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凌晨时,姜小姐被人带到了洛川一个医院,我们的保镖没有在意,守在医院门口时昏睡了过去,结果...姜小姐险些遇害。”
话音刚落,他的衣领被重重揪起,萧牧生怒声警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她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要了你们的命!”
伯尼急忙说,“您放心,姜小姐没事,有、有一个人帮她挡了危险!”
有一个人帮她挡了危险?
一阵诡异的沉默,萧牧生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封闻野,是么?”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是咬牙切齿的。
伯尼硬着头皮,“是。”
他就知道。
好不容易有挽回姜雨真的机会,封闻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卑鄙!
“真真现在在哪?”
“您、您放心,姜小姐已经踏上了回r国的飞机!我猜测她这次回来后,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去!”
“是么。”
明明是好消息,可萧牧生没有半分喜悦。
这几天中,L国传来几次消息,姜雨真不止见了封闻野一次。
他的心时刻提着,因为他无比清楚,封闻野在她心底是什么地位。
现在,即使姜雨真坐上了回r国的飞机,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赌赢了没有。
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让她回去是对是错。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三年中他经历了无数次。
但他不会放手。
“找到封政的下落了么?”
伯尼一言难尽,“抱歉Earl先生,他自从离开r国后就了无踪迹,但由于国家太多,一时半会找不到他的下落。”
萧牧生皱紧眉头,“继续找。”
“好的!”
姜雨真落地的时候,是r国的夜晚十一点多。
她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没休息,思绪是清醒的,封闻野最后的样子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让她头痛欲裂。
不过现在应该把眼前阮棠的事处理好。
姜雨真刚出机场就看到了提前守着的萧牧生。
萧牧生一身长款黑色大衣,站在布加迪车旁,金发浅瞳,在昏暗的夜里那么耀眼,让路过旅客都驻足。
看到姜雨真后,他快步走了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给她一个拥抱,感受她的温度——
“欢迎回来,真真,我终于等回你了。”
这个拥抱很紧,勒的姜雨真呼吸困难,她有一种他似乎在用这个拥抱确认什么的错觉。
可能是错觉吧。
她回他礼貌一笑,“是啊,回来了,我想先去看看阮棠,可以吗?”
“当然,我陪你。”他以极慢的速度松开怀抱,眼里闪过不舍,在看向她时爱意快溢出来。
姜雨真别扭的错开目光。
布加迪驶动后,司机将前后隔板放下。
车顶灯光照亮不算大的车厢,静谧氛围在只有两人的车厢中显得暧昧,窗外普尔曼夜景不断闪过。
萧牧生手掌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敲动,浅色眸子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车程过半,他终于开口。
“真真,离开r国前,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么?”
没有等到回答。
他藏起心底失望,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姜雨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头倚靠在窗边,双眼紧闭,脸上尽显疲态。
萧牧生盯着她的睡颜许久,似有若无叹口气,抬手将她倚靠自己怀中。
车厢静的掉针可闻,他低头,下巴在她的额头磨砺,立体俊朗的五官在此刻却有些捉摸不透。
算了,给她一点时间,他不急于一时。
r国普尔曼的机场很偏僻,阮棠又在市中心的医院,等布加迪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姜雨真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她刚睁开眼,察觉自己倚靠在萧牧生怀中,当即惊了似的后退到窗边,“抱、抱歉,我没、没打扰你吧?”
萧牧生开玩笑似的盯着她,“怎么这么生疏,以后都是男女朋友了,还不能接受这些?”
