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即使是小辈,但封闻野不是常人,光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场。
齐母实在不敢装没看到。
“没事,”封闻野兀自倒了一杯茶,“请坐。”
活像他才是主人。
齐母受宠若惊,自她认识封闻野这么多年以来,哪从他口中听过“请”字。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姜雨真推开齐揽月的房门时,齐揽月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见她来了,没有意外。
“来了,坐吧。”
姜雨真欲言又止,“揽月,你还好吗?”
现在的齐揽月和之前精致的模样判若两人。
房间里乱糟糟的,衣服和被子掉了一地,穿着一身睡衣无精打采,头发乱成一团。
“如你所见,我不怎么好,”齐揽月颓废自嘲,“小姜,怎么办呢,我好像又赌错了。”
即使之前无数次安慰奉劝自己,对孟倾洲不必付出全心,可真到了此时,所有安慰都没用。
爱了就是爱了,潜意识抹不掉她对他的爱意,也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讨厌孟倾洲,既然早就知道两人没结果,为什么一再来招惹她。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姜雨真握住她的手,认真道,“这只能怪你遇人不淑,可你没做错什么,不用因为这个自责。”
“可我还得再试几次才能遇到对的人,”齐揽月恍若失神,“我以为他能为我奋不顾身,但我错了,他是孟家的人,再怎么挣扎,身上也流着孟家的血脉,怎么可能为了我和孟家闹掰。”
她不敢对谁再有期待了。
姜雨真看的心疼,“别想太多,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不用为了一个孟倾洲伤心。”
齐揽月被她的话逗笑,“那你帮我找几个?”
姜雨真很认真,“好,我帮你找。”
“得了,你还当真了,放心吧,我又不是没男人活不下去,少个孟倾洲多个孟倾洲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我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犯蠢,难受两天就好了。”
姜雨真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齐揽月扯出笑。
事实没她说的那么轻松,但她不想看到姜雨真因为她而难过。
她一个人难过就够了。
眼看姜雨真的表情显而易见轻松许多,她扯开话题,一直聊到了晚上。
姜雨真想陪她过夜,她也正有此意,聊天可以让她短暂忘记痛苦。
这几天的晚餐都是佣人端上来。
到晚餐时间时,跟随佣人一起上来的,还有封闻野。
齐揽月看到他时有点纳闷,“你怎么来了?”
姜雨真惊讶,“你怎么没走?”
他不是说喝杯茶就走么?
封闻野倚靠在门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在等你。”
齐揽月听懂他话里的潜意思了,这是准备把人带走呢。
偏偏她装傻,“行了行了,茶也喝够了,你要实在想喝,我把家里茶叶给你送过去两盒,让你喝个痛快。今天也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姜雨真憋着笑对他摆手,“早点回去休息吧。”
封闻野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阿姨打来电话,咚咚在家哭闹。”
姜雨真:“真的假的,你在骗我?”
“骗你是小狗。”
她不敢相信他的话,之前他还说过不折腾她,最后不还是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
齐揽月无语了。
封闻野的话一半是说给姜雨真听的,一半是说给她听的。
都把咚咚搬出来了,她要是再不把人放走,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小姜,孩子重要,你先回去看孩子吧。”
姜雨真:“我想留下陪陪你。”
“我没什么事,能吃能喝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咚咚一直哭我会心疼的。”
没等姜雨真再开口,封闻野上前,一把拥住她的腰把她带走。
“你干什么,你别动我!”姜雨真不受控制,一边走一边说,“揽月,我明天再来看你!”
“行,我等着你。”
齐揽月目送两人离开,挠了挠乱成一窝的头发。
这两口子也真是的。
姜雨真坐车上时还怀疑,“咚咚真的哭了?”
咚咚一向乖巧,阿姨照顾的也很好,哭的次数少的很,这次怎么会哭的阿姨都打电话过来?
封闻野面不改色,“假的。”
她瞪大眼,“你又骗我,你刚才说你骗人是狗!”
“嗯,我是。”
她被他厚脸皮的程度惊的说不出话,咬唇气愤转头看窗外。
他凑近她,胸膛紧贴她的后背,虚虚抱住她。
“齐揽月不会出事,你陪她没用,有些事得她自己想通。”
“但陪她说说话,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那你考虑过你老公么?”他抬手捏捏她的脸,“冷暴力我这么久,我会好受么?”
她给他一记眼刀,“是你先骗我的。”
“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你的道歉没一点诚意。”
他表情鲜少的俊脸多了一丝诚恳,“怎么做才算有诚意,你教教我好不好?”
姜雨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态度松动一点,他只会更过分。
她被折腾够了,只想让他收敛一点,这次冷战时间长点,或许他会忌惮一点。
“你离我远点,我还不想原谅你。”
“为什么?”
他穷追不舍,似一定要问出个结果,独特气息包裹住她,让她心神不安。
原本想熬到盛世豪庭早早下车离他远点,可等车停下时,她一下车却觉得这地方陌生又熟悉。
这不是盛世豪庭,是之前住过的一个平层别墅。
“为什么来这?我要回家。”
“这也是家。”
他眼神发暗,不由分说一手搂着她,把她往楼上带。
叶琰从副驾下车,想起之前封闻野的叮嘱,对司机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姜雨真抗拒了一路,“我不要在这,我要回家看孩子!”
任由她怎么拍打他,他都无动于衷,进电梯时索性直接把她扛在肩上。
“孩子休息了,很乖,没闹。”
整个平层别墅空无一人,打开门时姜雨真忍无可忍,猛捶一下他的后背,趁他因痛意松懈时逃走。
但门已经被他反锁了,她试了一遍之前的密码,是错的。
“你把密码改了?!”
“嗯。”封闻野从容不迫。
“卑鄙!”她转身去客房。
睡客房也不跟他睡一个房间!
可客房门紧闭,她试了几下都没打开。
她眼刀扫向封闻野,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笑着看她。
“主卧的门开着,真真。”
“我睡沙发。”
话音刚落,整个房子的灯骤然全灭。
姜雨真吓了一跳。
一片昏暗,她心跳加速,只有不远处的阳台借着空中月亮,照进几缕月光。
“封闻野,停电了。”
“我知道。”封闻野的声音从她身后出现,轻轻从后抱住她,“别害怕,我在。”
他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
姜雨真扶着他粗壮的手臂转身,与他面对面。
“是不是你做的?”
这里治安管理一向很好,之前她住过几次,从没停过电,这次怎么这么凑巧?
封闻野没回答她,俯身凑近她,与她鼻尖贴着鼻尖。
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不得不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她退无可退。
“你想干什么?”
她心跳从未有过的快,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失措。
人在黑暗中,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封闻野像一堵墙屹立在她面前,她无法忽略。
封闻野沉默不语,更让她忐忑。
她能感受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啊?”
“我只想吻你。”
他凉薄的薄唇覆上,贴住她微张的唇。
姜雨真双耳嘶鸣,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