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衣服接通电话,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笑的阳光明媚的齐揽月。
“小姜,我这时候打电话,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虽然是问句,齐揽月眼中分明带着打量的笑意,时不时往一边瞥,似乎想看看封闻野的反应。
但屏幕照不到封闻野那张难看的脸。
他上半身赤裸着,充满肌肉线条的脊背随意靠在床头,单手环绕姜雨真的腰,轻轻磨砺着,狭长的眼不屑扫了一眼屏幕,随即落在姜雨真的腰窝上。
姜雨真一边抵抗身边色狼,一边问齐揽月,“没有没有,揽月,你去了哪个国家?那里的生活还好吗?”
“来了N国的斯尔纽凯江附近,一切都挺好的,”齐揽月道,“可能真是太久没出来了,忽然出来这一趟,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哦?”她看着齐揽月这副笑容满面的样子,隐约意识到什么,“你看起来状态很好,是最近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吗?”
齐揽月点头,“还真有,我跟你说,我总觉得我的桃花来了。”
“这么快?你是有合适的交往对象吗?”
“我是随时做好准备了,但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齐揽月耸肩,“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小姜,我对一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了。”
姜雨真诧异,“啊?你对一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
异国他乡?陌生男人?一见钟情?
这中间的哪一条单拎出来都不安全!
齐揽月没察觉到她的担忧,将一场奇遇侃侃而谈。
“说起来还有点不可置信,刚到N国时,我就被当地飞车党抢劫了,当时挺不开心的,就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喝到后来我什么意识都没了,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酒店里。”
“我以为自己被占便宜了,但身上什么都没消失,被抢走的包甚至好好地放在桌子上,后来我隐约想起,是个男人把我送到酒店的,那时候我半昏半醒,似乎恍惚睁眼看了他几眼。他看起来不像N国人,但我对他一见钟情,还总觉得哪里见过他。”
姜雨真浅笑,“那你有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我醒来后他就不见了,这几天我一直托我朋友查,但还没有下落。”
“没关系,如果有缘分的话,早晚会碰到的。”
齐揽月笑意盈盈,“我也这么认为,缘分这个东西,谁说的准呢。”
她话锋一转,“不过小姜,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原本我还打算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可你好像有点忙啊。”
姜雨真叹口气,简单把前两天的事说了一遍。
齐揽月当场炸毛,“我就说韩墨那么一个惜命的人怎么突然自杀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些破事呢!”
“要么说他们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韩明逊自小溺爱韩墨,整个韩家都把这个王八蛋捧在手心里,才导致他目无法纪,恩将仇报,还敢搞绑架那一套!死了也不亏!对了,白柔怎么样了?”
齐揽月原本回L国后也想去看望白柔,但还没来的及,家族就发生那些破事,让她只想逃离L国,看望白柔的事也不了了之。
“挺好的,她男朋友陪着,这几天情况好多了。”
“那就行,韩墨估计带给她的伤害这辈子都难消,你有时间也多陪陪她,让她别被那个人渣困住。”
“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旁的封闻野忍无可忍,强势的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把人抱到怀中。
姜雨真显然还意犹未尽,惊讶后不满的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封闻野:“休、息。”
“你这是剥削,我们才聊了多久?”
“已经半个小时,”封闻野将人禁锢在怀中,“你不困?”
“不困!”
他的神色骤然幽深,手顺着她的腰窝向下探去,“那就做点运动。”
姜雨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颤栗,立马躺平装死,“我睡了。”
耳边一声轻笑,封闻野低声道,“晚了。”
从发现白柔消失,到现在约莫两个星期,姜雨真夜不能寐,他也被迫处于吃素状态,现在该一下补回来了。
片刻后,卧室里发出一声压抑呻/吟。
第二天醒来,封闻野已经去了封氏,姜雨真睡的腰酸背疼,拿出手机看时间时,忽然发现昨天晚上视频结束后,齐揽月给她发了消息——
“小姜,我问你个八卦。”
姜雨真心中猜测一遍,也猜不到她要问什么,于是回复——
“什么八卦?”
