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事,十个我也赔不起。”
姜雨真嘴巴动动,只是说这话时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萧牧生高大的身影在一瞬间僵住,赤红的眼多了泪光,震惊的低头看她,诧异掩盖不住。
“姜雨真,你在...关心我?”
几乎是颤抖声音问出。
意识到这种可能,他心跳快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下一秒就会脱出胸膛。
姜雨真耳朵传来嘶鸣,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对他虚弱一笑后彻底昏迷过去。
“姜雨真!姜雨真!”
火光中,萧牧生的呼唤声越来越远。
姜雨真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西式房间里,墙上挂钟显示下午两点。
刚查完房的金发护士低头在查房单上写了几个字,一抬头就看到她睁开眼,茫然看着陌生的病房。
护士上前一步,关切的问,“小姐,您还好吗?”
特护病房和普通的卧室没什么区别,不是压抑的白。
姜雨真注意到她身上的白大褂,才知道此刻正在医院里。
她礼貌回复,“我很好,谢谢你。”
金发护士回应她灿烂一笑,眼睛望向角落里沙发上的男人。
在男人轻轻点头后离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在她和护士说话时,暂停平板上的监控,慢步走到她身边。
他棱角明显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柔和,神色也是温柔的,浅金色眸子落在她脸上,“怎么样,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姜雨真淡笑,“我挺好的,你呢。”
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小腿被灼烧的地方被包扎着,也没有任何不适。
萧牧生身形一顿,用一种几乎柔和到寄一个的眼神注视她,“我也很好。”
她笑了,“你如果好,后背就不会有伤。”
他虽然穿着白色宽松短袖,但隐约可以看到后背包扎的痕迹,怎么会好呢。
萧牧生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窘迫,而是坐到床边木椅上,用十分轻的力度捏捏她受伤的小腿,“疼了跟我说,别自己忍着。”
“我已经让这里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处理你的烫伤,放心,不会留疤。”
“萧总真贴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想到了什么,笑中多了真诚,“萧总,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萧牧生动作一停,直勾勾的看着她,“发生火灾时你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找我?姜雨真,你在关心我?”
他眼神带着探究,等待她的某个答案,心跳随之加快。
姜雨真昏迷的这段时间,他调查过火势起因。
这场过来的突然又巧妙,让他觉得哪里有异样。
幸好餐厅有一道监控线路防火,没被火势摧毁。
餐厅给出的答案是火灾由于后厨操作不当不小心引起的,因为餐厅半封闭,浓烟无法散布才一点点变成火灾。
可监控并非如此。
在着火的第一时间,就有侍者急切去包房带他离开。
当时所有人都在往外跑,他以为姜雨真也跟随人流出去,就出了餐厅去寻找。
但外面人声嘈杂,他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姜雨真的踪迹。
那一刻害怕席卷了他,他看着从餐厅里冒出的滚滚浓烟,血液在一瞬间停止流动,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没想到正好碰到了蜷缩在楼梯拐角,奄奄一息的姜雨真。
更没想到,姜雨真看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他。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三年的付出算什么,就算三十年也值得,他等得起。
更让他触动的是,在搜查监控时,他看到她明明已经路过楼梯,偏偏拖着费力的身体去包房救他。
这让他意识到,她是在乎他的。
心焉地一软。
但那场火灾,并不是意外。
姜雨真眼睛转转,笑的眼睛亮起光,“因为你救了我两次,我也想要救你一次。”
萧牧生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没头没尾吐出一句,“姜雨真,已经过了三年了。”
“嗯?”她不明白。
他起身,从挂着的大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羊皮首饰盒。
在她的目光中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颗璀璨的钻石手链。
姜雨真笑容一下收了回去,“萧总这是什么意思,我生病了还有礼物吗?”
萧牧生眼里夹杂着柔情,“是啊,让你好好养伤的小礼物。”
她一愣,复而又笑,“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别拒绝我,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他将手链取出,忽略她的抗拒,拉过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拿来戴上。
姜雨真心里叹口气,看来她需要改天再去一趟商场,为萧牧生准备个礼物了。
萧牧生:“姜雨真,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任何人束缚,但这辈子很长,很多事未知,让我护着你。”
她愣住,“萧总,你...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蒙了,刚醒来的脑子没平常好用,萧牧生说话又大转弯,让她反应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他为她戴好手链,“和我结婚吗?”
