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季时予咳嗽一声，“野哥，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嫂子对你挺不错的，你们有事好好说，何必这样呢。”
他刚才不小心看到姜雨真胳膊露在外面，上面都是吻痕，新的叠加在旧的上面，看得人胆战心惊。
光是胳膊都这样，其他地方还得了。
姜雨真这细胳膊细腿怎么受得了啊。
野哥这是准备用...咳咳...那种手段惩治姜雨真么？
封闻野并未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姜雨真惨白的脸，眼里满是血丝。
他几乎要疯了，被两人日益僵硬的关系逼疯，他拼命想靠近她，最后却适得其反。
陆渝白语重心长，“她的身体很虚弱，前段时间刚流产，腹部又中了一刀，现在吃这么多避孕药产生不良反应，如果再吃下去，身体很可能会有损伤，你节制着点，最近别同房了。”
封闻野喉间酸涩，闭了闭眼，“知道了。”
季时予倚靠在墙边，总觉得两人这样不是办法。
姜雨真这段时间的压抑他看得出来，情绪无处释放，得找个人开导开导她。
深夜。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将卧室灯光调整到暗光模式，点开与齐揽月的聊天框，发送视频邀请。
不出片刻，视频被接通。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齐揽月戴着大墨镜的脸，以及她身后的明媚阳光，嫉妒道，“你这一趟出去的够潇洒的，留哥们一个人在L国过苦日子。怎么，一切还顺利么？”
齐揽月将当地孩子送的一朵玫瑰别在耳边，笑的明媚大方，“那是当然，这里的风土人情都很热情，你有时间也可以来看看。”
“得了，我没你那么开明的父母。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哥们还等着和你聚聚呢。”
齐揽月勾唇一笑，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对他勾唇一笑，“没空。”
季时予从床上起身，苦脸道，“别啊，算哥们求你了，帮我个忙，你要没什么事就回来一趟帮姜雨真开导开导。”
齐揽月纳闷，“小姜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最近野哥和姜雨真又闹矛盾了，这一次矛盾还挺大，姜雨真因为避孕药吃多加上怒火攻心，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齐揽月一把摘下墨镜，“怎么吃上避孕药了？赶紧给我详细说说！”
季时予老老实实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封闻野脑子有病吧？！”
“你怎么骂人啊！”
“我骂他有问题么？！小姜为他放弃了多少，他也不睁大他的狗眼看看，小姜因为他差点连命都没了的时候都没怪过他，结果现在他还整囚禁这一套，还咄咄逼人是吧？”
她恶狠狠，“如果小姜真因为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去寺庙当尼姑，这辈子咒他孤独终生，不得好死！”
季时予：......他只是想让她劝劝姜雨真，她怎么比姜雨真还激动。
“咒不咒先另说，你有空回来陪陪姜雨真，她这段时间状态很差，我感觉她都快抑郁了。”
齐揽月烦躁的挠挠长发，“知道了，我找到个人就回去，你守着点封闻野，别让他再做混账事了，小姜又不是个玩具，经得起他来来回回那么折腾么。”
“知道了知道了，”季时予应道，“你找谁，这么快就在国外碰到心上人了？”
“少贫嘴，找前段时间救过我的一个人，不过我对他的确有点意思，等要个联系方式就回去。”
季时予调侃，“呦，真不容易，齐姑奶奶铁树开花了，有没有那男人的照片，让我看看哪路神仙能入你法眼。”
“等着，”她低头摸索了几下，从包里拿起一张照片对准屏幕，“看到没，帅不帅？”
照片是一张男人证件照，正是那次救过她的男人，照片也是她托朋友从监控中调取出来又搜查到的。
季时予原本笑意盈盈，但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看到她手中的那张照片时逐渐收起，神情变得凝重。
这个人......
“齐揽月，你说这个人救了你？”
齐揽月看了一眼照片点头，“对啊，有问题么？”
有问题，问题大了。
......
姜雨真连昏迷都不安稳，梦里全部被封闻野占据。
各种各样的他，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浮现。
她亲眼看着封闻野从最初保护她，到如何一步步颠倒形象，变成现在让她惧怕的样子。
她吓得直冒冷汗，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失去力气，肚子的痛意好像还没完全消散。
她呆愣愣望着天花板，看着这陌生的卧室，心底一阵荒凉。
守在床边的男人听到动静，转身看她，“醒了？”
封闻野声音嘶哑，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眼窝下的青提示着他已经许久没休息好。
姜雨真目光停在他身上几分钟，点点头，没说话，甚至没问自己怎么了。
封闻野起身，将提前准备的水递给她，“真真，喝口水。”
他已经没了之前声嘶力竭，双目猩红的样子，整个人平静而阴沉。
姜雨真坐起身沉默将水一饮而尽，又听他问，“饿不饿？”
她摇摇头，肚子只有隐约痛意，察觉不到饿，也不想吃东西。
沉默在二人中呢喃，正在气氛僵硬时，封闻野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真，温氏的事解决了。”
她怔了一下，握紧杯子，“谢谢。”
这句话像陌生人，封闻野眼底一闪而过心痛，这句话让他生疏的心寒。
他将她手中杯子接走，半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感受，别再伤害自己。”
伤害自己？
她眼神茫然，“我怎么伤害自己了？”
他修长手指紧紧攥住她，“你如果不想要孩子，我们以后不要了，别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自始至终只想要她，孩子与他而言只是他们感情水到渠成时的结晶，曾经他贪婪，现在他甘愿认输。
只要她好好的，孩子有或没有，他都不在乎。
姜雨真明了，应该是避孕药的事被发现了。
这么说，她肚子痛忽然昏迷，应该也是避孕药导致的。
又是诡异的安静，窗外梧桐木哗哗作响，敲打落地窗，几片落叶乘风落在阳台上。
她沉默点头，抬眼打量陌生的卧室，“我想回温家，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她的语调却平静的没有起伏。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但结婚的事还没和舅舅一家解释，离开时温莹和温喻又被伤，她该回去看望一下。
封闻野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膝盖处，以往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此刻却显得那么卑微。
他声音嘶哑，低声应下，“好，我送你回去。”
姜雨真眼底是死一般的平静，“嗯。”
她已经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心死了，就不会痛了。
劳斯莱斯停在温宅别墅区的时候是下午，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似乎随时会下一场大雨。
姜雨真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封闻野在言川新购置一栋别墅，她昏迷这段时间都住在别墅内。
她昏迷了两天，打开手机又是一大串消息，最多的是齐揽月和温喻发来，她却无心回复。
从车上下去时，姜雨真透过白铁围栏看向温宅的小院子，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温家失去了生气，好像这两天没人打扫，原本开的灿烂的小花都枯萎，那天因为争执而摔碎的花草也不见踪影。
封闻野扶着她，将她带到院子门口，叶琰等人在远处等着。
“真真，晚上我来接你。”
她忽然拽住他的衣袖，转头问他，“封闻野，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