你有什么脸再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好意思,你当初不也这么对我的么?”
“滚!我看到你就恶心!”
齐揽月也没多想留下,“着什么急,我来和你谈个条件,等条件谈妥了,我自然会离开,不用你催。”
“你想谈什么?!”
“让你亲口承认,污蔑我是谣言。”
“你做梦!”
齐揽月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不急不慢,“你可以选择说不,但安眠药的事你应该不想发生第二次吧。”
“你、你敢威胁我?!”
“是啊,我在威胁你。我也摆明了告诉你,只要我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就逃不掉,但我不仅能脱身,还能把你们的死归于意外。这些天,你应该见识到我的手段了吧。”
孟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是谋杀!”
“是,但你能怎么样?医院死人不是正常事么?”
她耐心耗尽,没心思再和孟母虚与委蛇。
“行了,说还是不说,给我一句准话。”
孟母这下才意识到齐揽月多狠。
竟然拿他们的命威胁他们。
她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挣扎后只能松口,“我配合你,你别动老孟。”
齐揽月满意,从包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你可以澄清了。”
孟母看向那根录音笔,如果她真的澄清了,那之前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她和孟父也会因此形象大变。
但没办法,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嘴唇颤抖,她声音都是虚浮的。
“我澄清,我之前所说的有关于齐揽月的一切都是污蔑。齐揽月从没插足过我儿子的恋情,她也不是第三者……”
录音录了十分钟。
结束时,齐揽月满意收回录音笔,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离开。
孟母泣不成声。
她自以为筹谋了一切,可以让齐揽月名声尽毁,但最后满盘皆输。
满盘皆输!
齐揽月走到电梯口时,跟随的助理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小齐总,刚得到消息,小孟总也住在这个医院,您要去……看看他吗?”
齐揽月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不去了。”
电梯门打开,她跨步进去,按下一楼。
当天晚上,录音笔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舆论风向大转,所有人倒戈相向齐揽月,大骂孟家不做人,一把年纪的老夫妻污蔑一个年轻女人。
齐氏的股份也在慢慢回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事已至此,算翻了篇章。
齐揽月是想过要孟家老夫妻的命,但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份心软来自于谁。
或许知晓答案,但她无法说出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