姜雨真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进了医院。
萧牧生望着她的背影,笑意敛起,心底某处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传来细微痛意。
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阮棠被萧牧生安排在专门区域的特护病房。
她这几天睡得昼夜颠倒,等姜雨真到的时候,正好瘪足的在用不熟练的左手玩手机。
见姜雨真来了,她满脸惊喜,扯出笑意,“真真,我听说你刚下飞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苏醒后给知道医院的一切都是由姜雨真和萧牧生打点,不胜感激,立刻发消息感谢姜雨真,两人的称呼也亲近不少。
姜雨真佩服阮棠的乐观,上半身缠的像个木乃伊,竟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阮棠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教师行业双手很重要,尤其是右手。
阮棠的手如果恢复不好,职业生涯恐怕也走到尽头了。
她坐到病床边的座椅上,小心翼翼碰了一下阮棠缠了几层的胳膊,“有点担心你,这些伤怎么回事,你哪里得罪了边里吗?”
一提起这个,阮棠笑意淡了一些,低下头,“哎,没有得罪,就是命苦,不过也好,用几处伤看清了一个人。”
姜雨真:“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不知道。”
姜雨真皱眉,“你因为他伤的那么严重,不应该让他知道吗?他那天之后没问过你吗?”
“没有,我都习惯了,其实没什么的,这些伤看着严重,但是养养就好了,就当给我自己一个教训。”
姜雨真难以置信,“这不是普通的伤,肋骨、胳膊几处伤痕,还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是准备要你的命吗?”
阮棠也觉得理亏,声音弱了不少,“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对他彻底失望了。真真,你知道的,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弱,在r国我没有背景,就算他知道了,或者我报警也不会怎么样,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会讽刺我没用。”
她自从和边里结婚后,性格越发懦弱。
前些日子因为有姜雨真,她的胆子大了不少,但那夜边里把她扔在路上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在边里面前,渺小如蝼蚁。
只要边里动动手指,她的命就没了,他也不用因此付出什么代价。
他不是她能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离他远远的,这辈子也不要再见。
姜雨真嘴唇动了动,却半晌说不出话。
片刻后,她终于憋出一句,“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阮棠苍白的唇轻启,“原本我想这学期结束回L国的,但现在应该撑不到那么久了,我的胳膊这样也没办法上课,等过几天就递交辞呈,伤好一点就回国吧。”
只要摆脱了有边里的地方,她心里的伤、身体上的伤,都会被一点点治愈的。
姜雨真不知道怎么奉劝她,只能干涩的应,“好。”
两人聊了一会,没过多久,阮棠就睡了过去。
姜雨真睡意全无,在她熟睡后走出病房。
萧牧生正站在走廊里,和伯尼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遣散伯尼朝她走来,“聊完了?”
“嗯,”她点头,直勾勾的问他,“你可以把阮棠住院的消息散布给边里吗?”
萧牧生并不意外,“可以,你是想让他知道阮棠的伤势,再心生愧疚?”
“对,阮棠不能白白受伤,边里把她扔在路上的时候,应该想到带来的后果,他该为自己的一切付出代价,不应该一无所知。”
这就是她急匆匆回来的原因。
她与阮棠相处了几年,知道阮棠的性子软,在r国也没有朋友,遇到事多半只会忍气吞声。
可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阮棠的错,明明是边里做尽坏事,凭什么当个没事人。
他不该这么轻松!
萧牧生勾唇轻笑,“好,这件事交给我。”
她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不过他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劲,也愿意纵容她。
萧牧生的效率很快,应完就走到走廊的角落的一处阳台去打电话。
姜雨真又折返回病房,守着睡去的阮棠。
凌晨的时候,外面走廊传来一阵骚动。
边里来了。
她起身,扫了一眼病房,拿起桌子上一个水果刀放在风衣口袋里。
慢步走出去,站在病房门前,正好看到边里神色慌张的匆匆从电梯走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哈维尔。
正好应证了姜雨真的猜测,哈维尔的确是尼赫迈亚家族的人。
哈维尔见到她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收了回去,快步跟在边里身侧。
边里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大衣里穿着睡衣,脚下也是家居拖鞋,步履匆忙。
“阮棠在哪?!”他语气急切,灰色瞳孔不断搜寻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