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揽月莫名其妙,“你抽什么风?”
他攥住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青筋清晰浮现在手背,表情却意外平静,“你就这么迟钝么?”
她愣住,不就是没及时对他说谢谢么,他怎么还讽刺人呢?
她本能想骂回去,一转头看到他那张脸,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落寞?
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卡在喉间。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给我个明示。孟倾洲,你今天救了我,我从心里谢你,改天等我处理完家里的破事,也会亲自向你登门道谢,但我不明白你今天这番话是想表达什么。”
她一直都觉得他神神叨叨又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接近她,莫名其妙抢她资源,又莫名其妙对他好。
现在又莫名其妙对她说这些。
孟倾洲脸色苍白几分,狭长的眼睨了她一眼,将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话藏在心里。
又转头开车。
她是真迟钝还是装傻,他已经不那么想去深究了。
无所谓她喜欢谁,反正从没喜欢过他,反正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结果如何,他也认了。
越野以极速行驶在空旷无人的马路上,
孟倾洲把齐揽月送回齐宅时,齐宅亮如白昼,所有人神色凝重。
听到动静时,齐父匆匆被人搀扶着出来,见齐揽月从车上下来顿时老泪纵横。
“月月,月月!”
齐揽月眼也红了,“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父女二人悲伤片刻,齐父注意到孟倾洲还在,急忙擦掉眼角的泪说,“小孟,今天时间太晚了,你就下休息吧,已经准备好客房了。”
“不用,我还有事要处理,叔叔照顾身体。”
他没等齐父再挽留,跨步上了越野,转瞬离去。
齐揽月目送他离开,嘀咕一句,“他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别这么说小洲,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没有他,你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
自从孟倾洲和齐揽月成为朋友后,时不时会来齐宅看望齐父,齐母出事也是他忙前忙后。
齐父很喜欢他,每次他来都是热情相待。
“爸,你什么意思?”
齐揽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孟倾洲今天怎么会去找她呢?
他是怎么知道她遇到危险,又是怎么找到那条偏僻的小道的?
“他没告诉你?今天我知道你遇险消息的时候就在医院,那时他刚来探望你妈,知道你出事的时候他脸色当场就变了,说了句去找你就走了!”
“我原本没寄希望与他,以为他找一会就放弃,没想到他不找到你不罢休,甚至找到最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跟随的保镖都没了他的消息,更没想到他还真把你带回来了!”
齐揽月蒙了,“他……为什么救我?”
她不相信一个普通朋友能用命帮对方,更何况她自认和孟倾洲关系一般。
脑海刹那间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让她一惊,随即被抛诸脑后。
怎么会呢。
绝对不可能。
但下一刻,齐父说道,“月月,你看不出来吗,小孟喜欢你,你这孩子怎么对感情这么愚钝啊。”
刚刚压下念头被再次提起,齐揽月大脑嘶鸣,耳边只剩轰轰声响。
夏天的风不凉,可她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之前姜雨真似乎也提起过孟倾洲对她有意思,但她以为是开玩笑,从没放在心上。
孟倾洲……真的喜欢她?
她机械望着孟倾洲离开的方向,心跳逐渐加速。
“我想喝杯水。”
她慢慢走到客厅里,接过佣人递来的水,一杯杯下肚,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去她和孟倾洲在一起的画面。
一回忆才知道,似乎他对她的喜欢早有暗示,但她在感情这方面太过愚钝。
齐父一直陪着她,似乎提起了阚礼,但她都听不清了。
不知坐了多久,时针一圈圈转,齐揽月身心俱疲,放下杯子想回去休息。
“爸,我先去睡一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
“好,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齐揽月点点头,人还没走到楼梯口,客厅外突然匆匆小跑进来一位保镖。
“齐总,齐大那边出事了!”
齐大就是齐家大伯一家。
齐父绷紧脸,“他们家又作什么妖了?!”
前脚害他女儿不够,还要再作什么妖!
“不是作妖,是……小孟总带人冲进齐大一家,把他们俩四口人都绑了,看样子准备对他们动手!”
“什么?!”齐父大惊,“他、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虽然知道小孟喜欢揽月,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齐揽月。
他对大伯一家动手,是为了她么?
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她匆忙朝外走。
“备车!去大伯家!”
“小姐,车就在外面停着!”
齐揽月匆忙出了客厅,远处却开进一辆银白色的车,挡住她的路。
阚礼从驾驶座下来,面容急切,“揽月,你还好么?”
齐揽月怔了一下,隐约想起刚才齐父说过,阚礼也知道她出事的消息,带人去寻找她。
她张了张嘴,避开他的触碰,生疏道,“我很好,谢谢你的帮助,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去哪?”
“和你没关系。”
阚礼僵住,凉薄心起,望着她坐上另一辆车离开。
他们之间,的确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齐大伯家是大型复古别墅,此刻被砸的一地狼藉。
孟倾洲坐在客厅门前,抬手扶了扶眼镜,望着眼前一幕,眼中毫无波澜。
齐大伯家四口人都被绑在一起扔在前院,几位保镖提着油桶把他们围起来。
客厅所有东西都被砸的粉碎,两个儿子和齐大伯身上都是棍棒痕迹,肋骨也被打断几根,是孟倾洲亲自打的。
整个别墅保镖不超过十个人,可孟倾洲的气势莫名压人。
他凉声开口,“还不愿意开口么,是让我给你们再来点狠的么?”
齐大伯怒极,“孟倾洲,我们齐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你以为你算老几!”
话音刚落,一道棍棒夹杂冷风重重击打在他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齐大伯的肩胛骨被打裂了。
孟家两兄弟平日斯文,西装伪装了他们的真实面孔。
只有见过他们最狠样子的人才知道,他们狠起来让人看一眼都惧怕,根本不像政法家庭长大的孩子。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在最短时间里,在群狼环绕的L国商界立住脚的原因。
“啊——”
齐大伯哀嚎。
孟倾洲扔垃圾似扔掉棍棒,垂眸遮盖住眼中情绪。
“既然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想要齐揽月的命,是么。”
“那群截了齐揽月的人不归于你,是一直效忠你的一位蠢货替你做的。这样除掉齐揽月后,他把所有的错揽下,你就可以安然无恙脱身,还可以名正言顺说齐叔无后,瓜分齐氏财产。”
“齐昀,你算盘打的这么响,想过崩了的后果么?”
齐昀是齐大伯的名字。
孟倾洲抬眸,骤然阴狠的盯着齐昀,“你们应该庆幸齐揽月命大,如果这次意外,她出了任何问题,我一点点玩死你们。”
齐家四人都被孟倾洲吓呆了。
这人和齐揽月不就是普通朋友么,怎么为齐家做这么多?
孟倾洲站直身体,缓缓抬起手,“倒汽油。”
保镖立刻对四人浇汽油。
大罐油腻的汽油浇灌在齐家四人身上,吓得他们尖叫求饶。
孟倾洲不为所动,接过保镖送来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