她身上最近好像没什么八卦。
那边很快发送——
“最近霍司则找你没?我其实昨天晚上就想问你了,谁知道还没来的及就被封闻野挂断电话了。”
姜雨真不知道齐揽月忽然问这个为什么,但回忆了一下,霍司则从始至终都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应该算不上联系。
“没有。”
齐揽月:“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他这次回哥州就是为了你,怎么会到现在还没联系你?”
“为什么这么问?”
姜雨真不理解,霍司则回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她。
“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可听说了,他是突然回来的,霍家谁都不知道。霍景淮看到他回来后大发雷霆,几次想把他赶回加州,但他始终不为所动,还几次大肆搜查你的下落,现在已经有人说他对你爱而不得了。霍家兄弟俩还因此吵了几架,我猜他留下就是因为想见你。”
姜雨真只剩头疼,“我不了解这些事,但但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齐揽月:“不愧是我认识的小姜,果断。”
姜雨真看着手机屏幕,神色平静。
时间已经十点多,她匆匆洗漱后,提着厨师提前准备好的玉米排骨汤送到医院,刚好十一点半。
病房门被打开,守在病床边正在和白柔聊天的商赫昱看她的到来,谦和有礼的称呼,“封夫人。”
姜雨真对商赫昱点头示意,反手关上门。她和商赫昱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可以察觉出他做事有条不紊,尤其是有韩墨那个时好时坏的精神病衬托,更显得他情绪异常稳定。
白柔状态依旧不太好,但已经比前些天好多了,看她来了,拍拍一旁的椅子,“真真,坐。”
商赫昱自觉的为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白柔小口喝完姜雨真带来的汤,表情依旧很少,在她起身收拾饭盒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问,“真真,你觉得韩墨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她这段时间都困在这个问题中出不来,韩墨的死,究竟是不是她一手促成。
姜雨真愣了一下,坐回床边,“他的死是因为他折磨了你那么久,最后良心有愧才选择的自杀,和你没有关系。那些过去的事,我们不想了,好吗?”
她知道白柔担心什么,白柔虽然看起来强势,但从小到大没经历过风雨,内心单纯,连路上不小心撞到人都要说几句对不起。
这样的人,如果一条命因为她而死,她会一直活在愧疚中。
韩墨太懂得怎么拿捏她了,用最惨烈的一种方法,换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也不能恨他。
他临到死都还在这段本没有感情的感情中算计,真是步步为营。
白柔眼眶逐渐泛红,“我也不想想起他,可这段时间我只要一闭上眼,满脑袋都是他,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对他该有什么感觉,恨还是愧疚。”
“你知道吗,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他为什么死了还要折磨我,为什么?”
姜雨真抚住她瘦弱的肩膀,让她冷静,“柔柔,你听我说一句话,好吗?”
白柔冷静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姜雨真:“他之前折磨了你那么久,最后为什么会死在你面前,他最想看到的不就是你这个样子吗?为他愧疚一辈子,然后活在他的阴影中,无法走出来,他太懂得怎么控制你的情绪了。”
“但我觉得,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顺从他的意愿。”
白柔迷茫。
姜雨真继续道,“他已经毁了你很多生活,为什么你还要如他所愿,让他毁了你的后半辈子呢?”
“听我的柔柔,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他不是要你记住他吗,你偏不如他所愿,这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也是对他最痛苦的折磨。”
白柔似懂非懂,茫然的眼神中透出清明,“对,我不能如他所愿,我不能如他所愿...”
它要忘记这个人,就像他从来没存在过!
姜雨真欣慰。
门外的病房中,商赫昱站在病房门口,将这一幕收入耳中。
他向来平静的脸上,眼尾一闪而过异样。