姜雨真的皮肤本就白而细嫩,钻石手链的尺寸正合适她的手腕,手腕在钻石的衬托下更显得完美,萧牧生满意欣赏。
眼看她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急不慢道,“我知道你很理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生孩子或不生都随意,过什么样的生活也由你,在我身边,没有人能欺负你。”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我也不会强制你喜欢我。”
姜雨真被这番话震得半晌头脑发蒙,反应过来后才轻声问,“萧总,我一直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我的身上没有优点。”
萧牧生:“说不出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你的任何行为在我眼里都是优点。”
她觉得这话荒诞到可笑,却笑不出来。
“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呢?”
“没有那一天,姜雨真,我从小到大没喜欢过谁,凡是认定,一辈子都不可能变。”
姜雨真盯着他,“别说的这么肯定。曾经我也这么想,可后来现实给了我一个嘴巴。过去的覆辙,我不想重蹈一次。”
她是真的怕了,过去的经历在时刻提醒她,让她保持清醒与理智。
他沉默一瞬,“我不会像封闻野那样。”
刻意避起的名字被重提时,姜雨真身形不明显一抖,随即低下头去,看不清神情。
萧牧生眸色暗了暗,“你不用急着同意,我可以一直等,只要你不躲避。姜雨真,一辈子很长,我等得起。”
他不想逼她,否则今天给她戴上的就是戒指,而非手链。
他清楚姜雨真的灵魂是自由的,他愿意尊重她。
姜雨真缄默不语。
病房的门在此刻被敲响,伯尼推门而入时察觉到尴尬的气氛,心里响起警龄。
“Earl先生。”他硬着头皮,“有一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嗯。”萧牧生起身揉揉姜雨真的头,“等我。”
他拿过沙发上的平板离开后,姜雨真松了口气。
病房门口,萧牧生粗略扫了一眼文件,签下名字。
他字迹潦草中透着不羁,一如他的人,从不受拘束。
虽然三年里他都在r国,但各国公司重要文件都会交给他过目,重要文件也必须经过他手。
“好的,Earl先生。”伯尼正准备离开时,被萧牧生叫住。
“等等。”
伯尼不解,“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岩石餐厅的火灾,详细去查,一周内告诉我幕后黑手的下落。”
伯尼:“先生,这不是一场意外吗?您的意思是让我把厨师抓起来?”
“你的脑子是纸糊的么,”萧牧生不耐烦的将平板监控上暂停一幕放大,一个人影显现,“看看,这是谁。”
伯尼在看到那人影的一瞬间觉得熟悉,随即面露震惊,“竟然是...他?!”
看来这场火灾的确不是意外!
这次伤势并不严重,姜雨真休息一天就能下床走路。
她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见过阮棠一次,阮棠的情绪并不好,眼眶时常是红的,但没有和她多说什么。
她也不好多问。
后来,阮棠就请了假。
姜雨真给新班级上课时,时常一进班就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她。
她抬头望去,正好与阶梯座位最后一排的哈维尔对上目光。
哈维尔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对视时也不尴尬,甚至对她微笑,柔和的五官笑意盈盈,没有攻击性,让她摸不着头脑。
除此之外,他偶尔下课来到办公室,问她一些关于课堂上的问题。
姜雨真都一一解答,时间长了发现他没有恶意,也慢慢放下戒备。
或许这孩子只是好学。
两人也因此慢慢熟悉。
只是有一次,哈维尔看到对面阮棠的空位,似乎无意的问她,“阮老师不在吗?”
“她这几天请假,”姜雨真写完工作手册最后一页,反应过来后问,“你怎么认识阮老师?”
哈维尔笑答,“之前有过印象,阮老师很和善。”
姜雨真疑惑,托兰大学的学生时间十分自由,逃课的不在少数,有的自己学科的老师一学期下来都认不清楚,更何况别的班级老师。
而且,她之前并没见过哈维尔来办公室看望阮棠,两人看起来不像认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