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闻野克制了一周,往后几天都缠着姜雨真不肯放。
姜雨真警告他时,他却及时示弱,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欲哭无泪,这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欲求不满。
孟瑾弦因为仇家一事对孟倾洲遇刺很抱歉,听说是齐揽月救的孟倾洲,特地备了重礼向齐家道谢。
不出一周,陈家悄无声息从哥州消失。
姜雨真这几天不敢去封闻野办公室里,也拒绝他来她办公室,害怕他再动手动脚。
这天,她正低头整理文件,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不解,她的号码从没向外透露过,怎么会有陌生电话打过来。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电话。
“你好。”
对方先是沉默,随即试探的问,“是姜雨真,姜小姐吗?”
声音轻柔如水,姜雨真一下就想起了一个人,“向小姐?”
向嘉柠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不,向嘉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她隐约想起上次的猜测,心中那股疑惑再次升起。
“是我,有打扰到你吗?”
姜雨真放下手中文件,“没有,向小姐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又问,“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可以吗?”
姜雨真知道她有话要说,应下见面,把时间约在晚上。
说实话,她也很期待向嘉柠能和她说什么,她心底始终感觉向嘉柠和封闻野有些关系。
封闻野对她的出行没有限制,她下班后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去见一位以前的朋友,就下楼打了车,去了约定的咖啡店。
刚坐上车,就看到封闻野她刚发完消息时就回她——
封:去哪,我送你。
姜:不用了,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
封:我晚上去接你。
姜雨真无奈,他怎么变得这么粘人,像离了她活不了似的。
姜:封总,我认得回家的路,你在家等我,好吗?
手机再次响起,她点开一看,封闻野竟然发来了一个不舍的表情,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封闻野吗?
她没回他,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姜雨真找到向嘉柠提前发给她的房间号码,推门而入,向嘉柠已经坐在房间里,面前还摆放着一杯温热的摩卡,对面也放了一杯拿铁。
她依旧小脸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穿着质感很好的高领厚毛衣,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坐在那里像个瓷娃娃。
看到姜雨真后,她起身笑着迎接,“姜小姐,你来了,请坐。”
“不用客气,向小姐身体不好,坐下吧,”姜雨真坐到她对面,“我很意外,孟总竟然没和你一起来。”
向嘉柠脸色微红,“本来他是要来的,但我拒绝了,他就没跟来。”
姜雨真看她害羞,觉得可爱,“看得出孟总和向小姐感情很好,真让人羡慕。向小姐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一提到这个,向嘉柠神色凝重了些,“姜小姐在上次见我的时候,应该对我和封先生的关系有些猜测,今天我请你来,也是说这件事的。”
姜雨真的心猛然跳动,原来她并没猜错。
向嘉柠轻柔的说,“我的妈妈姓乔,你...应该对这个姓氏不陌生吧?”
乔,乔宁薇?
“向小姐的妈妈和封闻野什么关系?”
“我们是血缘上的表兄妹,封先生该称呼我的妈妈为阿姨,也就是说,我妈妈和他的妈妈是亲姐妹。”
果然有血缘关系,还是亲姐妹,怪不得会这么相似。
“大概能猜到,但向小姐今天找我来,应该不止说这个吧?”
向嘉柠抿了一口摩卡,轻轻摇头,“我今天来,是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请说。”
“说来奇怪,我是三年前才知道这位表哥的存在,因为乔家从没认过我这位表哥,所以我在哥州这两年,也没见他一面。但上次你拦下我后,我和妈妈说起这件事,她忽然想念起去世的小姨,所以托我问问封先生,愿不愿意去v国,去乔家一趟?”
去乔家一趟?
“向小姐的意思是,乔家准备认回他了吗?”
“我不知道,妈妈没有跟我说,小姨的事这些年也一直没人敢提,但外公外婆年龄大了,经常在小姨之前的卧室里发呆,我想,他们也很想念小姨,所以小姨的儿子,他们应该也是想念的。”
“所以向小姐找我,是让我做中间的说客?”
“是的,封先生作为小姨拼死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自然也算半个乔家的人,我觉得二十多年过去,也该见一见了。”
“可我听说当初,乔家...不太想认他,我不希望他去v国伤心。”
“谁都有气愤至极的时候,气话不能当真,不是吗?”向嘉柠真诚的问。
姜雨真抿唇,思考了刹那,应道,“好,我回去问问他,但还要看他的意愿。”
她也希望封闻野能与乔家相认,但更希望他能幸福。
向嘉柠惊喜,“太谢谢你了,姜小姐!”
她一激动就咳嗽起来,咳得停不下来,姜雨真立刻起身为她拍打后背,心中思绪万千。
晚上回到盛世豪庭后,封闻野已经在餐厅等她,听她回来就缠她不止。
她心中藏着事,一直没理会他,等被放在床上时才回过神来。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什么?”他装不懂,说话间还不忘吻她。
她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想推开他,反被他扣住肩膀索吻。
封闻野精力太旺盛,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是姜雨真先无力躺在床上。
他将她搂在怀中,与她低声厮磨轻语,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看他,“封闻野,你想去v国吗?”
他身形一停,用几不可察的低声问,“为什么要去?”
她把见向嘉柠的事和他说了一遍,握住他的手,“或许乔家人也想认你,才让向小姐转达这件事。我也希望你有更多亲人。”
卧室只开了床头壁灯,他的面容一半隐匿在黑暗中,神情骨感不明,声音却夹杂苦涩——
“可我身体里一半血液也是封政的,我是半个罪人,乔家不会愿意见我。”
她惊讶他的想法,“可你是无辜的,你从没做过什么。”
“真真,我的出生就是害死她的原因,我不该去。”
姜雨真此刻才明白他的内心,那些释然都是假的,他依旧为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封政的血液而自卑。
这些年他一直在水深火热的自我否定中,在每个生日晚上乔宁薇墓前坐一夜时,他心里又在想什么。
越是如此,她越想替他解开心结。
她坐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她,“那时候你才刚出生,你没有意识,妈妈也不是你害死的。就算乔家不认你,但乔阿姨想见你,她已经认同你是妈妈的孩子了。”
“这些年过去,乔家已经放下了恩怨,一切都该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